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遍了文昌塔,也沒看到善一和他師父。</br>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多了一條傷疤,摸起來怪怪的有些不舒服。</br> 當我下來文昌塔的時候,就看到善一急匆匆的趕了過來。</br> 我忙問,“哥,你去哪里了?”</br> 善一笑答:“師父走了,我去送送,順便說兩句話。”</br> 聽到這話,我心中釋然,連忙和善一離開。</br> 到了車上,我把周村長遇上的事情說了一下,善一得知情況后,非常輕松的一笑,“小事一樁里,你現(xiàn)在就把我?guī)メt(yī)院,我守著他,明天等那鬼差過來,我讓你看一場好戲。對了大雷,我這沒地方附身可不行,你不是還有個銅镲嘛,我住里面,你把銅镲放那周村長身邊一下。”m.</br> “好!有哥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我心里一陣暢快。</br> 我開車往醫(yī)院趕。</br> 開著開著,我就想到了頭上的疤痕,忙問:“你說我頭上的疤痕是什么?”</br> “呵呵,那是慧根,里面藏著師父的法力,可以保護你的,我以前頭上也有。”善一笑了笑,又耐心的解釋道:“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這股法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滋養(yǎng)你的靈魂,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你的靈魂變得更加強大,最大的壞處就是你沒有辦法再靈魂出竅了,除非等你死了。”</br> “為什么,難道是師父為了保護我們?”我有些吃驚。</br> 善一點頭,“那必須的,師父讓我們好好守完陽壽,然后再去跟他修行,他又沒時間保護我們,所以就不得不封住我們的靈魂,讓我們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雖然我們不能靈魂出竅,但別的妖魔鬼怪他們也休想附你的身。”</br> “我明白了……”</br> 我心生感激,這樣也好,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br> 善一興奮的看了看車外,忽然問道:“對了大雷,你這輩子會不會結(jié)婚討老婆?”</br> 這話讓我心中一怔,我現(xiàn)在是和尚了,好像不可以結(jié)婚了!</br> 頓了下,我忙問,“哥,我現(xiàn)在這情況,還可以結(jié)婚討老婆嗎?”</br> 大雷咂嘴道:“你想太多了,師父不管你這日常生活,你想怎么想都可以,但師父有個原則底線,那就是可行善不可作惡,如果你作惡,那慧根就會自動消失,師傅緣分盡,我也必須離開你。”</br> 我點頭,“這個我可以理解,但師父的善惡有什么衡量的標準嗎?”</br> “兩個字,違心,只要你不去做違心的事情就行。就像我大鬧了酆都,師父也沒太過責怪我,咱們的師父也是性情中人。大雷,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的師父他雖然很厲害,但也護短,只要咱們不太過份,小事他都能容忍。”善一興奮的說著,就又忽然冷靜了下來,“不過,咱們做徒弟的不能總給師父添亂,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咱們得自己努力。”</br> 我再次點頭,“對,這話我贊同。不過哥,我都不知道咱們師父到底是何方神佛,這會不會很尷尬?”</br> 善一一笑,對我小聲道:“師父低調(diào)收徒,不想招惹那么多麻煩,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現(xiàn)在的修為距離菩薩只差一步之遙。”</br> “哇哦……”</br> 我發(fā)出驚嘆,盡管我對修佛這里面的等級制度一竅不通,但我還是覺得師父真的很厲害。</br> 不說別的,就說我頭上這個疤痕,這就是神奇的見證。</br> 相比起器靈前輩,小師爺,我覺得神佛更可信。</br> 小師爺是我爺爺介紹的,爺爺并不是親爺爺,他曾經(jīng)害死過我的父母,所以歹毒的爺爺為了害我,把我介紹給小師爺,這也很合他的性格為人。</br> 善一是個爽快人,他跟他師父已經(jīng)很久了,這介紹人一惡一善,性質(zhì)當然也不同。</br> 器靈前輩吹牛吹得很厲害,可細細想來,每次我闖禍,他都會很生氣,都會訓斥我,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說,他又怎么敢訓斥我呢?</br> 神佛就不一樣了,他都不想收我,是我表現(xiàn)的好,經(jīng)過了考驗他才收我的,兩者之間有天囊云泥之別。</br>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因為經(jīng)歷過前幾次的教訓,我這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防備。</br> 趕到醫(yī)院,周村長的家人都來了,醫(yī)院給出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做手術(shù)的建議。</br> 腿腳被打斷,骨頭必須重接。這是大手術(shù),需要大筆的費用。</br> 他家里缺錢,我正好還有一些錢,準備全部拿出來幫助周叔叔治療。</br> 周叔叔一家對我感激涕零,自是不在話下。</br> 我把銅镲交到周叔叔手里,讓他收好不離身,保護好自己。</br> 反正也沒啥事,我干脆走到醫(yī)院的小樹林里面,找了個干凈的地方練起了月精之氣。</br> 可奇怪的是,練了不一會兒,我頭上的疤痕就隱隱作痛了起來。</br> 我緊張的停了下來,莫非這慧根也有陰陽之分?</br> 還是說,這慧根有問題?</br> 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我不敢麻痹大意,立刻再次修煉月精之氣。</br> 結(jié)果越練越疼,有“慧根”的地方仿佛千萬只螞蟻在啃噬我的頭皮。</br> 之前,我經(jīng)歷過更加痛苦的疼痛,我都堅持下來了。</br> 這一次,我跟著感覺走,就覺得這所謂的“慧根”肯定有問題,于是我咬牙堅持,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頭頂忽然流出了血來,血流到我眉毛上,一竄竄的直往下滴。</br> 我連忙伸手去摸,就摸到那慧根鼓起來了,變得好大一條,軟綿綿的,好像還會動,我的身上頓時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使勁抓住它,一把將這慧根扯下扔在了地上,仔細一看,尼瑪戈壁的,這哪里是什么慧根,就是一條大螞蝗啊!</br> 臥槽!</br> 難道,我又一次被高手算計了?</br> 我連忙拿腳猛踹大螞蝗,噗哧一聲,螞蝗被踩扁,流出了許多血來。</br> 拿開腳一看,這螞蝗居然化作了一股金色的氣息,開始彌散揮發(fā)。</br> 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br> 我越看越蹊蹺,越看越覺得匪夷所思,滿腦袋全都是問號,這特么怎么回事,為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要算計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