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菱聽著這話,低頭面頰又紅了幾分。
他怎的這般猴急!
姜菱頭回成親時(shí),鄭柏在外頭喝到三更天才回洞房。對著她眼里滿是敷衍,連合巹酒也未喝,便壓著她草草了事。
“那……還喝合巹酒嗎?”姜菱望著程之衍問。
“要。”程之衍遞了合巹酒給姜菱,“自然是要的。”
合巹交杯,恩愛美滿。
姜菱接過合巹酒,抬手穿過他的臂膀,與他交杯。
程之衍低頭相迎,氣息輕拍在姜菱臉龐。
姜菱迎著他的氣息,顫著眼睫,仰頭飲下合巹酒,烈酒緩緩入肚,目光漸漸迷離。
程之衍忽擁緊姜菱。
姜菱手里的酒盞“哐當(dāng)”順著床簾滑落在地。彼此似那日在冰窖里一般緊貼著,隔著厚重的婚服,姜菱感受到他起伏漸快胸膛。
“夫、夫君。”姜菱小聲喚道。
程之衍應(yīng)她:“嗯?”
姜菱問:“可以用些合歡香嗎?”
程之衍盯著她細(xì)膩白皙的耳垂,目光深沉,應(yīng)道:“也好。”那會(huì)讓她更愉悅。
銅制鏤雕香爐里升起陣陣甜膩的香。姜菱想著有了這些鎮(zhèn)痛的香,一會(huì)兒她也好受些。
可卻不知為何,聞著這香,姜菱一點(diǎn)也不覺著好受,越聞越覺得身上不對勁。
姜菱忍著這股異樣的勁,乖乖在臥榻上趴好,閉上眼作好迎接狀。
“夫人這是做什么?”程之衍盯著她的樣子,眉心微蹙了蹙。
姜菱低低地問:“不是要行禮嗎?”
“要。”程之衍抵指探了探她,“但還不到時(shí)候。”
“如此直接會(huì)傷著你。”
可、可她只會(huì)這個(gè)。
姜菱眼波含水,圓潤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程之衍:“那要如何?”
“我教你。”程之衍輕覆上她的唇。
姜菱驀地睜大眼。程之衍迂回的口勿伴隨著甜膩的香,如浪潮般一陣接一陣地席卷在她心頭。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趟過姜菱的四肢百骸,激得她蜷起了腳趾。
她似水中魚,仰著脖頸張唇透氣,而后漸漸與水交融,軟作一團(tuán)。
不知從什么時(shí)候起,身上厚重的婚服消失不見。
姜菱不可避免地瞧清了程之衍。望著眼前的一切,她驚嘆:“怎、怎么會(huì)這樣?”
若是程之衍這般的,叫她如何撐得下吃得消?
“不成,不成的。”姜菱搖著頭退卻道。但卻依舊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程之衍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看,已經(jīng)可以了。”
“???”
“……”
“!!!”
“!!!!!!”
新房門外,喜娘隱隱聽見房里動(dòng)靜,掩唇一笑,趕緊去了壽安堂同英國公夫人報(bào)喜。
胖丫頭阿菊呆呆地站在房門前,皺著眉問身旁的翠枝:“姑娘,似是在里頭哭,這聲似受傷的奶貓一般,咱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
翠枝紅著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去什么去?還不趕緊去備水。”
阿菊被翠枝轟了出去,等她端著熱水回來的時(shí)候,姑娘還在哭。新姑爺可太會(huì)折磨人了,從前那位姑爺不到半刻鐘就要水了,新姑爺這都進(jìn)去三刻鐘了,還沒完呢?
姜菱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了,再睜眼已是深夜四更天。
程之衍的懷里溫?zé)崛彳洠逑催^了,沒有粘乎乎的汗水,只有皂莢的淡淡清香。
姜菱看著程之衍閉著眼的側(cè)臉,回想起方才種種,面上“咻”地浮起兩片薄薄的紅云。
程之衍覺察到姜菱醒了,緩緩睜眼,熟練地問自家夫人:“可是餓了?”
姜菱點(diǎn)點(diǎn)頭:“如此辛勞過一番,便是地里耕種的牛也不帶這般不停歇的,哪能不餓?”
程之衍“嗤”地一笑,含笑看了她一眼,披上外套,出去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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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多久,翠枝便提著一籠子蔥肉大包進(jìn)來。
剛出籠的蔥肉大包,還熱乎地冒著氣。
姜菱扒了一只包子,呼呼吹著氣:“這是夫君準(zhǔn)備的?”
“我命國公府膳房常備著,往后夫人想什么時(shí)候吃都有。”程之衍道。
姜菱笑容甜絲絲的,咬了一口蔥肉大包,肉汁在嘴里散開,極是讓人滿足。
國公府的蔥肉大包和嫂子做的味道大有不同,卻是一樣的美味,姜菱很是喜歡。
吃掉一籠蔥肉大包,姜菱的指尖沾了層油花。程之衍拿著熱帕子細(xì)細(xì)地替她擦盡了,像對待極為珍視的寶貝一般。
姜菱心間被暖意漲得滿滿的,投進(jìn)程之衍的懷抱。
程之衍低頭望著懷中人,問了句:“夫人可飽了。”
姜菱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點(diǎn)完頭,程之衍整個(gè)人欺了上來。
“唔?”
“飽了就該干事,地里的牛可沒這么歇的。”
“!!!”
“……”
“可喜歡這樣?”
“……喜歡。”
次日清晨,程之衍穿戴好衣冠,瞧了眼尚在熟睡的姜菱,輕聲吩咐道:“不必叫醒少夫人了,讓她多睡會(huì)兒。”
滄蘭院的管事宋嬤嬤猶豫著道:“可依著規(guī)矩,今日一早少夫人需去向老夫人請安。如若不去,恐壞了規(guī)矩。”
“規(guī)矩是人定的,我會(huì)親自向母親請示。”程之衍如是道。
宋嬤嬤不再多話,轉(zhuǎn)身進(jìn)里間收拾昨夜世子夫婦留下的爛攤子。
她拾起昨夜從臥榻上換下來的毯子,隨眼那么一瞧,卻是一驚。
少夫人不是二嫁?這毯子上怎么會(huì)有落紅?
姜菱一醒來,瞧著上三竿的日頭,大驚失色,朝阿菊道:“你怎的不叫醒我?”
阿菊為難道:“是世子不讓叫的。”
姜菱也顧不上快散架的身子,忙起身簡單梳洗了一番,趕去壽安堂。
這時(shí)辰請安定是遲了。嫁過來頭一日便壞了規(guī)矩,英國公府大家風(fēng)范,英國公夫人定然不喜兒媳這般。
從前她在令國公府之時(shí),便是沒遲,鄭母都要挑揀上幾句。
姜菱憂心忡忡地快步進(jìn)了壽安堂,卻見程之衍與英國公夫人,正笑著說話,身旁圍坐著一群家眷,壽安堂內(nèi)一點(diǎn)緊張難堪的氣氛也無。
見她疾步進(jìn)了院里,英國公夫人忙朝她招手:“慢點(diǎn),可別摔著了。”
姜菱紅著臉羞愧地走到英國公夫人跟前:“兒媳給母親請安遲了,還請母親責(zé)罰。”
英國公夫人忙讓她坐下,瞪了在一旁喝茶的自家兒子一眼:“責(zé)罰你做什么?還不都怪他。”
姜菱坐在墊了軟墊的紫檀木圈椅上,耳根通紅,說不出話來。
“喲,新媳婦這是臊著了?”壽安堂內(nèi)的家眷們跟著道。
英國公夫人又打趣了幾句,壽安堂內(nèi)眾人掩唇輕笑,氣氛其樂融融。
這兒與令國公府的冰冷全然不同,姜菱心里暖融融的。
卻在此時(shí),宋嬤嬤提著只籃子,神色沉沉地走了進(jìn)來。
英國公夫人看了籃子一眼,問道:“這是何物?”
宋嬤嬤掀開蓋在籃子上的帕子,回道:“是令國公府送來的紅雞蛋,前不久令國公長子喜得麟兒,說是送來給咱們沾沾喜氣。”
聽見這話,在場眾人臉色皆是一沉。
誰不知道,這如今的世子夫人從前曾入過令國公府的門。且世子夫人原先在令國公府時(shí),三年無所出。這令國公府送這紅雞蛋來,擺明了是想借此嘲諷。
姜菱垂首緊皺著眉,緊抿著唇。
英國公夫人“哼”了聲,手上佛珠在桌上一擲,發(fā)出重重一聲。
“去吧東西拿來。”她朝身邊嬤嬤吩咐。
不多時(shí),嬤嬤端著枚足金打造的福牌上前,這福牌足有巴掌那般大,做工精細(xì),極為少見。
英國公夫人取下福牌,輕輕套在姜菱脖子上,道:“且看著吧,我們阿菱有的是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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