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說話夾槍帶棒,冷嘲熱諷,弄得時念很是尷尬。
她一門心思想過來陪他,不曾想……
換來的竟是他的冷漠以對。
心間酸澀無比,委曲的一塌糊涂。
卻又什么也不能說。
現(xiàn)在他這樣的身體,心情肯定不好,她要照顧他的感受。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委曲,小聲道:“不是我要跟他摟摟抱抱,是當時情況緊急,出了車禍,顧落城暈倒了。”
“你也知道的,那些小報記者就喜歡夸大其詞,明明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他們都說寫出一部長篇小說來。”
她說的是事實,就連看向霍謹言的眼神也充滿坦蕩,沒有絲毫隱瞞。
不知怎的,霍謹言看到那樣的眼神,無端覺得心口發(fā)疼,又悶又酸又漲。
“呵呵……”
“你跟顧落城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不知道避嫌么?我替你們收拾了多少次爛攤子?”
他說話越來越不客氣,越來越難聽。
時念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看著他,張著嘴巴,好半天沒有出聲。
她該說什么呢?
又能說什么?
他認定她和顧落城之間有什么,大概再怎么解釋,也都是無用功。
“好吧,以后我注意,盡量不單獨跟他見面,可以嗎?”
“關于報紙上寫的那些,我回頭去報社發(fā)聲明,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氣壞了身體可怎么辦!”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態(tài)去衡量一個生病的人,他被病魔折磨的久了,心理上難免會有些急躁,這個時候,需要親屬用耐心去包容他,理解他。
因此,時念不跟他吵架,也不訴說自己的委曲,而是全部承擔下來,仍舊笑呵呵的對著他:“特意給你熬的湯,嘗嘗好不好喝,嗯?”
她刻意放低身段,拉下面子想討他歡心。
溫柔的話在霍謹言舌尖尖兒上滾了又滾,卻始終說不出來。
男人白皙修長的手緊緊握著輪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一眼可見,他花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漠然看著時念:“不就是個湯?誰還沒喝過!”
這個時候,他不能心軟。
心軟就會拖累她一輩子。
想他霍謹言,前半生在商場是叱咤風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概是這一生的好運都用在了前半生上,所以,注定運氣這兩個字與他的下半生無緣。
若然……
又怎么會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他一個人怎樣無所謂,不能拖累心地善良的她,更不能成為她的累贅,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只能狠下心腸,逼她離開自己。
時念聽他這樣說,也不在意,反而朝著他笑意宴宴:“當然沒喝過啦,這是我和早早一起給你熬的大骨湯,里面有早早的功勞喲!”
雖然小姑娘只是幫她拿了塊生姜,但她不能抹煞小姑娘的功勞。
霍謹言聽了,心頭又是一陣抽痛。
握著輪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幾乎快要撐破皮膚。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軟了語氣:“好。”
時念聽他答應,立刻笑瞇瞇把湯盛出來,試試溫度,覺得不燙才到他跟前:“小姑娘還等著我告訴她喝后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