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越沉默。
高傲如霍謹言,寧可站著死,也決不躺著活。
身為兄弟,他的那一份驕傲和自尊,他都懂得。
因為懂得,也理解他做這些的苦衷。
良久之后,又問他:“特意把那些人支開,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霍謹言慢慢從袖口里摳出來一張黑卡,遞到他手里:“幫我把這個交給時念,別說是我給她的。”
他的錢包被葉婉儀拿走了,只剩下這張卡,是他藏在枕頭底下的。
陸景越拿著那張黑卡看了又看,搖頭:“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上。”
霍謹言瞪他。
身子不能動,眼睛卻比以往凌厲的多。
陸景越捏著那張卡,退回到他手里:“你瞪我也沒用,放眼整個南城,能擁有這種黑卡的人有幾個?難不成我說是我給她的?你覺得她會要我的東西嗎!”
“如果要她收下這張卡,非得你自己去說。”
霍謹言沉默。
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捏著那張卡,若有所思。
陸景越看他不再逼迫自己,又道:“對了,那個寶寶和你的DNA送去檢測了,我估摸著,孩子九成九是你的,和你長的太像了。”
小家伙幾乎就是霍謹言的翻版,比早早更像霍謹言,說不是霍家的孩子,沒人相信。
霍謹言淡淡一笑:“也許吧。”
“是不是我的,都跟我沒關系。”
看著指縫里的黑卡,面泛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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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
霍謹言遲遲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無論是溫曉晴,又或者是葉婉儀,都有些等不及。
就連時念,也覺得這人是不是在使詐?
要不然……
只要簽個名就能結束的東西,他為什么一直拖到現在?
不過,她倒是不著急。
畢竟,霍謹言背上的傷是因為她受的,旁人誰都有資格催促他,唯獨她沒有。
反正只要有霍夫人在,離婚指日可待,沒什么可著急的。
離婚畢竟是件大事,就算時念不主動向時遠風提及,也架不住認識時念的鄰居長舌。
時遠風還是知道了。
為此,他特意把時念叫到家里,訓斥了一通。
“你怎么能這么草率的就做這個決定?!”
時念不說話,低著頭站在那里,捻著自己的手指,眼底無波無瀾。
離婚這種事,難道不是夫妻兩個人的事嗎?為什么要扯到旁人!
怕氣著父親,時念一味低頭不語,安安靜靜聽著父親的斥責。
“時念,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霍謹言的傷是為了你才受的,且不說別的,就算你要跟他離婚,至少也得等到人家傷口愈合,你這樣做,就不怕別人指著脊梁骨罵我們時家?”
“還有,欠霍家那么多錢,你準備拿什么還?”
時念語塞。
父親說的很有道理,她無言反駁。
蘇雪生怕他氣壞身體,急忙上前勸導:“這事兒也不能都怪念念,那個霍謹言失憶了,只記得五年前的事,五年后的一點兒也不記得,還跟溫曉晴弄出個孩子來,你讓念念怎么辦!”
時念頻頻朝她使眼色,不希望她把這些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