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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連年有余(下)

    連年有余(下)</br>  余安宜看著他消失在拐角,伸手捂住了自己隱隱有些發燙的臉。現在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嘛!連景行為什么要喜歡她呀!余安宜覺得自己完成應付不來了。</br>  周成峰接到自己的藝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西娛最牛逼的經紀人了,手下兩個藝人,一個和自己老板的弟弟談戀愛,一個正躍躍欲試的想和自己老板看著長大的妹妹談戀愛。</br>  這個公司還能找到比自己更牛逼的藝人嗎?周成峰覺得不可能了,他這樣的經紀人,注定是要被記入公司發展史的。</br>  “你真想好了?”周成峰提醒連景行道,“余小姐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你們倆談戀愛,圈子里炸成什么樣咱們都不說了,就說你,日后你一旦對不起余小姐,我敢保證,別說西娛了,這個圈子都不會再有你的名字。”</br>  “我知道。”連景行道,“但是不會的。”</br>  “你確定?”周成峰覺得他鬼迷了心竅了,“我以前也沒看出你喜歡她啊。”</br>  “我演技這么好,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當然看不出來。”</br>  周成峰就不明白了,“你什么時候喜歡她的?”</br>  連景行想了想,那真的是很早的事情了,那時候余安宜才剛進圈不久,年輕漂亮明麗鮮艷,楚誠為了捧她,給了她自己公司最紅的一部言情小說IP,楚信則選了他來作為這部電視劇的男主角。</br>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并不喜歡余安宜,覺得她就和所有的富家小姐一樣,驕縱討厭,不顧及別人的意愿。</br>  只是后來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預想中,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追尋著她時,那部電視劇也殺青了。</br>  余安宜帶著友善的笑意和他說了再見,而他,也把自己的感情埋在了心里。</br>  “我們拍戲的時候吧。”他安靜道。</br>  周成績震驚,“那豈不就是你們剛認識那會兒?臥槽,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敢情你這還是暗戀?”</br>  “是啊。”連景行道,“暗戀了好多年呢。”</br>  “那你還挺沉得住氣的。”</br>  “沉不住氣有什么用?”連景行看著窗外,“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即使現在的我,都配不上她,更何況那時候的我。”</br>  周成峰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就見連景行側著頭,神情清淡,看不出喜怒。</br>  “你已經很厲害了。”他道,“很少有人在沒有背景的條件下能在你這個年紀,做成這么多事情的。”</br>  “我知道。”連景行淡定道,“我很厲害,可是這和我配不上她不沖突,只要她姓余,我們倆在一起,就是我高攀了。”</br>  周成峰嘆了口氣,“那你還想和她在一起?”</br>  “沒辦法啊,誰讓我喜歡她呢?”連景行笑了一下,“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喜歡誰,尤其是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她實在是太惹人喜歡了,我看著她,就覺得開心。所以我不斷的鞭策自己,想讓自己站在更高的頂點,至少在我能做到的范圍內,做到最好。這樣,我才有資格去喜歡她。”</br>  連景行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遲鈍,唉,也是,不遲鈍的話,就她這種條件,估計早被人拐跑了,哪還輪得到我啊。”</br>  周成峰心說就你這暗戀,暗的幾乎都看不見了,還怪人家遲鈍,這是個人都得懵好嗎?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藝人,周成峰很給他面子的沒有吐槽他。</br>  連景行回了家,沒過兩天,就迎來了自己的父親周放的到來。</br>  周放看著他,不滿道,“你現在架子大了,我請你也請不動了是吧。”</br>  連景行嘲諷道,“說得好像我以前的時候,你就請得動我一樣。”</br>  “你……”周放氣得拍了沙發一巴掌,怒道,“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你爹!”</br>  連景行笑了一聲,“你覺得這話有意思嗎?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姓連,和我媽一個姓,不是和你。”</br>  “景行,我當年是有錯,可你現在也該能理解我。我當年只有取了潤瑩才能躋身上流社會,才能結實更多的有錢人,我是為了這個家!”</br>  連景行覺得他每次來都要說這么一句,真的很沒有意思,“我早就沒家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的家,那和我無關。”</br>  “你……”周放看著他,卻突然笑道,“你如果真的這么恨我,又何必和我做同樣的事?”</br>  他看著連景行,“我聽小淑說了,你是在追余安宜吧?你倒是比我厲害,我當然只敢和潤瑩這樣的家庭來往,你竟然直接瞄準了余家。景行,你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啊!”</br>  連景行順手抄起桌上的書朝周放扔去。</br>  周放連忙躲過,站起身罵道,“你瘋了,你敢打你老子!”</br>  連景行怒視著他,冷聲道,“別插手我的事,更別讓我從你嘴里聽到余安宜三個字,你不配。”</br>  “周放,要么你現在離開,要么我打電話讓保安趕你離開,你選一個?”</br>  “我話還沒說完呢!”周放吼道。</br>  連景行淡定的點頭,“好。”</br>  他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周放沖了上去,憤怒的想搶他的手機,連景行卻已經掛了電話。</br>  “現在,我要離開了,你呢?”</br>  周放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頭的兒子,內心只有濃濃的無力感。</br>  “我只是想讓你回來,我想把我的公司給你。你是你們三兄妹中最有天分的人,我打拼了半輩子的事業,我想交給你,這樣我才放心。”</br>  “可我為什么要讓你放心呢?”連景行反問他,“你不是深愛你的事業嗎?你不是為此都可以瞞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和你的妻子離婚嗎?那你就好好守著吧,好好把它傳給你和徐潤瑩的孩子。”</br>  連景行說完,笑了笑,向門口走去,他開了門,看向周放。</br>  周放無奈的看著他,慢慢走出了門。</br>  連景行關了門,率先走向電梯,去了地下車庫。</br>  他很快的把車開了出去,周放的司機沒有跟上,連景行坐在車上,沒有目的的開著。</br>  余安宜接到連景行電話的時候,已經晚上10點多了。連景行在電話那頭問她,“吃夜宵嗎,我請你?”</br>  余安宜難以置信道,“你瘋了嗎?請一個女演員吃夜宵?你是我的黑粉嗎,天天就盼著我發胖!”</br>  “當然不是,出來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br>  余安宜聽著他的話,又看了看時間,覺得連景行應該是有什么事,所以才會大晚上的找她。</br>  “你在哪兒啊,我去找你。”</br>  那邊傳來了一聲低笑,“我在你家門口。”</br>  余安宜:!!!</br>  余安宜覺得他可真是狗膽包天,大晚上的還敢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生怕自己家里人看不出來他的那點小心思啊!</br>  她說了句,“你等一下。”</br>  掛了電話,開始換衣服。</br>  出門的時候,余母正在客廳和家里的阿姨一起看電視,見她大晚上的背著包要出去,問她,“這個點了你還出去?”</br>  “朋友聚會。”余安宜道。</br>  “那今晚還回來嗎?”</br>  “回來啊。”余安宜換好了鞋,回頭看她道,“你先睡,不用管我,我會回來的。”</br>  “早點回來。”</br>  “好。”</br>  她說完,開門走了出去。</br>  余安宜沒走太遠,就看到了連景行的車,她連忙跑了過去,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你都不怕被我們家人看到啊。”</br>  “他們又不認識我的車,看到了也不知道是我。”</br>  這倒是,余安宜想,只要連景行不露面,確實看到了也無所謂。</br>  “走吧,不是要請我吃宵夜嗎?”</br>  “你想吃什么?”</br>  “吃個串串吧。”余安宜道,“好久沒吃了。”</br>  “大晚上吃串串,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的黑粉?你才是你自己的黑粉吧。”</br>  余安宜哼了一聲,“我這么瘦,多吃一頓怎么了,我又長不胖,開車吧你。”</br>  連景行調轉了車頭,往來的路上開去。</br>  深夜的串串店人不是很多,余安宜跟著店老板熟門熟路的進了包廂。</br>  店老板很熱情的幫她把要吃的食物拿盤子裝好送進了包廂,然后退了出去。</br>  “你還真是交友滿天下啊。”連景行道,“各行各業都有你的朋友。”</br>  “那是。”余安宜得意道,“我這么善解人意、冰雪聰明還長得好看,誰不想和我做朋友啊。”</br>  “就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嗎?”</br>  “想做別的也沒機會啊。”余安宜給自己倒了杯飲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一直喜歡阿誠的。”</br>  “那現在呢?”</br>  “現在?”余安宜放下飲料,看著他,心說現在不正忙著應付你嘛。</br>  她看著鍋開了,放了幾串肉進去,問他,“你大晚上的叫我出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br>  連景行想了想,如實道,“是有一些不開心的。”</br>  “怎么了?”</br>  “沒什么,已經處理完了。”</br>  “那你叫我出來就是陪你吃飯?”</br>  “當然不是。”連景行煮了些素菜放進去,“叫你出來是想見你。”</br>  他看著余安宜,輕聲道,“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想見見你,看見你,我心情就好了。”</br>  余安宜聞言,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默默的低下了頭。</br>  連景行把穿了肉的簽子拿了出來,把肉放進了她碗里,“吃吧,可以吃了。”</br>  余安宜只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br>  兩個人和諧的吃了一頓飯,連景行把她送回了家。余安宜看著他開車離開,再一次問自己,他們現在算是怎么回事呢?</br>  冬去春來,時間匆匆流過,余安宜褪去了身上的大衣,換上了輕薄的針織衫,坐在床上和管夏云聊著微信。</br>  “你說我們現在,到底算是什么關系呢?”余安宜惆悵道,“他又約我。”</br>  “那你去嗎?”管夏云問她。</br>  余安宜想了想,心虛道,“可能……去吧。”</br>  管夏云聽著她說話的語氣,疑惑道,“安宜,你真的不喜歡連景行嗎?”</br>  余安宜捧著臉,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br>  她真的不喜歡連景行嗎?也不是不喜歡吧,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連景行真的有可能。她一直以為她和連景行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互相認識,撐死算是朋友,僅此而已。可沒想到,連景行竟然會喜歡她。</br>  余安宜拒絕過一次連景行的表白,但是她沒法拒絕第二次,每次話都到了嘴邊了,卻又咽了下去。她從剛進圈就認識連景行,也知道他的隱藏于平和的外表下的心高氣傲與自尊要強。她知道連景行的家庭情況,也知道連景行一直以來的努力。她欽佩他的努力,也羨慕對方走到了自己達不到的高度。</br>  這樣的連景行,余安宜不忍心也舍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br>  她掛了電話,把手機在床上翻來翻去,最終,也只是長嘆一口氣。</br>  暮春了,該買新的衣服了,余安宜約了管夏云逛街,順道吃飯。</br>  然而管夏云人還沒到,電話卻先到了,“不得了了安宜,我朋友拍了照片說連景行和沈馥現在在一起。”</br>  “啊?”</br>  “就是那個剛拿了影后的沈馥啊,之前不是有傳過嘛,說她喜歡連景行。”</br>  余安宜聞言,不自覺有些驚愕,卻也只是“哦”了一聲。</br>  管夏云倒是比她著急,“你都不擔心嗎?萬一沈馥真喜歡連景行怎么辦?”</br>  余安宜腦海中閃過沈馥那張溫婉的臉,揪著自己的包帶道,“那也挺合適的,挺好的。”</br>  管夏云覺得連景行真的是太可憐了,堂堂一個影帝,追了這么久,心上人對他還是不為所動。</br>  “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啊?”管夏云問她,“他們在我朋友的店,我們可以偷偷進去看看。”</br>  余安宜不是很想過去,她覺得沒什么意思,看到了能怎么樣?她和連景行又沒有什么關系,她也不會阻止連景行和沈馥交往,所以,去不去,有什么區別呢。</br>  “你快點過來吧,地址我發給你了,離我們約的地方不遠。”管夏云說完,掛了電話。</br>  余安宜看著微信上的定位,確實不遠,走過去就可以了。</br>  她走了過去,管夏云正在門口等她,見了她就朝她跑了過來,拉著她進了店。</br>  管夏云把她拉到了一個卡座了里,這才低聲道,“想不到連景行看起來對你還挺上心的,竟然能腳踏兩條船,一邊追你,一邊約其他女生。”</br>  余安宜覺得這話不對,“說不定他們只是有事商量呢。”</br>  管夏云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卡座,“他們倆還聊的挺愉快的啊。”</br>  余安宜抬眼看去,就見在這家店的拐角,一盆綠植旁,沈馥和連景行相談甚歡的笑著。</br>  余安宜看著,覺得這才是連景行的正確打開方式,連景行如果告訴她他喜歡沈馥,那么她估計一點都不會驚訝,還會覺得很般配,祝福他。畢竟,沈馥比自己,適合連景行多了。</br>  她除了姓余,除了長得漂亮,剩下的,其實和連景行并不相配。她沒有連景行那么努力,也沒有連景行那么有事業心,她在這個圈子待了這么久,看著連景行拿獎,季輕舟拿獎,可自己卻什么獎也沒有。</br>  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演員,遠沒有連景行這么出色。</br>  店老板給她和管夏云一人放了一杯冰激凌。余安宜戳著冰激凌里的水果,看了不遠處的沈馥和連景行一眼。</br>  她看到沈馥把自己面前的甜點推到了連景行面前,連景行拿起叉子切了一塊兒。</br>  余安宜低下頭,覺得如果連景行真的喜歡沈馥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狠下心再次拒絕連景行了。</br>  她戳著杯子里的水果,管夏云站了起來,余安宜抬頭看她,管夏云低聲道,“我去上廁所。”</br>  余安宜點頭,開始吃著杯子里的冰激凌。</br>  沒過多久,對面再次有陰影覆蓋下來,余安宜慣性的抬頭,“你回來……”</br>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對面坐著的不是管夏云,而是連景行。</br>  連景行問她,“冰激凌好吃嗎?”</br>  余安宜朝他和沈馥之前的位置看去,就見沈馥已經不見了。</br>  “走了。”連景行道,“戲演完了,所以退場了。”</br>  “夏云也走了?”</br>  “她還沒有,她的包還在這里,等一會兒我走了,她就會回來的。”</br>  余安宜點頭,并沒有什么吃驚。</br>  她又不傻,這么巧連景行和沈馥在今天進了管夏云朋友的店,這么巧管夏云的朋友及時告訴了她。而連景行和沈馥竟然沒有進包廂而是坐的卡座?他們倆是生怕沒法給陌生的店主提供八卦嗎?</br>  余安宜什么都知道,余安宜只是很配合的演著這場戲。她知道連景行安排這出戲的原因,也想借此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br>  “挺好吃的。”余安宜回答道,“冰激凌。”</br>  “是嗎?那我可以嘗嘗嗎?”</br>  “甜點好吃嗎?”余安宜問他。</br>  “我沒有吃。”連景行笑道,“你也知道,只是演戲罷了。我只是切了一下,僅此而已。”</br>  余安宜不自覺戳著自己杯里的冰激凌,“沈馥,其實挺好的。”</br>  她低著頭道,“我和她接觸過,她人不錯,性格很好。”</br>  “確實人不錯,不然,也不能零片酬陪我演這場戲。”</br>  “你們挺合適的。”余安宜抬眼看了他一眼。</br>  “所以,你看了半天,就只想和我說這句話啊?”</br>  余安宜默默點了點頭。</br>  連景行嘆了口氣,“唉,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什么,所以這輩子,追你追的這么困難。”</br>  “你其實也不一定非要是我啊。”余安宜戳著杯子里的冰激凌,“沈馥有哪里不好嗎?她和你就很配啊。”</br>  “你覺得我和她配,可全網的網友還都覺得我和你配呢。”</br>  “那不一樣,”余安宜心煩意亂道,“網友知道什么啊,他們都是湊熱鬧。”</br>  “不。”連景行搖頭,“在我的官配這一點上,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特別亮。”</br>  余安宜聞言,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低頭開始吃冰激凌。</br>  連景行看著她,突然道,“其實,我本來的劇本里,應該是和沈馥有些親密互動的。”</br>  余安宜抬眼看他,“那你怎么沒演啊?”</br>  “因為你來了啊。”連景行道,“你一進來,我就知道了,我就想回頭看你,就坐不住了。”</br>  余安宜看著他,沒有說話。</br>  “你朝我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我差點就回頭看你了,忍著沒有動,可戲也演不下去了。”</br>  “你不就是打算演給我看的嗎?”余安宜反問道。</br>  “是啊,想讓你看看我和其他人親密的樣子,讓你看清自己的心。想的是挺好的,可是你一出現,就全亂了。”</br>  “你剛剛有難過嗎?”連景行問她。</br>  余安宜搖頭。</br>  “那就好。”連景行道,“你看過來又收回目光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生氣難過了,心疼了好一會兒。所以給管夏云發了微信,讓她先離開。”</br>  “那你還挺煞費苦心啊。”</br>  “誰讓我喜歡你呢?又喜歡你,又舍不得你受委屈。”</br>  “我本來就不應該受委屈。”余安宜理直氣壯道,“從小到大我都沒受過什么委屈,憑什么在你這里受委屈。”</br>  連景行聞言,笑了起來,“是,你說的對。”</br>  他是真覺得余安宜說得對,從他認識余安宜開始,余安宜就是大小姐的脾氣,她是真的被嬌寵長大的,甚至她身邊朋友,也不自覺都慣著她,所以她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敢愛敢恨,爽朗熱情,活的像烈日下的玫瑰一般,鮮艷多姿。</br>  余安宜把勺子插進了冰激凌里,問他道,“你真的這么喜歡我嗎?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br>  “我都暗戀你這么多年了,還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嗎?”</br>  嘴硬心軟,長著刺的小玫瑰。</br>  “我談戀愛很麻煩的,肯定很作,我脾氣也不好,你還得遷就我。”</br>  “我喜歡遷就你。”連景行道,“不過我覺得你脾氣挺好的,很可愛。”</br>  “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呀?”余安宜實在是不明白,“我有什么是特別吸引人的嗎?”</br>  連景行笑了一下,“這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我喜歡你什么?我喜歡你整個人,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就有致命的吸引力。”</br>  余安宜沒有說話了。</br>  連景行看著她,溫聲道,“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br>  余安宜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怔怔的看著他。</br>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那么,可以打開手機,輸入你的名字,或許你就會有答案了。”</br>  余安宜疑惑的拿出手機,點進了自己和連景行的聊天記錄,輸入自己名字的拼音。然后她就看到,在拼音下十分醒目的兩個大字——愿意。</br>  余安宜這才想起了,其實很早以前她就發現了這件事,她的名字和愿意是同樣的拼音,只是她忘了,連景行卻發現了這個秘密。</br>  她抬頭看向連景行,連景行溫柔的看著她,問道,“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看在你的名字的份上。”</br>  余安宜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愿意兩個字,良久,才終于點了上去。</br>  其實她也是喜歡連景行的吧,她想,不然,也不會和他出去一次又一次。她拒絕過的人,她都和對方保持著距離,可只有連景行,她放任了他的繼續追求。其實她和連景行也沒有那么的不相配,至少他們男才女貌,在一起的時候也很愉快。</br>  “叮”,連景行聽到自己的微信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就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兩個字。</br>  余安宜:愿意</br>  連景行笑了笑,收起手機看向余安宜。</br>  余安宜被他看到有些害羞,低頭開始吃冰激凌。</br>  對于連景行而言,這世間最美好的詞,都源于一個發音,而當它們組合在一起,就是他的愛情最好的模樣。他的暗戀,在這一刻,終于綻開了花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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