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夫人,我們彼此彼此</br> 甚至不僅僅是熟悉,而是觸動,爛熟于心!</br> 因為……</br> 葉意傾是青城葉家的小女兒,而御司遷則是滄海王族國主繼承人。</br> 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男女在一個偶然的巧合下相遇、相識、最后相愛。有過短暫的歡愉和朝夕相伴的時光,可最后……這場愛情還是以悲劇落幕。</br> 留下的只有唏噓,以及一個她……</br> 幼年記憶涌上腦海。</br> 印象中那個總是擁著她笑的女人好溫柔,一雙月牙般彎起的眼眸柔得像水。唱起哄睡的童謠時,語調舒緩,像是一汪順著江水飄蕩的小舟,搖啊搖,不停晃。</br> 這些記憶越來越清晰,像是又重新經歷了一遍。</br> 南景頭疼欲裂,沒站穩,身子也晃了晃。</br> 還好一雙手及時扶了過來。</br> 南景抬頭,恰好撞進戰北庭擔憂的目光中。</br> “不舒服?”</br> 他問了一聲。</br> 南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戰北庭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br>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br> 南景掙扎了一下,哪知他卻越抱越緊。</br> “撐什么強,我是你老公,不舒服不需要在我面前撐。”</br> “知道了……”</br> 南景紅了紅臉,輕輕呢喃了一聲,低聲道:“墻上的兩個名字你都看見了吧,這兩個人……我都認識,而且……不僅僅是認識。”</br> “他們……是我的父母。”</br> 雖然不知道他們當年經歷了什么,但真的沒想到時隔多年,在這同樣一個地方,在同一個山洞里,她竟然能看到父母當年留下的字跡。</br> 不得不嘆一句命。</br> 南景說完,索性將腦袋埋進了戰北庭的胸口中。</br> 鼻尖能嗅到淡淡的薄荷香,很是清爽好聞。</br> 南景心緒放松,剛剛緊繃起的神經終于松懈下。</br>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唰唰唰的聲音響起,略微有點刺耳。</br> 南景猛地抬起頭,就見戰北庭下頜角完美,棱角分明的俊臉此刻表情正色。而他的手,此刻正拿著一塊石頭,用力的,認真的,一點點在墻上描繪著什么。</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景沒有催。</br> 此時墻壁上的字跡也一點點成型。</br> 南景、戰北庭。</br> 這兩個名字躍然于墻上,字跡認真雋秀,即便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但看這個字跡和筆力,也足以看出這力道和大氣從容的筆鋒。</br> 南景微微怔了怔,只見戰北庭把他們兩人的名字,寫在了二十年前那對有情人的旁邊。</br> 這是一種足夠巧妙的緣分,既然如此,總得要將這緣分延續下去。</br> 何況這本就是當年父母的定情之所。</br> 只是沒想到戰北庭竟然會陪著她做出這么幼稚的舉動。</br> 南景勾唇一笑,這笑容明媚至極,璀璨到像有星河涌動,蠱惑的人久久回不過神來。</br> 戰北庭微微失神。</br> 就見南景眨了眨眼睛,滿臉狡黠的問——</br> “老公你會不會覺得幼稚?”</br> “不會。”</br> 他毫不猶豫的搖頭。</br> 南景又問:“為什么?”</br> “因為我想陪著你,把所有幼稚的、浪漫的事情都做上千千萬萬遍。”</br> 即便千千萬萬遍過后,他也不會覺得厭煩,更不會覺得幼稚。</br> 只要身邊的人是她,那就足夠。</br> 南景沒料到突然會聽到一句情話,臉稍稍紅了紅,她隨即伸出手去,直接環住了戰北庭的脖子,然后吧唧送上一個香吻,淺笑吟吟道:“好啊!”</br> 剛剛好,她也是這么想的。</br> 戰北庭心情愉悅,剛想加深這個吻,哪知蘇睦和燕遲兩人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br> “小嫂子你沒事……吧……”</br> 聲音逐漸低去。</br> 燕遲和蘇睦火急火燎追著南景的步伐沖進了山洞里,原本是擔心南景的安全,一眾人從直升機上下來后就四處在找尋南景的身影。</br> 然后就發現了這個山洞。</br> 唯恐南景出現什么危險,他們一路闖進來累得氣喘吁吁。</br> 可哪知……</br> 進來之后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場景!</br> 尷尬了。</br> 一個不小心就做了個電燈泡。</br> 還是八百瓦點不亮的那種!</br> 燕遲和蘇睦欲哭無淚,眼見戰北庭身上的殺氣冷颼颼的將他們圍繞,他們只能立刻轉過身,索性把自己當成了瞎子。</br> “這里好黑哦。”</br> “對啊對啊我什么都沒看見呢。”</br>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吧?”</br> “好主意!”</br> 兩人邊說邊往后溜。</br> 求生欲滿滿!</br> 南景見狀,撲哧一下笑出聲,“哈哈……奧斯卡都欠你們一座小金人。”</br> 在兩個家伙真的太會演了!</br> 見南景笑了,戰北庭眉頭一挑,滿身殺氣漸漸斂去。</br> 一行人走出了山洞。</br> 外面樹木茂盛,這里和剛剛所去的沙漠截然相反,風沙沒有太大,所有灌木也都生機勃勃。</br> 直升機緩緩降落。</br> 一行人重新登上直升機。</br> 返程的路上,南景打了個呵欠,然后自然的靠在戰北庭的肩頭,閉著眼睛問道:“對了,你剛剛和齊封都去哪里了,怎么眨眼之間你們就不見了?”</br> 話說回來,他剛剛和齊封交手的時候,兩人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br> 那就是避開南景。</br> 一旦真正動起手來,總有些東西是不可控的。</br> 而南景剛好處于戰斗圈中,稍有不慎,興許會傷到她。</br> 所以那時候,他只能將齊封強制帶走。</br> 可沒想到齊封也是這么想的。</br> 一想到這里,戰北庭的臉色就沉了沉。</br> 覬覦他的人,齊封的狗膽簡直不要太大!</br>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南景輕輕推了戰北庭一把,睜開眼睛略有困意的問:“怎么了,是不能說嗎?”</br> “沒有。”</br> 戰北庭淡淡笑了一聲,溫柔的將外衣蓋在她身上,回道:“和你之前看到的一樣,關于我的能力。”</br> 他指的是給莊旭小朋友過生日的那一次,他被黎欣婭和戰瑤聯手下了情藥在樹上吹風。</br> 結果,他直接讓她飛了起來。</br> 飛進了他懷里。</br> 這也是他的能力之一。</br> 所以這次的閃現也是?</br> 南景倒吸一口涼氣,目光中有驚訝,有錯愕,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和崇拜!</br> “你還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br> 戰北庭笑了一聲,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回道:“夫人,我們彼此彼此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