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有些僵硬地轉過身。</br> 一回頭就看見許天得意的捏著房門遙控器,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許天直接鎖死了房門,并且當眾踩碎了遙控器。</br> 大門徹底鎖死。</br> 完蛋了。</br> 鐘靈腦子里只有這一個念頭。</br> 鐘玉哭喪著臉開口,“老大喝多了,咱們怎么出去啊?這個門當初是我裝的,只有這一個鑰匙,沒有它咱們出不去了。”</br> 許天看到幾人在門口嘀嘀咕咕,又猛喝一口酒,不爽地扯著脖子喊了一聲,“你們幾個愣著干什么呢!”</br> “沒聽見我說話嗎?派出來一個人跟我喝酒。”</br> 幾乎是一瞬間,鐘玉只覺得身邊一涼,一回頭發現二長老、周老四、鐘靈齊刷刷地后退一步,三人躲在墻角無辜地望向天空。</br> 特么的……</br> 你們是人嗎?</br> 許天此時徹底失去了意識,他也不管到底到底有沒有人陪自己喝酒,一股腦地將酒瓶子中的酒全都喝了進去。</br> 身子一晃便倒在地上。</br> 他看到被拍在地上的手機,宛若漿糊的腦子卻莫名地想起了唐冰妍。</br> “呵,你不理我,我便要給你打電話!”許天賭氣似的嘟囔一聲,拿起手機直接撥了過去。</br> 嘟嘟嘟……</br> 電話撥通,但是始終無人接聽。</br> 許天也不氣餒,固執地再次撥打。</br> 一遍、兩遍、三遍……</br> 二長老有些不解的看著這一幕,“老大現在耍酒瘋改成給別人打電話了?”</br> “哪個倒霉鬼這么悲催。”</br> 鐘靈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卻沒有說話。</br> 鐘玉突然想到什么,興奮地喊了一聲,“我有辦法了!”說著,她從兜里拿出了手機,對著許天的屏幕放大拍照。</br> 手機屏幕上模模糊糊地出現了幾個字。</br> 陳醋生產商!</br> 鐘玉幾人:“……”</br> “老大給賣醋的打什么電話?”</br> “難道老大又想喝醋了?”</br> 就在幾人猜測之時,突然傳來一聲悶響。</br> 只見許天腦袋一沉,徹底砸在了地上,看樣子是徹底失去了意識。</br> 鐘玉幾人對視一眼,不自覺地松了口氣。</br> 他們可記得上次許天喝多的樣子,沒想到這回居然這么快就失去意識了。</br> 鐘靈沖著幾人吩咐一句,“好了,給老大抬到床上去,至于這扇門直接強行踹開,明天再換新的。”</br> 簡單粗暴。</br> 鐘玉應了一聲,幾人一同走到許天身邊,作勢就要將他抬起,誰知此時一直沒有接通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br> 鐘玉也沒有當回事,開了免提隨意地接了起來,“醋廠老板,我們不要醋了。”</br> 誰知下一秒話筒里傳出一道清冷又凜冽的女聲,“醋?”</br> 幾乎是一瞬間,鐘玉直接愣在了原地。</br> 這個聲音,這不是荊棘帝君嗎?</br> 二長老幾人也意識到不對勁,幾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br> 不是,難道荊棘現在更換業務了?改成賣醋的了?</br> 鐘玉正要發問,誰知道電話另一頭卻搶先掛斷了電話。</br> 鐘玉:“?”</br> 這是什么操作?</br> 她話還沒說完呢。</br> 就在她迷惑之際,許天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名字,只不過更換成視頻電話了。</br> 二長老擔心荊棘帝君找許天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議,猶豫再三還是讓鐘玉接了起來。</br> 剛接起電話,鐘玉還沒等開口,就聽唐冰妍冷冷開口,“丁一在哪?”</br> 她眉眼疏離冷漠,仿佛難以融化的千年寒冰,即使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br> 鐘玉哪敢隱瞞,直接將攝像頭對準了許天,如實地說道:“我們老大喝多了,現在睡著了。”</br> “帝君找我們老大有什么事情嗎?我可以幫你轉告給他。”</br> 誰知,唐冰妍定定地看了許天半晌,開口吩咐,“既然喝多了,別讓他躺在地上了,你們先把他搬到床上去,別再感冒。”</br> 鐘玉下意識應了一聲,但反應過來又莫名覺得有些奇怪。</br> 荊棘帝君怎么關心老大干什么?</br> 并且最讓鐘玉尷尬的是,他答應完唐冰妍依舊沒有掛斷電話,那副表情像是在說要看著他們搬動許天一樣。</br> “咳咳,那帝君我先把手機立在一旁了。”無奈之下,鐘玉只能如此說了一句。</br> 唐冰妍嗯了一聲,神色淡然。</br> 鐘玉強忍著怪異感率先朝著已經失去意識的許天走去,她剛伸出手放在許天的腿上,還沒等拖拽,下一瞬——</br> 碰!</br> “啊!”</br> 巨響混雜著痛呼一同響起。</br> 等鐘靈他們反應過來才發現,許天竟然一腳將鐘玉踹飛出去了……</br> 三人一臉木然地看著這一幕。</br> 二長老最先反應過來,直奔著房門跑去,不斷用拳頭砸著房門,想要脫離束縛。</br> 然而奇怪的是,這房門像是磐石一般,無論怎么敲擊都一動不動。</br> 二長老扯著脖子怒喊一聲,“我擦,這是誰裝的門,怎么砸不開啊!”</br> 緊接著又不甘心地砸了砸,“外面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啊!”</br> 鐘玉哎呦一聲,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她哭喪著臉喊了一句,“我知道有一個備用遙控器,應該在老大兜里,你們誰去取一下……”</br> 話音剛落,二長老幾人異口同聲喊了一句,“你裝的門,你去!”</br> 鐘玉:“……”</br> 你們是真的狗。</br> 然而下一秒,許天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笑吟吟地沖著鐘玉勾了勾手。</br> 二長老等人看到這一幕,朝著鐘玉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br> 鐘玉:“……”</br> 老大,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br> 情急之下,鐘玉突然想起一直被忽視的唐冰妍,她連忙端著手機踉蹌走到許天面前,“老大,你看這是誰!”</br> 許天看了一眼,緊接著有些不滿,“這是誰的遺像?擺我面前干什么?”</br> 鐘玉幾人:“……”</br> 二長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打圓場地說了一句,“老大,你看錯了,這不是遺像,這是荊棘帝君,你不認識了嗎?”</br> 許天嗷了一聲,呆滯地看了唐冰妍一會,緊接著問了一句,“所以,荊棘帝君是怎么沒的?”</br> 二長老:“……”</br> 你這話我怎么圓?</br> 唐冰妍臉色陰沉得可怕,語氣更是散發著冷冽之意,“狼王,你喝多了。”</br> 許天聽到聲音,哎了一聲,他細細地看了唐冰妍一會,突然想起什么,驚呼一聲,“是你!”</br> “你不是被荊棘帝君懲罰的小女兵嗎?怎么現在成了帝君了?”</br> 原本臉色還有些難看的唐冰妍聽到這話,美眸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br> 許天,關于我們的相遇,你終于……記起來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