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葉運之前到了兩個小本本跟前。
“什么東西?”
霍謹(jǐn)言手快,東西拿在手里,悄悄塞進(jìn)袖子里,沒讓葉運碰著,也沒讓時念看見。
“沒什么,一份證件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時念本人,他突然不敢提離婚的事了。
心頭一陣恍惚,只剩下惶恐。
像是黑暗里在大海上行船的人,只有他和一條小小的船兒,被浪頭打來打去,完全找不到方向。
時念總覺得有古怪,伸手準(zhǔn)備去搶他手里的小紅本本:“結(jié)婚證?給我瞧瞧!”
印象里,只有結(jié)婚證才長成這樣。
這人!沒事把他們的結(jié)婚證拿出來做什么!
霍謹(jǐn)言平靜如常,朝葉運遞個眼色,后者離開病房,順便將門帶好。
葉運一走,他的臉色冷下來,連帶著看向時念的眼神都冷了幾分。
“不是不讓你過來么!”
平時,他跟時念說話的時候,都是溫柔有加,哪怕是心情再不好,也不會用這種冰冷冷的語氣跟她說話。
此時此刻,時念只感覺到一陣疏離。
霍謹(jǐn)言有意在跟自己保持距離!
他怎么了?
話里話外盡是質(zhì)問的語氣,好似她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似的。
“我不能來嗎?!”
時念的態(tài)度算不上好,但絕對不壞。
只是比平時說話時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霍謹(jǐn)言輕哼一聲:“不是跟顧落城卿卿我我么?跑來看我一個瘸子算什么!”
言詞之間,盡是冷嘲熱諷。
為了嘲諷顧落城,他甚至不惜說自己是瘸子。
瘸子?!
這個詞是時念今天第二次聽到。
第一次是在莫小晚那里。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她聽這個扎心的字眼兩次,兩個都是她最在意的人。
莫小晚說的時候,沒有任何鄙夷色彩,也沒有半點嘲諷,更沒有瞧不起,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想讓時念想清楚。
霍謹(jǐn)言則不同。
他說話不僅難聽,甚至還帶了幾分羞辱的意思。
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自己,還是在譏諷時念。
“瘸子”那個詞深深刺中時念的軟肋。
全世界誰都可以嘲諷霍謹(jǐn)言,唯獨他自己不可以說自己是瘸子!
“霍謹(jǐn)言,你說什么?”
“再說一遍!”
他這是自暴自棄了嗎!
想到早晨她看到的那幕,后背發(fā)涼。
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烈,忙又緩和了語氣,輕聲道:“你不是瘸子,在我這兒,你是我的丈夫,是早早的爸爸。”
“如果你覺得腿不能動是你的心魔,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不在乎!”
霍謹(jǐn)言只覺得胸口漲痛,一下疼過一下。
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能拖累她?
“我是你丈夫?”
“呵呵……”
男人冷笑,嘴角盡是譏誚:“跟顧落城摟摟抱抱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我是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