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許天就把白路和小豆丁兩人叫到了武道館。</br> “許老師,今天可不能再練了,否則我們就沒力氣上臺了!”</br> 白路和小豆丁兩人昂首挺胸地站在許天面前,說出來的話卻毫無氣勢可言。</br> “今天當然不給你們訓練了。”</br> 許天挨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這段時間你們的進步很大,尤其是白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戰勝自己,繼續穩坐總統領的位置。”</br> “許老師……”白路心頭一動。</br> 許天剛才說的是戰勝自己。</br> 一直以來,他都以戰勝陳瀟瀟為目標,但現在他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br> 習武只有不斷突破自己,才能有提高。</br> 他之前執念太深,又一直被陳瀟瀟壓著,所謂的目標早就成了心魔。</br> 是許天打開了他的思路,讓他的視野更加開闊。</br> 這世上高手云集,他確實不能把目標放在陳瀟瀟上,而他要突破極限,要攻克的難關,永遠是前一秒鐘的自己。</br> “等你贏了陳瀟瀟,可別忘了請我吃飯。”</br> 許天說罷,又微微垂眸看向小豆丁。</br> “你也不錯,雖然跟白路比差一點,但做個分隊隊長的位置,還是很容易的,而且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幾天長高了一些?”</br> “真的?”小豆丁眼睛一亮,立刻向角落的測量器跑去。</br> 很快,他又一臉歡喜地跑了回來。</br> “真的,我長高了兩厘米!我有一米六了!”</br> “那真是恭喜你了!”</br> “行啊,你小子肯定是發育晚,以后還會長的。”</br> 盡管一米六在普通男人之中也相對矮小,但是對小豆丁來說也算是突破了,畢竟有的人發育晚,他才是十六歲,說不定以后還有長高空間。</br> “嘿嘿,那就借你們吉言了。”小豆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br> 原本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br> ……</br> 距離試煉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br> 唐家的幾位高層都已經坐上了觀戰臺。</br> 阿衛作為負責人,也提前來到了現場。</br> 又過了十多分鐘,唐家的暗衛們也紛紛聚集在高臺之下,人頭攢動。</br> 距離試煉開始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白路也帶著手下的隊員們趕了過來。</br> 看到他們,堅定不移支持陳瀟瀟的那些人紛紛露出了鄙夷和挑釁的神情。</br> 當他們看到走在最后面的許天之后,眼中的憤怒達到了頂峰。</br> “呵呵,白路果然是為了統領的位置,去巴結許天,甚至還惺惺作態跟他上課,真是讓人惡心!”</br> “這種跪舔的姿態,簡直是丟盡了咱們暗衛的臉!”</br> “其實白路能夠當上一隊隊長都是僥幸,咱們這些暗衛之中,比他強的大有人在,只不過每次試煉都沒發揮好,才讓他鉆了空子。”</br> “什么第一分隊,就是徒有其名罷了,他手下的隊員們一個個也都是廢物,沒什么真本事的!”</br> 人群之中,一個暗衛酸溜溜地說道:</br> “你們看白路那得意的樣子,說不定還真以為自己跟小白臉上幾天課,就能打敗瀟瀟姐,一直穩坐統領的位置呢!真是無知者無畏!”</br> “哼,一提起那個小白臉我就生氣,如果不是因為他,瀟瀟姐也不會被唐總撤職,更不會被白路那個廢物撿漏!”</br> 統領這個位置十分誘人,眾人不敢對陳瀟瀟有異議是因為她的實力真的很強,現在白路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統領的寶座,其他人自然是不服氣的。</br> “小白臉除了會花言巧語討唐總歡心之外,簡直一無是處,真不知道這段時間白路都學會了什么,不會是怎么勾引女人吧?哈哈哈哈……”</br> “像他這么不學無術,等一會兒到擂臺上,會不會直接被打得哭出來啊,畢竟咱們可不吃他哄女人那一套,至于瀟瀟姐這種女中豪杰,就更不可能被他蠱惑了……”</br> “都給我閉嘴!”</br> 阿衛聽到那些暗衛們陰陽怪氣的嘲諷,冷聲呵斥道:“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br> 他一發話,剛才還肆意嘲諷白路和許天的人瞬間收聲。</br> 盡管他們心中對阿衛多少也有些不滿,但卻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唐冰妍身邊的紅人。</br> 阿衛身為唐冰妍的左膀右臂和只會用武力解決問題的陳瀟瀟不同,因此他也能多接觸到一些唐家機密,更受器重。</br> 雖然阿衛平時的脾氣很好,就連陳瀟瀟都是想懟就懟,不過一旦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讓他發火的話,就連陳瀟瀟都沒轍。</br> “瀟瀟姐來了!”</br> “是陳統領!”</br> 就在周圍的氣氛因為阿衛的呵斥而變得有些沉悶的時候,陳瀟瀟踩著時間線,氣定神閑地走入了訓練場。</br> “大家不要叫錯了,現在我還不是統領。”</br> 她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后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br> “在今天的試煉沒出結果之前,白路才是你們的統領。”</br> 幾個分隊隊長表面上什么都沒說,實則眼中的神情卻帶著輕蔑。</br> 他們從來都不承認白路是統領,平時白路給他們分配任務,他們也會偷懶拒不執行。</br> 在他們心中有資格向他們發號施令的人只有陳瀟瀟,白路這個靠不正當手段上位的廢物可沒有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br> 二隊的隊長似笑非笑地說道:“陳統領的話很好理解,雖然現在白路是統領,不過等到今天的試煉結束,他就要卸任了。”</br> “我可沒這么說過。”</br> 陳瀟瀟平靜道:“你們自己的想法和我無關。”</br>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私下的想法。”二隊隊長回答道。</br> 陳瀟瀟余光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白路,輕哼一聲,大步走了過去:</br> “白路,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話不好聽也都是無心的,你別往心里去。”</br> “我不會把無關人員的話放在心上。”白路一字一頓地說道。</br> “那就好,試煉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可別受外界影響,一定要拿出全部的實力,守住統領的位置。”</br> “你真的這么想?”白路勾了勾唇,眼中浮現出一抹諷刺。</br> “當然了。”</br> 陳瀟瀟意味深長地看向已經出現在觀看席的許天,故意加重了語氣:“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跟許天訓練,有他教你,說不定你的實力能突飛猛進。”</br> “確實,許天很厲害,有他教我,讓我改掉了很多壞習慣,但是我再怎么努力,實力也不及他的千分之一,不過應付今天的試煉應該是十拿九穩的。”</br> “他很厲害?”</br> 陳瀟瀟嗤笑一聲:“你還真會說話。”</br> 那天在酒吧里,如果她不是怕沒辦法和大小姐交代,早就把許天這個渣男打死了。</br> 她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留情,換來的是許天的狂妄自大。</br> 果然,對方一定是利用那晚在酒吧里發生的鬧劇到處自吹自擂,和白路他們說自己有多厲害。</br> 這種恬不知恥的渣男,呼吸都是在浪費空氣,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