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川先是尷尬地笑了一聲,“老大,我看你挺忙的,我就不打擾了。”</br> 許天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聲。</br> 你丫把唐冰妍給我惹跑了,現在你想走了?</br> “我和岳莫璃的事情你到底是聽誰說的?”許天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開口詢問。</br> “這還用聽誰說嗎?”蔣川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無極島誰不知道云沐風喜歡岳莫璃。”</br> 許天一噎,面色如土。</br> 他千算萬算,卻忘了蔣川是蒼狼殿唯一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怪不得這小子知道自己與岳莫璃有婚約。</br> “老大,我勸你還是離荊棘帝君遠一點,咱們蒼狼殿惹不起她。”</br> 蔣川看到許天不斷變換的臉色,知道許天是動了真情,連忙出聲提醒。</br> 許天嘆了口氣,正色看向他,“蔣川,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br> “不管我與岳莫璃之前發生了什么,但我現在對她已經沒有愛慕之情了。”</br> 他略微停頓,換了語氣,“何況,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若是真被岳莫璃拒絕,便絕對不會糾纏她的。”</br> 蔣川仍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許天。</br> 許天雖然著急,但卻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已經放下岳莫璃了。</br> 事實上,雖然他現在記憶殘缺,可面對岳莫璃時候,心情是復雜的。</br> 有疼痛,有懷念,有熟悉,但唯獨沒有心動。</br> 說是親人倒是更為準確。</br> 如果蔣川說的是真話,那么就意味著在自己被岳莫璃拒絕后,發生了一些連蔣川都不知道的事情。</br> 而缺失的這一部分便是自己與唐冰妍相識相戀的過程。</br> 就連他自己都很好奇,他與唐冰妍到底是怎么認識的?</br> 一個是臭名昭著的蒼狼殿的狼王,另一個是聞風喪膽的荊棘帝君,然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在一起了。</br> 兩人打起來的幾率都比在一起的要高。</br> 簡直是奇跡。</br> 提到唐冰妍,許天又想起剛才她冷冰冰的表情。</br> 看來必須要快點恢復記憶,以此洗清冤屈,否則以唐冰妍的醋意,那可真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br>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最后跟你說一遍,我現在心里只有荊棘帝君。”許天加重了語氣強調一遍。</br> “對了,還有我的身份以及和岳莫璃的關系你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向其他人透露,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了嗎?”</br> 蔣川看到許天嚴肅的面容,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點頭,“老大,你放心吧,我嘴巴可嚴實了,你就相信我吧。”</br> 許天:“……”</br> 你嘴巴嚴實?剛才我的黑料可都是你抖出來的。</br> 你不說還好,怎么這么說完我反而不放心了……</br> 許天突然想起手腕上的情侶手鐲,連忙對著蔣川問了一句,“除了岳莫璃,你還知道我喜歡誰嗎?”</br> 這情侶手鐲始終像是塊石頭壓在自己心口,他實在好奇跟自己情侶手鐲的人到底是誰。</br> 蔣川疑惑地搖了搖頭,“老大,你以前心思都掛在岳女王身上,除了她之外,可沒見過你還對誰上心了。</br> 許天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br> 看來蔣川也不清楚這女手鐲的主人到底是誰。</br> 許天又與蔣川說了幾句,看到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后,便回到了蒼狼殿。</br> 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給唐冰妍發了一條消息。</br> “冰妍,我不清楚以前我和岳莫璃發生了什么,但是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心里只有你。”</br> 而另一邊的唐冰妍神色陰沉地坐在辦公室內,冷冷地看著手機上的消息。</br> 盡管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美眸中卻閃過一抹受傷之色。</br> 回到無極島的日子對自己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br> 她不清楚許天到底什么時候會恢復記憶,在華國的時候,遠離無極島,她可以自欺欺人地騙自己。</br> 欺騙自己,許天想不起來從前。</br> 欺騙自己,許天愛的人只有自己。</br> 可剛才蔣川的一番話,讓她終于正視了一直不想面對的事情,那就是——</br> 當年許天心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岳莫璃。</br> 雖然她早就猜測到會是如此,可是當真正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只覺得心里還是一剜一剜地疼。</br> 她甚至不敢去想,萬一許天恢復了全部記憶,會不會跟岳莫璃舊情復燃。</br> 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自處?</br> 是大度地放許天離開,還是糾纏不放手……</br> 在蒼狼殿的許天不知道唐冰妍心中所想,他等了半天也沒有收到回信,焦急之下忍不住又發了兩條。</br> “冰妍,許天是許天,云沐風是云沐風,就算這兩人是一個人,但是這兩人有不同的記憶,不同的生活,或許云沐風曾經喜歡過岳莫璃,但是現在許天只喜歡唐冰妍!”</br> “何況,蔣川說的也不代表事情的真相,說不定這中間還有什么其他隱情,你不能因為他的話就判了我的死刑!”</br> 然而,無論許天發什么,始終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復。</br> 許天氣急,忍不住將手機拍在了桌子上。</br> 就算再生他的氣,也不能不回消息。</br> 何況蔣川不是說,岳莫璃拒絕了自己,也就證明他和岳莫璃實際上根本沒有發生什么。</br> 為什么唐冰妍不肯聽自己的解釋呢?</br> 許天越想越生氣,他看都沒看,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來。</br> 剛一入口,只覺得一股辛辣上涌,液體像是火焰一般順著食道進入胃部。</br> 許天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聞了水杯一下。</br> 特么的。</br> 這是白酒……</br> 誰給他換的?</br> 迷迷糊糊之際,許天想起白天離開時,一名暗衛一臉討好地拿著白酒來到了他的辦公室。</br> 當時他以為是給水杯加水就沒有阻止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往水杯里加的是酒。</br>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許天終于想起來這人是誰了。</br> 正是在華國負責保護他的暗衛,當時因為拿不出酒被自己罵了。</br> 我擦!</br> 真是天大的誤會啊。</br> 老子是當時管你要酒是為了使用武功,不是我愛喝酒啊!</br> 你小子,害慘我了……</br> ……</br> 鐘玉幾人突然接到許天要開會的通知,一眾人一邊議論一邊朝著許天辦公室走去。</br> “老大話語急促,難不成無極武術協會有動作了?”</br> “我也不清楚,問問老大就知道了。”</br> 幾人說著剛好走到了許天的辦公室門口。</br> 一推門。</br> 酒氣撲面而來。</br> 鐘玉率先沖了進去,一臉愕然地看著已經喝多了的許天,她急得都結巴了,“老大,你……你怎么喝酒了?”</br> 許天嘿嘿一笑,舉著酒瓶子喊了一句,“喝!”</br> “我叫你們來就是陪我喝酒的,今天不喝醉誰也不許走,決戰到天亮!”</br> 鐘靈臉色煞白,急匆匆說了一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br> 二長老也連忙跟著轉身,兩人最先到門口。</br> 誰知下一秒——</br> 咔嚓!</br> 房門被強行關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