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你好大膽子!</br> 南景失蹤了。</br> 消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br> 關明君豁然變了臉色,立刻發動所有手下去找:“這么短的時間里小姐不會走遠,快,到處找,一定要把小姐給找到!”</br> 燕遲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當即看了洛七一眼,兩人分頭朝著不同的方向到處找。</br> 地下密室里刮起了一陣風。</br> 裹挾著冰冷的戾氣而來,又刺又涼,幾乎快要凍進人的骨子里!</br> 戰北庭的臉色極為可怕,如畫的眉眼清冷又銳利,陰鷙如刃,殺氣沉沉。</br>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南景真的不見了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只怕是要一寸寸炸平這建筑,把背后那人揪出來扒皮挖心吧!</br> 關明君也急得不輕,她一邊找一邊喊,恍然間想起不久前南景曾問過她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現在想來,南景的失蹤八成就和這聲音有關!</br> “小姐,你在哪兒!”</br> 關明君急得往前跑,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正準備起身,就見地上有一滴殷紅的血。</br> 她伸手一摸,并不粘稠。如果這滴血是南景的,這說明她就在這附近遇到了襲擊,而且時間就在不久前!</br> 關明君剛想把人喊過來找找機關,結果第一個音節還沒發出來,腳底一陣刺痛襲來,恰恰好刺中了某個穴位,盡管她反應及時想撤離,但暈眩感傳來。</br> 下一秒,她暈倒在地。</br> 機關開合,眨眼之間蹤跡全無。</br> ……</br> 南景在一片混沌中醒來。</br> 迷迷糊糊間,她想要揉揉眼睛,卻在抬手的瞬間發現自己被綁住了。</br> 手和腳齊齊被綁住,而她身下躺下的,是一個早早就搭建好的祭臺……</br> 南景怔住,奮力想要掙扎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br> 不輕不重,聽腳力應該是男人。</br> 她費力的將手中的手環解開了,然后用身體壓住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br> 外面,男人一步步走近。</br> 南景睜眼看去,就見男人高高大大,但臉上戴著一張黑色面具。</br> 是敵非友。</br> “戴著面具遮臉,是見不得人?”</br> 南景冷冷一笑,笑容有些輕蔑。</br> 不料這男人只是近乎癡迷的看著她,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嘆道:“真像啊,不愧是母女。”</br> “你認識我母親?”</br> 南景不動聲色的記下了這點,腦海中細細搜索這人的身份。</br> 但她幼年的記憶畢竟有限,一一排除也不知道和母親葉意傾糾葛如此深的男人都有誰。</br> 面具人沒說話,算是默認了。</br> 他對她不僅僅是認識,甚至是愛慕。而他當年,也確實差一點點就能得到葉意傾,只可惜這段感情最終背道而馳,無疾而終罷了……</br> 南景心念微動,試探道:“既然是舊相識,那你抓我做什么?”</br> “小丫頭,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話。”</br> 男人突然笑了一聲,啞著嗓子繼續道:“我倒也不妨告訴你,我可以讓你母親起死回生。但代價是,你得死!”</br> “……”</br> 南景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那我算是知道,我母親當年為什么不選擇你了。”</br> “為什么?”</br> “因為您不配啊。”</br> 南景目光嘲諷,眼底一片譏誚。</br> “像您這種卑劣的手段,說得好聽是一往情深,說得難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里的不甘,沒有得到所以念念不忘,這不是情,是欲,是自私又卑劣的齷齪!”</br>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br> 南景的話無疑是往男人臉上扇了一個耳光!</br> 他惱羞成怒,當即沖上前掐住了南景的脖子,即便男人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殺氣!</br>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我當初為她付出多少你知道嗎?你什么都不懂還敢說我自私卑劣?既然如此,我就更留不得你!”</br> 男人手下的力道驟然加重。</br> 窒息感傳來,南景正準備拿出自己的長鞭反擊,結果邊上有人撲了過來!</br> “放開她!”</br> 嘶吼的這人是關明君。</br> 關明君掉進這個密室后,剛剛從昏睡中醒來,誤打誤撞來到了這個祭臺,剛剛好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想也沒想沖上前來,手里的短刀揮舞,招招狠辣朝著男人身上扎!</br> 男人一時不察,在纏斗中,左手的手套被關明君扯了下來。</br> 一顆熟悉的黑痣出現在男人掌心中。</br> 關明君猛地僵住,目光愕然的看向面具男,聲調不穩,就連呼吸都亂了幾分:“你……你是……”</br> 后面的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口,一把短刀送進了她的心口。</br> 鮮血淋漓。</br> “關姐!”</br> 眼前這一幕震得南景心頭狂跳!</br> 眼看著關明君的身體軟軟倒下,她紅了眼,強行掙脫了手腳上的鉗制,即便手腳被狠狠磨破了皮也顧不上,一把撲到關明君身邊將她抱住。</br> “關姐,你怎么樣?”</br> 南景從口袋里拿出隨身帶著的靈藥塞進關明君嘴里,又火速撕掉了一小截布料給她止血包扎。</br> 在靈藥的作用下,關明君心口的那一刀成功止了血。</br> 慶幸這刀捅的并不深,沒有直接傷到心臟,那不然就真的危險了!</br> 南景松了口氣。</br> 她小心翼翼的將關明君放在了地上,然后她起身,清冷的目光朝著面具男看去。</br> “你千方百計把我引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要我的命?”</br> “我不會要你的命。”</br> 面具男聲音平靜:“我只是想要讓傾兒回到我身邊。”</br>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br> 南景也不廢話了,手中彈簧刀出鞘,她猛地朝著男人襲了過去!</br> 既然是仇敵,那就不死不休!</br> 南景下手很重,幾乎是招招致命!</br> 但面具男躲避間游刃有余。</br> 漸漸的,南景的力氣逐漸被消耗。</br> 面具男冷笑:“這就是你的命,逃不過的!”</br> 說著一把短刀朝著南景飛來,于此同時還有男人尖利的爪子!</br> 南景不避不讓,拼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心她也要殺了這男人!</br> 但就在這時,一道強勁的風傳來,空氣仿佛凝固,四面八方布滿了駭人的殺氣!</br> “厲斯寒,你好大膽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