五十一：</br> “最近電視、電影項目我看了,沒有特別合適他的，而且我前一陣兒剛投資了他那部戲，再送他一部戲,季輕舟估計會不好意思接受，上一次投資,他開始就不是很愿意，生怕我虧了錢。”楚誠道，“等下次有合適的再給他吧，這次還是送個簡單點的。”</br> “那你要么送套房？”余安明覺得這個也很合適。</br> “現在就送房，太早了吧，這還只是個圣誕,后面還有元旦、新年、情人節，哎,你們倆過情人節嗎？這得送多少啊？”</br> 楚誠看著情人節三個字,堅定道，“不過！我們倆又不是情侶。”</br> “可是季輕舟是你的小情人啊,這么看，不也挺符合的。”姚修遠道。</br> 楚誠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么解讀情人節的，無語的給姚修遠發了個閉嘴的表情。</br> 一番討論下來，最后眾人還是覺得送車比較合適,楚誠想了想，季輕舟確實連輛車都沒有,也該給他買個代步工具了。</br> “就這個了。”</br> “那會議結束？”姚修遠問他。</br> 楚誠“嗯”了一聲,“散會。”</br> 眾人這才散去，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br> 楚誠決定了要給季輕舟買車,當天就去車行提了一輛保時捷出來,給他當圣誕節的禮物。</br> 他有些好奇季輕舟到底給他準備了什么樣的禮物,問了余安宜好幾次，可奈何余安宜嘴巴牢的和罐頭瓶蓋一樣，根本就撬不開，最后也只能作罷。</br> 就在楚誠的這種好奇中，季輕舟錄完綜藝回來了。</br> 他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商場買了一個圓形的玻璃瓶，把自己那天折好的星星裝了進去。季輕舟本來想買五角星形狀的玻璃瓶，只是他這些星星沒法填滿一個瓶子，五角星形狀的看起來有些空，圓形的就會相對好一點。</br> 他把自己從密室拿到的那支紫外線筆也放了進去，這個筆是在節目錄制完成后他征得了節目組的同意拿回來的。季輕舟看著自己面前的玻璃瓶子，小心的把它包好放進了抽屜里，希望圣誕的那天楚誠可以喜歡。</br> 余安宜回家的當天，就取出了季輕舟看上的那塊兒玉，去了楚誠的公司交給了他，“你的小寶貝喜歡這塊兒。”</br> “你和他說這事了？”</br> “怎么會，我是那種不懂得驚喜的人嗎？我只是問他這些玉哪塊兒好看，喜歡哪塊兒，他選了這塊兒罷了。”</br> 楚誠點頭，“這就好。多少錢？我把錢給你。”</br> “算了吧，”余安宜喝了口奶茶，拒絕道，“就當我送你了。”</br> “這不行。”楚誠看著她，“這要是其他的，你送我也就送了。可是這個玉是我拿來打算送人的，你送我，我再送別人，這算什么，借花獻佛啊？”</br> 余安宜覺得他這次還挺較真，“那你微信給我發200塊紅包，行了吧。”</br> “大小姐，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塊玉我之所以在你這里買，是因為你手上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但是，我也只是想買個好東西。所以我想走個正常的流程，買走了，就是買走了，像正常買賣一樣，和賣家就無關了，而不是走你的友情價。不然我每次看到這塊玉，就會想到這是你友情送給我的，那不相當于是你送給季輕舟了嗎？”</br> 余安宜覺得他已經不是挺較真了，而是特別較真，她沒有辦法，只好給了楚誠一個數字，楚誠這才罷休，“一會兒我把錢轉你卡上。”</br> “你隨便，不過你給季輕舟準備了什么圣誕禮物啊？”</br> “你都不告訴我他給我準備了什么，還想讓我告訴你。”</br> “你怎么這么小肚雞腸，斤斤計較。”</br> 楚誠笑了笑，“就是這么斤斤計較。”</br> 余安宜才不懼他，心想她一會兒就回去問她哥，她有些惋惜，“其實這個玉雕好了也正好可以當圣誕禮物，可惜給你給的有點晚了。”</br>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呀，你可以當情人節禮物，情人節送給他。”</br> 楚誠就不明白了，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要和季輕舟過情人節，他根本不準備和季輕舟過情人節好嗎！</br> “你想的太多了。”</br> “我是不是說中了你的內心。”余安宜還以為他是嘴硬，十分自信的問道。</br> 楚誠笑了一聲，“都說了你想的太多了。走吧，送你回家。”</br> 平安夜的那天，楚誠還是提前下班去醫院接了看望汪芳的季輕舟，他勸解自己道，不出意外，過幾天他就會提醒季輕舟和自己保持距離，那個時候季輕舟肯定會難過。所以現在，在他還能開心的時候，還是讓他開心一點吧。</br> 季輕舟看到楚誠來接他，果然很開心，“你今天這么早下班？”</br> “不是你要過節嗎？”楚誠反問他。</br> 季輕舟笑了笑，心里有些甜，他一個人的時候很少過這種節日，對于平安夜圣誕節的印象也只是熱鬧的人群、天價的蘋果以及白胡子的圣誕老人。這會兒突然變成了兩個人，季輕舟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排，只好問楚誠道：“那我們怎么過啊？”</br> 這話倒是把楚誠給問住了，他們這一波人，對過節都沒什么興趣，大部分的時候就是吃頓飯，找個地方玩一玩。這種兩人的單獨模式，楚誠還是第一次，他想了想，把皮球重新踢給了季輕舟，“不是你想過節嗎？你想怎么過？”</br> 季輕舟見他把皮球又踢了回來，坐在副駕駛上想了好一會兒，最后道，“那就去看電影吧，大家不都是這樣過的嗎？”</br> 那是因為人家是情侶，不然誰大過節的去看電影，圖電影票貴嗎？楚誠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小情人果然是隨時準備越界。</br> 季輕舟決定了看電影，就開始在網上看票，他自己先過濾了一遍，然后把電影名挨個報給了楚誠，讓他做最后的決定。</br> 楚誠選了一部喜劇電影，過節嘛，他覺得輕松一點比較合適。</br> 季輕舟買了票，想起上次楚誠來探班，請他看電影的事情，輕聲道，“這次我請你，禮尚往來。”</br> “也是4D嗎？”楚誠想起他上次被4D支配的恐懼，故意道。</br> 季輕舟哼了一聲，冷漠道：“3D！”</br> 楚誠笑了笑，“你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br> “我這叫吃一塹長一智，絕不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br> 楚誠笑著搖了搖頭，問他要了地址，開車去了電影院。</br> 兩人買了爆米花可樂，進了小廳，季輕舟看著面前的情侶座位，有些驚訝，“怎么是個情侶廳？”</br> 楚誠心說，裝，你就裝，你自己選的廳你能不知道這是個情侶廳嗎？</br> 季輕舟確實沒看出來。圣誕節大部分影院爆滿，不爆滿的，座位也大都不怎么好了。他當時著急選位，隨便選了一個兩人位，只顧著看位置好不好了，都沒有留意是什么廳。季輕舟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廳里也有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一起的，于是轉頭沖楚誠道，“你看，也不全是情侶。”</br> “萬一人家就是一對呢？gay和蕾絲啊。”</br> “哪有這么大的概率，同性戀還是少數好嗎？”季輕舟看了看里面空著的座位，又看了看楚誠，“還是我們換一個廳？”</br> “你想換嗎？”</br> “我都可以。”季輕舟道。</br> 楚誠才不信，他現在一心覺得季輕舟想要越界，怎么看都覺得季輕舟是故意選錯，想和自己坐情侶廳。算了，楚誠安慰自己，反正等他過兩天提醒了季輕舟后，這些就都不會存在了，所以就權當是送他的圣誕禮物了，他想坐這里就坐這里吧。</br> “就這兒吧，別折騰了，電影都快開始了。”</br> 季輕舟點頭，兩人上了臺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br> 季輕舟感覺有女生似乎在看他們，生怕別人誤會他們是一對，故意在落座的時候裝模作樣的說道，“便宜你了，要不是我女朋友今晚加班，哪輪得到你撿這個便宜，一會兒飯錢得你掏啊。”</br> 楚誠：？？？？</br> “坐啊。”季輕舟拍了拍自己身邊。</br> 楚誠看著他在他身邊坐下，“女朋友？”</br> 季輕舟靠近他小聲道，“沒看到有人往咱們這邊看嗎，我不得編個理由，不然別人該以為咱們是一對了。”</br>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楚誠心道，你又要一起過節，又要看電影，還要坐情侶廳，不就是為了讓別人以為我們是一對嗎？！</br> “你這是什么眼神？”季輕舟問道。</br> 是看透你內心本質的眼神，楚誠心道。</br> 季輕舟還以為他是不滿意自己這種說法，他想了想，也是，在外人的眼里，金主和小情人好像也算是一對。于是，他好聲的安撫楚誠道，“雖然，咱倆好像也確實勉強算一對，但到底在外面，還是低調點好。”</br> 楚誠：……</br> 楚誠覺得他得加快和自己的小情人攤牌的步伐了，他的小情人現在都覺得他倆是一對了！一對什么？一對對子嗎？上聯：談錢容易感情難，下聯：走腎就行不走心，橫批：不要越界！</br> 楚誠伸手給季輕舟喂了把爆米花，“看電影吧。”他說，“電影開始了。”</br> 季輕舟“哦”了一聲，就著他的手吃爆米花，吃完了，還順帶喝了口可樂，和楚誠道，“再給我抓一把吧。”</br> 楚誠：……</br> 楚誠把爆米花桶遞給他，“自己抓。”</br> 季輕舟好脾氣的接過，邊看邊吃，還順帶給楚誠投喂，楚誠對爆米花這種食物感覺一般，季輕舟喂過來他就吃一口，季輕舟不送到他嘴邊，他也不主動要。</br> 等到一部電影看完了，兩人爆米花也吃完了，楚誠問他，“好看嗎？”</br> 季輕舟搖頭，“后面太低俗了。”</br> 楚誠笑了聲，“現在的喜劇不都這樣。”</br> “所以我后面都不怎么愛看喜劇了。”</br> “那你喜歡看什么？”</br> “推理懸疑犯罪啊。”季輕舟道，“不過這種拍的好的也沒多少。”</br> “你要求還挺高。”</br> 季輕舟笑了笑，走在他身邊，問他道，“我們現在去哪兒啊，吃飯嗎？”</br> “想吃什么？”</br> 季輕舟想了想，“要么吃個西餐？”</br> “你怎么不說吃個燭光晚餐？”楚誠轉頭看他。</br> “你想的話，也可以啊。”季輕舟很無所謂，“燭光晚餐不也是西餐居多嗎？”</br> 楚誠覺得他可真是司馬昭之心，毫不遮掩，竟然還敢說可以，他是生怕自己看不出他想越界的心嗎？楚誠覺得季輕舟這個名字已經承擔不起他的野心與膽量了，他應該改名叫司馬舟，才和他現在的行為相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