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br> “好吧,一哥你想要寫什么內容。”或許是電話中詭異的沉默讓鐘玉有點心虛,她終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意,正色問道。</br> “嗯,就隨便寫寫。”許天隨口問道,“對了,我什么時候離開的你還有印象么,是冬天還是夏天?”</br> “一哥,你不會真的老年癡呆了吧?”鐘玉的語氣有些著急,“這都不記得了?你是五年前夏天走的啊,說是去探親,探著探著就音訊全無了。”</br> “五年之前……”許天忽然想到曾經聽云疏影提到過,她弟弟云沐風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下落不明的。m.</br> 那么,丁一和云沐風這兩個人失蹤的時間應該相同。</br> 這巧合過于明顯,會不會丁一和云沐風是同一個人?</br> “一哥,你還在聽么?怎么不說話?”手機另一端的鐘玉見許天久久沒有回答,有些詫異地提高了音量。</br> “我還有事,先掛了。”許天匆匆給鐘玉交代了一句,就掛了電話。</br> 如果丁一和云沐風是一個人,那他……</br> 一個大膽且夸張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但很快又被他掐滅了。</br> 如果丁一和云沐風真的是同一個人,那早些年丁一和云家作對的時候,云家就沒有一個人認出他的身份?</br> 這怎么可能?</br> 而且現在一切都是他的推測,并沒有證據證明狼王丁一和云沐風就是同一個人。</br> 只可惜他對自己曾經的經歷一無所知,腦中的那些零碎片段也不足以支撐他回憶起自己的過去。</br> “看來要想找回記憶,我還是要去趟玄武山莊。”</br> 如果莊主肯幫他,說不定他還可以想起那些曾經的過往。</br> 除了恢復記憶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也迫在眉睫。</br> 嚴晉松和嚴晴雪的案子,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開庭審理了,他要趕在之前回到華夏,替他們洗脫冤屈。</br> 如今他已經掌握了蒼狼殿的勢力,到時候帶著他們回到江城肯定能輕松解決掉唐季懷。</br> 至于嚴二嬸和嚴宏宇,也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br> 許天打定主意,等自己去玄武山莊通過新學員測試之后,就找機會帶人回華夏。</br> 天光大亮的時候,許天才迷迷糊糊睡著。</br> 剛睡了一會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br> 他半閉著眼睛,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把手機放在了耳邊。</br> “喂?”</br> “阿一,你起床沒有?”手機另一端是個溫柔的女人聲音。</br> “莫離,你怎么這么早打電話給我?”許天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睡意消散了大半。</br> “我打電話來提醒你,你該出發去玄武山莊入學了。”岳莫離柔聲說道。</br> “現在就去?”許天有些驚訝。</br> 這也太快了,岳莫離才剛給了他推薦函沒多久,他原本以為至少要一個星期之后才過去。</br> “我希望阿一能早些過去,以防萬一。”岳莫離的語氣不變。</br> “以防萬一……”許天聽到這個有些微妙的形容詞之后,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答應下來,“我知道了,多謝提醒。”</br> “阿一,你無需跟我客氣。”岳莫離又道,“我給你的那封推薦函一定要帶上,還有你不要一個人前往玄武山莊,那附近很危險,萬一遇到突發狀況,也有人能幫你。”</br> “對了,我可以把妖嬈派過去,讓她保護你。”</br> “不用了。”許天忙拒絕道,“我帶上蒼狼殿的幾個長老就行。”</br> 他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女人護送,像什么樣子!</br> “那好吧,路上如果遇到什么事,就打電話給我。”岳莫離似乎不怎么放心,“我會幫你處理。”</br> “不用擔心,我能應付。”許天和岳莫離閑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起床洗漱。</br> 還不到八點,許天下樓和云夫人一起吃了早餐。</br> 至于他要去玄武山莊的事,許天并不打算告訴云夫人。</br> 賞金獵人學府在無極島是沒有立場的,他們不會站隊任何一方勢力或者家族,這才能讓雇主放心交給他們任務。</br> 而這些任務之中,免不了有些刺殺某家族家主,某幫派頭目等等這樣得罪人的事,因此三大家族的人對這些賞金獵人的印象并不好。</br> 只不過平時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只要賞金獵人沒有招惹到他們頭上,他們也不會和這些山莊有什么交集。</br> 許天擔心云夫人不喜歡他和賞金獵人學府的人走得太近,因此并不打算說明,萬一日后云夫人發現,他再找個理由解釋一下。</br> 從云家出來之后,許天直接回到蒼狼殿總部。</br> 他回到辦公室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里間的休息室換了一套衣服。</br> 這套衣服的料子粗糙,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再加上一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忽略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穿上之后看起來就像是貧民窟里的屌絲。</br> 換好衣服之后,許天又對著鏡子折騰了半個多小時。</br> 此刻鏡子里的那張臉已經和許天沒什么關系了。</br> 當初在華夏娛樂圈的時候,許天順便學了一些易容術,再換個發型,基本上是能讓熟人也認不出的程度。</br> 為了不讓自己太過于招搖,許天特意把五官比縮短,讓眉眼變得平平無奇,還在臉上點了幾顆明顯的雀斑。</br> “一哥,你在么?”</br> 許天正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易容技術有沒有瑕疵,辦公室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br> 鐘玉拿著一個文件夾推門而入。</br> “一哥,你……”</br> 她看到許天之后,臉色驟變,厲聲喝道。</br>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br> 在守衛森嚴的蒼狼殿總部,竟然能有人悄無聲息地闖進首領的辦公室,安保部門的人怕是不想干了!</br> “是我。”見鐘玉沒認出自己,許天很滿意。</br> 他一開口,熟悉的聲音讓鐘靈的表情更加困惑。</br> 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丑陋的男人竟然有著和一哥一模一樣的聲音。</br> “你到底是誰?”她還是不相信這么荒唐的事,難道一哥在一夜之間,被人毀了容?</br>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許天哭笑不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