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了蕭子睿對自己的好,背后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發現,自己似乎和蕭子焱之間喲偶千絲萬縷的關系,那關系錯準復雜,斬不斷理還亂,那么,她需要給自己時間與契機去調查。
“那么,你先救助我,我們再談戀愛。”
“無塵,你對我也有感覺?”
“有,很好的感覺。”無塵撒謊,不算是成全夜榕,頂多是為了保全自己,無塵很奇怪,要是自己和蕭子焱之間果真有妙不可言的秘密,那么,蕭子睿如何放心的下,讓蕭子焱帶著自己,背井離鄉到未央國來呢?
如何自己和蕭子焱沒有聯系,但調查中的結果卻為什么總是顯示,自己和蕭子焱之間存在說不清道不明的線索呢?無塵抓不住這些縹緲的雪泥鴻爪,倒是夜榕,現在變得奇怪了。
他對蕭子焱,是朋友之間的禮,對蕭子睿,是謙恭的利,對自己呢,卻成了莫名的情了,凡此種種,無不讓無塵感覺怪異,她需要抓著這看不到的秘密,將之一點一點的撕開。
“他們對你,是王權爭斗,你死我活,你是他們修羅場里的犧牲品,但是我,不同。”夜榕動情的說,無塵哪里能辨析究竟夜榕那一句話是真的,那一句話是假的呢?
“你喜歡過人?”夜榕進一步試探。
“我不知道。”
“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為什么是不知道呢?”他盯著無塵看,無塵道:“你問我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討厭啊。”
“不討厭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討厭啊。”夜榕道,鳳無塵吐口氣,“你這話,說了等于沒有說,沒有說卻等于說了。”
“無塵,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壓力。”他說。
“我從來沒有壓力。”無塵將下巴落在膝蓋上,盯著遠處看,遠處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在這無涯的黑暗里,無塵似乎在找尋光芒,但卻連絲毫的光芒都沒有。
鳳無塵將悵惘的視線收回來,看向夜榕,“喜歡是不是情愿為一個人去做任何事情?”
“為他死也可以。”
“哦。”無塵想,只怕自己還不會沖動到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去遷就一個陌生人,要是喜歡一個人,具有那樣莫名的“魔力”,以至于讓自己產生那樣的奉獻精神,但是無塵不情愿去喜歡人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夜榕看著無塵,才初春呢,無塵就坐在漢白玉的臺階上,也不知道冷不冷,被夜榕這么一提醒,鳳無塵后知后覺,一笑。
“是,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天黑了,要回去。”無塵起身,水面沆瀣一氣,有灰鶴飛過來,將平靜的湖面點破了,看上去那樣美麗,這一幕倒是很具有詩情畫意。
“什么東西飛過去了?”那灰鶴,好像他一般,擾亂了她的心,不是嗎?
“灰鶴而已。”
“哦。”無塵拍一拍裙擺,因為坐的時間長了,乍然一起身,驀地感覺頭暈目眩,無塵幾乎沒有昏厥過去,她踉蹌了一下,一頭就栽倒在了夜榕的懷抱里。
“頭暈,心疼。”無塵喃呢。
“有我呢。”他的手,輕輕拍一拍無塵的后背,鳳無塵蜷縮在夜榕的懷表里,卻什么都不想了,她是孱弱的很了,“啊,不成,你……走開。”無塵推開夜榕。
夜榕不明就里,道:“為何?”
“我要咯血了。”無塵的預感是準確的,她推開夜榕后,劇烈的咳嗽,她有一種錯覺,似乎五臟六腑都在胸腔里逐漸的凝固了起來,接著,在這恐懼的聲勢浩大的咳嗽聲音里,一一的都散開了,凝固散開,散開凝固。
這樣很多次。
“沒事的。”夜榕的聲音,還是如此謙謙君子,而無塵呢,當那一口濃黑的淤血終于吐出來,才感覺好了不少,“我……”無塵苦笑,面色蒼白到讓人一看就過目不忘。
“會不會死呢,我要是死了,你呢,會不會思想想起我來呢?”
“我說了,你不會就不會,我總有辦法的。”夜榕鎮定的道,無塵看到夜榕這模樣,想要責備,心道“夜榕啊夜榕,你果真是純安慰我嗎?你是要保護我,但你無動于衷如何卻能確保我安然無恙呢?”
無塵感覺,夜榕的安慰是如此隔靴搔癢,簡直是五歲孩子在欺騙三歲孩子罷了。
無塵的希望也在幻滅,她感覺痛苦,“夜榕,你待欺騙我到幾時?”
“我如何能欺騙你呢?”夜榕道:“我所言,字字句句丟發自肺腑,你將來會知道的。”
“你有解藥?”無塵漫不經心的問,夜榕沒有說話,但從夜榕那遲疑而奇怪的面色上,無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激動,“你……你不會果真有解藥?
“我……沒……沒有。”夜榕的謊言是拙劣的,這么一扯謊,面上立即泄漏了什么。
“你既然有,為何還要蕭子焱千辛萬苦的去尋找啊,你……你沒安好心。”無塵早已經感覺到夜榕不對勁了,但也僅僅是一種感覺,現如今,那感覺在一點一點的鮮明。
是的,是的,夜榕有解藥,夜榕一定有解藥。
“蕭子焱去送死了,你……你如此冥頑不靈。”這是一種本能的擔心嗎?還是愛呢?無塵也不知道,但是這一刻的的鳳無塵卻感覺,燃附費蕭子焱單槍匹馬去冒險,是不成的。
無塵內心焦躁,至于夜榕,踧踖不安,他是想要解釋什么,看得出來!他的嘴巴一張一翕,好像剛剛讓漁夫丟上岸的一只鯉魚似的,無塵不知道究竟夜榕要說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夜榕想要說什么。
這一刻,無塵的內心產生了觸動,然而,連無塵自己都不知道,因什么而觸動。
“我去休息了。”無塵不準備和夜榕說一句話,連道別都如此草率。
“我即便是能救助你,也不能救助他。”夜榕對著無塵的背影大喊,無塵木訥的回頭——“為什么,你嫉妒,想要將蕭子焱置于死地,對嗎?”
“無塵,我為你,什么都心甘情愿,但換做另外一人,我卻什么都不會為他去做,你明白不明白。”無塵沒有回答,卻也不準備回答,在凄冷的月光里,到殿宇去了。
無塵回到屋子,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其實,最近她是鮮少失眠的,她其實也在算計,自己大概還有三五十天的性命了,在生命開始倒計時的這一段時間里,他還強求什么呢?
不,他絲毫的東西都不強求了啊,她甚至于,連什么都不需要了,這個墊背的,究竟是處于一種命令,還是對自己果真有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呢。
他為自己如此這般的赴湯蹈火,而無塵呢,她捫心自問,究竟自己能不能做什么,或者繼續無動于衷呢?鳳無塵決定,不能守株待兔了,也不能就這樣干耗著了。
找解藥,原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切的思路想通了,無塵霍然起身,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分秒必爭。
她身體是不怎么好,但她卻決定了,為自己的生命,盡心竭力,做到盡善盡美。
“蕭子焱會去哪里?”她喃呢,思忖今天一天自己和夜榕的談話,這讓無塵感覺更奇怪了,明明,她的記憶力是衰退的那樣厲害,按理說,一切都應該忘記的,但奇怪的是,無塵卻什么都沒有忘記。
而是,他忽而想到了,今日,夜榕告訴過自己,似乎,他去了一個叫做惡狼谷的地方?對,對對!是惡狼谷,是惡狼谷!
那么,那惡狼谷究竟在哪里呢?那惡狼谷,究竟如何去呢?
惡狼谷,一定有很多狼了,自己貿然去找蕭子焱,會不會遭遇危險呢?無塵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但無塵卻準備采取行動。
她擔心蕭子焱,唯恐蕭子焱會慘遭橫事,她也不能去考慮更多的東西,現下何不到遠處去呢?無塵出門去了,帶著干糧與匕首,她要用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與餓狼決斗。
她要用自己那武斗,去幫助蕭子焱。
無塵在夜半三更的,從屋子中偷偷摸摸的出來,這一切都是夜榕不知道的,不是想不到,而是她實在是預料不到,無塵居然會如此這般的瘋狂,做這等讓人想不通的事情。
鳳無塵出門來,月色荒寒,凄冷,那明媚的月光,好像冷冷譏諷人世間的笑容一般,高高在上,她盯著那月光看了很久,到外面去了。
其實,無塵是不清楚去惡狼谷的路,但是,無塵,他很需要去尋找啊。
蕭子焱想不到,餓狼會忽而消失,是因為自己的戰斗力嗎?不,顯然不是,他是能和餓狼武斗,但餓狼對自己要是采取群起而攻之的態度,那么自己呢,應該如何應對呢?
他還在浮想聯翩呢,卻想不到,餓狼已經全部都消失了,因了這個蕭子焱提口氣,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停的去觀察,不停的去看 但餓狼卻的的確確已經消失了,蕭子焱看到了屋子,那屋子是你那樣的孤獨,屋子是靠近一千年古樹的。
帶著一種野趣,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脫離了煙火人間的縹緲妻子,那屋子,收拾的非常典雅,院落里,有紅楓,那紅紅的火苗兒一般的楓樹葉,點綴的庭院里一片生機盎然。
他老遠就看到那庭院,那庭院里還有緋紅的燈籠,這庭院看上去古色古香, 在庭院里,蕭子焱也看到了狼群。
白狼帶著幾只負傷的黑色狼,在庭院里,他們這群狼,似乎在守護什么,他看到一女子,那女子手中握著瓶瓶罐罐,似乎在為狼療傷。
蕭子焱越發靠近這庭院,就愈發感覺奇怪。
“貴客都是半夜三更才來這里嗎?”女孩施施然起身,盯著蕭子焱看,蕭子焱有點兒狼狽,是的,他披頭散發好像一個閻羅王,好像一個來自于地獄的阿修羅似的。
看到蕭子焱這模樣,女孩能不感覺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