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br> 陳瀟瀟以上位者的姿態警告白路:“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算你怎么努力都沒有用,因為人的實力是有上限的,你到了上限,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費。”</br> “有時候要懂得放棄,跟著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學習,能學到什么?”</br> 白路強忍著怒火,甚至有種想要和陳瀟瀟動手的程度。</br> 這個女人嘲諷他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帶著許天也一起嘲諷了。</br> 經過了這么多天的訓練,他早就把許天當成偶像一樣崇拜,決不能容忍有人說他壞話。</br> 他咬緊牙關克制著,因為現在和陳瀟瀟動手,會被取消參加試煉的資格,他要堂堂正正地在擂臺上打敗她。</br> “你別胡說!”</br> 就在白路強忍怒火的時候,一旁的小豆丁突然憤怒地開口:</br> “我們隊長的實力很強,等一會兒他肯定會在擂臺上打敗你!”</br> “哼,口氣倒是不小。”</br> 陳瀟瀟驕傲地揚起頭:“我也很想跟白路較量一下,看看他最近有沒有長進。”</br> “只可惜他自甘墮落,竟然跑去和一個廢物學什么格斗術,恐怕沒等到我向他發起挑戰,就被我的隊員下擂臺了。”</br> 說完,她又輕哼了一聲,轉身向另一邊走去,邊走還搖了搖頭:</br> “跟你們這種人站一起,簡直是晦氣!”</br> 一隊的暗衛們看著陳瀟瀟的背影,眼中滿是陰霾。</br> 他們這隊人馬的綜合實力都不弱,但在陳瀟瀟當統領的時候,每次分配任務,都極盡可能地打壓他們。</br> 直到白路當上了隊長,和陳瀟瀟據理力爭,才讓一隊的處境好了一些。</br> 可是在陳瀟瀟的影響之下,其他分隊還是對他們心存偏見,根本就不認可他們的實力。</br> 哪怕他們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但在陳瀟瀟和其他分隊暗衛眼中,卻都成了僥幸,運氣好。</br> 之前陳瀟瀟因為玩忽職守被撤職,這讓一隊的成員們可算是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意,卻沒想到哪怕被撤了職,這個女人的鼻孔也還長在天上,不可一世的嘴臉絲毫沒有收斂。</br> “老大,你這次可一定要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見識一下咱們一隊的真正實力!”</br> 其中一個成員看著陳瀟瀟的背影忿忿不平地說道。</br> “我看那女人就是故意針對咱們,每次咱們任務完成得那么出色,非但沒有獎勵,連表揚的話都不愿意多說,總是吹毛求疵,成天板著臉,我都懷疑她更年期是不是提前了。”</br> “其實我覺得陳瀟瀟雖然是咱們這些暗衛中實力最強的,但她太容易沖動了,而且大局意識很差,單獨執行任務還行,團隊作戰的時候,她還真不如咱們老大。”</br> “老大,你這次肯定能打敗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為咱們一隊爭口氣!”</br> “我會努力打敗她的。”白路接收到了隊友們鼓勵的眼神,斗志滿滿地回道。</br>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沒有把握能夠打敗陳瀟瀟。</br> 但是自從跟許天訓練之后,他覺得自己進步的速度非常快。</br> “許老師說我沒問題,或許我真的有打敗陳瀟瀟的機會……”</br> 與此同時,坐在觀眾席位上的許天也在觀察下面的那些暗衛。</br> 當看到白路的時候,許天總有些許擔憂。</br> 他倒也不是擔心對方的實力,而是他總覺得白路的狀態不對。</br> 自從在燈塔國和白路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許天總覺得他這個人情緒方面有些問題,就像是一根緊緊繃著的弦,絲毫不會放松。</br> 而且他的實力明明不差,卻偏偏對自己沒什么信心。</br> 許天在和白路訓練的時候,曾經試圖開導他讓他放松下來,但效果不明顯,并且每次提到自己的事,他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刻意岔開話題。</br> 許天不清楚造成白路這樣性格的原因,但卻清楚對方一定是有心結沒打開。</br> 既然他現在不肯說,那應該就是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br> 此時,許天盯著白路的表情,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安的預感。</br> 過了半晌,他輕輕嘆了口氣。</br> 但愿這次的試煉不會出什么問題。</br> 不過,也可能是他在杞人憂天。</br> 白路雖然有心結,但他的實力最近進步飛快,這樣規模的試煉倒也不會給他造成難以負荷的壓力,自然就不會爆發負面情緒。</br> 總之,他還是很看好白路能夠連任統領這個位置。</br> 緊接著,正裝打扮的顧北城也走進了訓練場,他的身后還跟著喬木。</br> 陳瀟瀟看到顧北城,眼睛一亮,立刻揚起笑臉走了過去。</br> “顧先生,你是來看我打擂臺的么?”</br> “嗯。”</br> 顧北城點了點頭,目光溫柔地看向陳瀟瀟:“我來觀戰,順便給你們加加油。”</br> “顧先生,你這么忙還能抽出時間看我們試煉!”</br> 陳瀟瀟很感動:“不過其實這次的結果跟以往沒什么不同,不會有變化的。”</br> 顧北城沒再說什么,而是轉身拍了拍喬木的肩膀,然后信步向觀眾席走去。</br> “陳統領,打敗白路那小子,我就可以代勞,不需要你上場了。”</br> 喬木沖著陳瀟瀟揚了揚眉,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br> 陳瀟瀟并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沖著他微微點頭,然后回到隊伍之中。</br> “下面我宣布,今年唐家暗衛試煉正式開始!”</br> 阿衛照例像往常一樣,宣讀試煉的規則。</br> “所有取得唐家暗衛資格的人,都可以參加試煉比拼,競爭各隊隊長的位置。”</br> “攻擂成功或者守擂成功的人,則有機會挑戰現任統領白路,如果能再次攻擂成功,就能暫時取代白路,坐上統領的位置,直到無人攻擂,試煉結束,最終的勝利者便接替統領的位置。”</br> “擂臺賽環節,可以使用擅長的武器,但不能使用暗器和槍支,更不許在比賽沒開始前提前出手。”</br> “大家對規則有什么異議么?”</br> “沒有!”下面的暗衛們高聲回答道。</br> 阿衛聞言看向貴賓觀戰席位上面的唐家核心成員們。</br> “哪位長老還想發言么?”</br> “直接開始吧。”一長老開口道。</br> “那么,擂臺試煉現在開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