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失蹤</br> 戰北庭挑挑眉,順著南景的視線看了眼被嗆得眼淚汪汪的燕遲,不咸不淡的回道:“沒事,讓他手賤?!?lt;/br> 明知道那個按鈕碰了會觸發機關,偏偏要按。</br> 幸虧這是一陣濃煙,要是換做是別的危險機關,那這貿然又草率的舉動豈不是要牽連所有人?</br> “六哥……”燕遲被嗆得不輕,聲音飽含委屈:“我知道錯了。”</br> 他也就是仗著有戰北庭在,覺得哪怕再大的危險也有人輕易化解。所以明知不妥,仍舊不管不顧的想要驗證這個按鈕到底是不是機關。</br> 現在教訓也有了,下次他是真的不敢了嚶嚶嚶。</br> 戰北庭睥睨了他一眼,沒說什么。</br> 寂靜的內殿有風拂過,濃煙在轉瞬之際被吹散。里面的場景露了出來,那種嗆鼻熏人的感覺也漸漸消失。</br>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燕遲更是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還好還好,這陣風來的太及時了!”</br> 但他說完又愣了,這是在室內啊,放眼看去根本就沒有窗戶,那這風是從哪里吹過來的?</br> 燕遲懵了一下,本能的看向戰北庭,但不等他發問,新的狀況又出現了。</br> 腳下的地板在震動。</br> 整個建筑在晃,地動山搖。</br> “地震了?”</br> 有個手下緊張的看向眾人,不知道該不該往外跑。</br> 關明君最為細致,她打量了地面一眼,說道:“不是地震,這是機關開啟的動靜。”</br> 隨著她話音落下,不遠處的地面果然出現了一個縫隙。</br> 那縫隙在搖搖晃晃中變大,就形成了一扇門,門后是一條長長的、幽深的地道。</br> 燕遲目瞪口呆,“難道我們找不到入口?!?lt;/br> 剛剛所有手下都在尋找,這個古建筑的里里外外都大致摸索了一番。沒有找到南景說的人,也沒找到任何的密室。</br> 卻沒想到這密室在地底下,而開啟的方式是整個建筑自動挪位!這種運作方式,試問誰能發現的了?</br> 南景也有幾分詫異,但隨著這個密道開啟,那種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br> 心中那無形的牽引感越發明顯。</br> 那一頭,到底有什么東西在吸引她?</br> 南景心中一沉,抬腳就朝著這扇地道門走去。</br> 戰北庭始終執著她的手,她一動,他立刻就跟上了。</br> 熟悉的氣息在鼻尖縈繞,那種莫名心慌的牽引有所緩解。</br> 一行人走下了地道。</br> 地道的樓梯大概是兩層樓那么高,長長的臺階像是通往地心。四面寂靜,只有嗒嗒作響的腳步聲和呼吸聲。</br> 空間逼仄,莫名多了幾分壓抑。</br> 南景看了墻壁上照明的燭火一眼。</br> 這些蠟燭都是不久前更換的,并沒有燒短。很顯然在不久之前就有人進來過……</br> 一行人順利下到了地底。</br> 和上面的奢華擺設截然不同的是,這地道底下,空曠靜謐,什么擺設都沒有,就連通往前面一處平房的路都是一格又一格的石柱。</br> 石柱底下是一面鏡子。</br> 確切的說,是黑曜石一般反光的琉璃制作而成的地面,因為清晰倒映出眼前的景物,所以有種鏡子的錯覺。</br> “走吧?!?lt;/br> 南景一腳踩在了其中一根石柱上,她松開戰北庭的手正準備往前走,結果被他輕輕一拽就從石柱上拽下來了。</br> “我走前。”</br> 戰北庭開口,低沉的聲音依舊清冽??±实拿佳坶g褪去了幾分慵懶輕慢,表情稍顯正色,眼尾那壓不住的鋒芒就傾泄了幾分。</br> 南景點點頭。</br> “好?!?lt;/br> 有他在前面開路,就算遇到什么機關也不足為懼。</br> 一行人依次踏上了石柱。</br> 然后順著這個石柱一步步的往前跨。</br> 腳下石柱平穩,一路走過去也不曾遇到什么機關和危險。</br> 眼見還差最后兩步就能抵達面前這個建筑了,南景正要松一口氣,結果有道隱隱約約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br> “你來了?!?lt;/br> 南景腳步一頓。</br> 她猛地停下,身后的關明君邁出去的一步沒來得及收回,冷不丁就踩在了她腳上。</br> 白色球鞋瞬間多了一個小黑印子。</br> 關明君正要道歉,卻見南景一動不動,只問了她一句:“關姐,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br> “沒有啊。”</br> 關明君搖頭,只見南景臉色不太對,便問道:“小姐你怎么了?”</br> “沒事。”</br> 興許是錯覺吧。</br> 南景斂眸,繼續往前走。</br> 結果那道聲音又出現了。</br> 比一開始更清晰、更真切!</br> “你終于來了?!?lt;/br> 五個字,訴不盡歲月沉重。</br> 南景臉色漸冷,那種心慌的感覺更重,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她別過臉去小聲問了一句:“你是誰?”</br> 那邊的回應很快。</br> “我是你母親。”</br> “……”</br> 南景心中微跳。</br>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往右一直走,來見我吧,讓我最后看一看你?!?lt;/br> “記住,要你一個人來?!?lt;/br> 隨著最后一句話散去,這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br> 而此時她也已經成功從石柱上走了下來。</br> 左右一掃,果然兩邊都有門。</br> 戰北庭扣住她的手,說道:“走這邊。”</br> 南景微不可查的縮了一下,雖然這動作極為細微,但還是被戰北庭發現了,他望向她,輕輕蹙了蹙眉,問道:“怎么了?”</br> “沒事……走吧?!?lt;/br> 南景抬腳就跟了上去,只是在進左邊這道門時,她回過頭朝著右邊的路看了一眼。</br> 這不看沒關系,一看才發現那條路的盡頭有一閃而過的影子。</br> 盡管是一個側臉,可她依舊認了出來,那影子的側臉和她極為相似!</br> 聯想起剛剛那道聲音所說的話,難不成這女人真的是……她的母親?</br> 南景眼眸微閃,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涌起,她再也顧不了那么多,趁著這條路黑,她悄無聲息就退了出來,然后瘋狂奔向了右邊的小路,試圖揪住剛剛那道人影!</br> 是人是鬼總要揪出來問個明白!</br> 可當她奔向這條道后,腳底傳來一陣刺痛,幾根銀針刺進了穴位里!緊接著機關運作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她就掉進了一間密室里,然后失去了意識……</br> 左邊的小路上,戰北庭僅用了十秒鐘就把眼前這扇擋路的門給打開了。</br> 可當他回過頭時,卻見身后明明滅滅的燭火中,并沒有南景的身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