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姚修遠X應年(一)</br> 應年看完電影的時候,已經零點多了,然而他的同居人,還是沒有回來。應年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等,在衛生間洗了澡,就躺回了自己的客房。</br> 他還不是很困,正琢磨著要么看本小說,卻聽到了一些聲響,應年猜想著應該是自己的同居人回來了,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br> 果然,明亮的客廳內,姚修遠正躺在沙發上,宛如一條咸魚,一動不動,只是微微蹙著眉。</br> 應年走了過去,還沒近身,就聞到了酒味,這很正常,姚修遠作為公司的總經理,免不了應酬,喝酒什么的都是常事。應年給他泡了一杯茶,等茶水沒那么燙后,扶著他喂了下去。</br> 姚修遠朦朧中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含糊道,“應年。”</br> 應年“嗯”了一聲,姚修遠也就放心了,喝了茶,就想繼續睡覺。</br> 應年見他要躺下去,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勸道,“回房睡吧。”</br> 姚修遠不太想動,可是應年已經在扶他了,他沒有辦法,只好被應年扶回了主臥,繼續躺成一條咸魚。</br> 應年有些無法的看著面前躺平的人,無奈的幫他拉好被子蓋上,卻見姚修遠一直皺著眉,時不時還呻/吟兩聲。他以前照顧過喝醉的唐煜,知道這幅模樣,多半是有些頭疼,應年嘆了口氣,想著到底是受了人家的恩惠,還是對人家好點吧。</br> 他在床邊坐下,伸手幫姚修遠按了按額頭,姚修遠似乎是感到了舒適,不覺把身子向下移了移,將腦袋靠近他的大腿。</br> 應年索性把他的腦袋搬到了自己腿上,開始給他按摩。他按摩的手藝不錯,沒一會兒,姚修遠就舒服的不再哼哼了,應年按了一會兒,看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就停了動作,打算回房。</br> 他收了手,正準備把姚修遠的腦袋搬下去,就被姚修遠一把抓住了手腕,含糊道,“繼續。”</br> 應年:……</br> 應年無奈的開口,“本次服務到此結束。”</br> 姚修遠眼皮都沒抬一下,“誰說結束的,繼續按。”</br> 按什么按啊,這都一點多了,他該睡覺了好嗎?應年無語。</br> 可是姚修遠還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放,“好好按,給你小費,一小時一千。”</br> “一小時一千,小費?”</br> “嗯。”姚修遠應道。</br> 應年沒忍住,拿出手機開了錄音,“來,老板,你再說一遍。”</br> 姚修遠當即重復了一邊,應年覺得這錢賺的挺容易,于是又幫自己的客人按了半個小時,這才把人重新伺候躺好,一邊敲打著酸軟的腿,一邊往回走。</br> 他看了看表,已經快兩點了,還好這一陣兒都沒什么通告,他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然,這個時候休息,也是夠嗆。應年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很快就睡著了。</br> 第二天早上,應年醒來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他穿著睡衣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朝廚房走去,路過餐廳的時候,應年聽到有人和他打招呼,“早。”</br> 應年轉頭,姚修遠正穿著睡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br> 早餐很簡單,皮蛋瘦肉粥搭配包子和一些小菜,只是,應年歪著頭看著他,“這粥和包子……”</br> “我做的,你吃嗎?”姚修遠說著,站起身往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和他道,“你坐,我去給你盛點粥。”</br> 應年:……</br> 應年收了手機跟了過去,“我自己來就可以了。”</br> “沒事。”姚修遠很熟練的幫他盛了一碗粥,應年伸手,姚修遠沒有給他,反而幫他拿了勺子和筷子,一路端到餐桌前,放到自己的位置對面。</br> 應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br> “不客氣。”姚修遠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那什么,昨晚麻煩你了……”</br> 應年聽他這么說,看著他低頭喝著粥,瞬間明白了。</br> 他試探的問姚修遠道,“老板,昨天的話算數嗎?”</br> 姚修遠一口粥差點沒咳出來,嗆到了嗓子里,咳了半天,應年連忙幫他接了杯水,幫他拍了拍后背。</br> 姚修遠喝了幾口水,這才不再咳了,淡定的點頭,“算數。微信還是支付寶?”</br> 應年笑了笑,“逗你玩呢,看來你昨晚喝得也不是很醉。”</br> “還好。”姚修遠看著他,“我酒量不錯,昨天是喝多了,但也沒最糊涂,記憶還在。”</br> 應年點頭,“你起的還挺早啊?”</br> “嗯,喝多了睡的不安穩,有時候就會起的比較早。”</br> “所以你會做飯啊,”應年有些不解,“那你還想找阿姨幫你做飯。”</br> 姚修遠聞言,淡定的夾了一個包子,“會不會做飯是一回事,想不想做飯是另一回事,我懶,所以我不想。”</br> 應年被他這么直言不諱給逗笑了,不過也是,姚修遠又不缺錢,他不想,自然可以花錢買服務。</br> 應年低頭嘗了一口碗里的粥,“你手藝不錯。”</br> “還行吧,會做就不錯了,其他的也不要求了。”</br> 應年笑了笑,和他一起吃了一頓早餐。</br> 中午的時候,姚修遠點了一家私房菜的外賣用來請應年,說是補償他昨晚損失的那一千塊小費和按摩費。</br> 應年等外賣送來的時候,看了看牛皮紙袋上的名字,這名字他見過,以貴著稱,據說不僅貴,而且少,老板每天只接十個訂單,不過他還沒聽過這家竟然送外賣。</br> “這家店還送外賣?”</br> “給別人當然是不送,不過我是老板的學長,所以有優待。”</br> 應年一邊把紙袋里的菜拿出來,一邊問他,“這家菜真的有那么好吃嗎?賣這么貴。”</br> “好吃是挺好吃的,至于貴,這都是炒出來的。”</br> “所以你買的話,打折嗎?”</br> 姚修遠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道,“我這么有錢,還需要打折嗎?”</br> 應年無話可說了,貧窮使人沉默。</br> 事實證明,姚修遠所謂的好吃,確實是挺好吃的,只是應年一想到這價位,還是忍不住心痛。他覺得自己以后如果做不了演員了,倒可以去當個廚師,也開個私房菜館,應該也能養活自己。</br> 姚修遠和應年吃完飯,就接到了邵永的電話,今天是周六,他們倆難得休息,打算聚一聚。應年沒什么事情,準備在家里看會兒書,補充點精神食糧。姚修遠見他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家里,問他,“要么你和我一起去?人嘛,哪能一天到晚光在家呆著。”</br> “算了吧。”應年回他,“我和邵永也不熟,你去吧,晚上要是不回來吃飯給我說一聲。”</br> 姚修遠見他不愿意,也不勉強,和他說了聲“走了”,就離開了。</br> 應年前幾天買了幾本書,這會兒正好拿出來看,他這些書有些是上學時候就看過的,有些則從未讀過,應年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看,就看到了天黑。</br> 姚修遠給他發了微信,說自己不回來吃飯了。</br> 應年見此,也懶得做飯,索性繼續看書。十點多的時候,應年有些餓了,他正想找些小零食吃一吃,卻接到了姚修遠的電話,“你睡了嗎?”</br> “沒,怎么了?”</br> 姚修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你過來接我一下,我的司機家里有點事先走了,我喝了點酒,不適合開車,所以你看你方便嗎?”</br> 應年沒什么不方便的,于是點頭應允道,“可以,你等我一會兒。”</br> 姚修遠說了聲“好,謝謝”,就掛了電話。</br> 他看著手機,有些尷尬,無奈的看向邵永,抱怨道,“都是你。”</br> 邵永倒沒什么尷尬的,他覺得這很正常,“你們倆住一塊兒,你司機有事,你開不了車,麻煩他來接一下你很正常。”</br> “我們倆也就只是住一塊兒,勉強算個同居的朋友,這么麻煩人家,你怎么好意思。”</br> “你什么時候這么見外了?”邵永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都朋友了,接一下還不行啊。”</br> “那不一樣。”姚修遠道。</br> 對于他而言,應年更像是一個避難的租客,他會和自己住在一間房子,不是因為這個房子條件有多好,而是因為,只有住在這里,才可以躲開唐煜的糾纏。姚修遠一方面覺得他還有點可憐,一方面也因為和他確實不熟,所以客客氣氣的,不想太麻煩對方。</br> 要不是話趕話和邵永把話說到那里了,姚修遠寧愿找個代駕,也不會給應年打電話麻煩他,唉,他嘆了口氣,狠狠灌了邵永兩杯。</br> 應年來的很快,姚修遠見他來了,就準備離開,邵永送他到了酒店門口,看到應年朝這邊走來,喊了他一聲。</br> 應年聞聲走了過去,和他道,“你好。”</br> “你也好,行了,你們走吧,拜拜。”他拍了拍姚修遠。</br> 姚修遠問他,“菁菁還有多長時間過來?你不是讓她來接你嗎?”</br> “快了吧,她剛說再有20分鐘。”</br> “那行,那我先走了。”</br> “嗯,路上小心啊。”</br> 邵永說完,應年和姚修遠正準備去取車,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一聲,“小年。”</br> 應年驚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回頭,果然是唐煜。</br> 唐煜見到他,也是十分激動,幾步就走了過來,問他,“你搬去哪里了?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嗎?!”</br> 應年不想和他吵,只能勸他,“唐煜,我們分手了,別這樣。”</br> “誰說我們分手了?!我說沒分就是沒分,我不同意,我們就不算分手。”</br> 應年對于這種話,已經從反感演化成了無奈,他不想和唐煜多說,拉了姚修遠就準備離開,可是唐煜看著他的動作,卻瞬間炸了,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們倆什么關系?你怎么會認識他?你什么時候和他認識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