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不想你難過</br> 南景松了口氣,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好幾粒藥丸。</br> 自從她開啟寶盒回想起了那五年的記憶,又得到了寶盒的傳承之力后,她身體的修復力比之前更強悍。像現在這樣的傷,最多一天的時間就能好。</br> 吃過藥后,南景連呼吸都平穩了不少。</br> 在蘇睦不可思議的眼神下,她猛地起身,然后道:“現在就出發,我們要追著戰北庭的定位過去!”</br> 對于她的話,一眾手下沒有半點異議。燕遲和蘇睦更是這么想的,自然也不會反對。</br> 接下來的這些路就不需要駱駝折騰了。</br> 眾人在原地休整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直升機來了,并且放下了軟梯,所有人依次爬上了直升機,然后朝著戰北庭所在的地點飛去。</br> 奇怪的是,他的定位一直都在變。</br> 前幾分鐘在東邊,下一秒立刻就出現在了西邊。</br> 燕遲眼看著這個定位變化的出奇,忍不住說道:“這個定位裝置是不是壞了?”</br> “不可能吧。”</br> 蘇睦擰著眉,本能的反駁,但再一看,這個定位器突然又跳動了,現在的距離離他們更遠了一些!</br> 這……</br> 蘇睦懵了。</br> “這可能就是壞了吧……”</br> 南景坐在直升機上,眼看著那個小紅點的位置不斷移動,她當機立斷道:“去這個方向,快!”</br> 前面的飛行員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次只用了二十分鐘,就飛到了南景所指的那一個方向!</br> 這邊飛沙走石,漫天都是叫人睜不開眼的塵沙。</br> 但這里有熟悉的氣息!</br> 南景知道自己賭對了,立刻讓軟梯拋了下去,然后她一馬當先順著軟梯先一步抵達地面。</br> 蘇睦和燕遲緊隨其后。</br> 但他們終究是慢了一步。</br> 等他們成功落地張望時,卻發現原地已經沒有了南景的身影……</br> 此時的南景鉆進了一個山洞里。</br> 這個山洞就在峭壁一旁,里面陰暗潮濕,還有滴水的聲音分外清晰的回蕩。四面空寂。顯得格外滲人。</br> 南景仔細感知了一下,空氣中隱隱約約有熟悉的味道。</br> 她一路往前,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腳步聲。</br> 南景手一伸,手中的彈簧刀瞬間出竅。</br> “誰?”</br> 腳步聲臨近。</br>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br> “是我。”</br> 這嗓音低沉,清冽,好聽的像酒,醇厚醉人。</br> 是戰北庭!</br> 南景收住刀奔了上前,“你怎么在這兒?我找你好久了!”</br> “怎么受傷了?”</br> 戰北庭擰了擰眉,大掌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龐。</br> 那是她剛剛被爆炸的氣浪掀飛時傷到的,一個尖利的東西從她額頭劃了過去,留下了一道血痕,雖說已經在開始恢復,但畢竟相隔不久還沒有完全愈合。</br> 南景不以為然道:“沒事,小傷。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齊封呢?”</br> “死了。”</br> 清冽的聲音響起,涼薄至極。</br> 南景愣了一下,心中說不上多高興,也說不上多失落,只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而已:那個禍害,這么容易就死了?</br> 到底是沒有親眼所見,所以她……總有種不真實感。</br> 可她這表情落在戰北庭眼里,卻像是在為齊封的死難過。</br> 于是下一秒,南景的下巴就被掐住。</br> 耳邊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br> “怎么,他死了,你不開心?”</br> 南景眉心一跳,幾乎是立刻就揮開了眼前人的手,手中的彈簧刀也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br> “你不是戰北庭!”</br> 真正的戰北庭愛她護她寵她,會給與她同等的尊重和維護。絕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br> 南景氣急,下起手來刀刀致命!</br> 眼前的冒牌貨不斷往后躲,喉間還溢出一道輕笑:“又被你發現了呢。”</br> 又?</br> 這么說來她昨晚的那個夢境,果然是他的手筆?</br> 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吧!</br> 簡直防不勝防!</br> 南景一陣惡寒,對著齊封拳打腳踢,手里的刀子更是不斷揮舞,就恨不得將齊封這層易容的假面皮給撕下來!</br> 他哪有資格頂著戰北庭的臉?</br> 可齊封實在狡猾,就像是抓不住的泥鰍,反應速度又快又敏捷,縱然南景用盡了全力可也傷不到他分毫。</br> 齊封在游刃有余的躲避間,還意味深長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有空在這里找我的麻煩,還不如回去看看你爺爺。據我所知,許夢璇快要得手了……”</br> 最后一句許夢璇快要得手了,成功讓南景身形一頓。</br> 這話是什么意思?</br> 難不成許夢璇找她麻煩不成,為了爭奪這個位置,所以回了滄海王族設計對付爺爺?</br> 怪不得這段時間不見許夢璇,原以為她是偃息旗鼓消停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陰險手段在后!</br> 南景咬了咬牙,順手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齊封砸去:“你既然和許夢璇勾結,又何必將她的陰謀告訴我?是篤定我沒辦法阻止嗎?”</br> 齊封一躲,石頭砸在了墻面上。</br> 外面傳來了燕遲等人的腳步聲。</br> 他們終于追過來了。</br> 齊封回頭,黑暗透著淺薄光線的山洞里,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像是席卷著黑暗的風暴一般,透露著危險。</br> 可他說的話,卻叫人久久回不過神。</br> 南景問:“你是篤定我沒辦法阻止嗎?”</br> 他回:“我只是怕你爺爺出事后,你會難過。”</br> “……”</br> 南景怔住。</br> 等她再回過神時,只見洞口處的光線完完全全透了進來。而那道修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br> 腳步聲逼近,燕遲一行人帶著手下沖了進來!</br> “小嫂子你沒事吧?”</br> “我沒事。”</br> 南景應了一聲,懷著復雜的心情繼續往山洞里找去。</br> 齊封剛剛既然出現在這里,那戰北庭呢?那會不會也在里面?</br> 南景找過去的時候,只見山洞最里面的一處石壁前,戰北庭頎長的身影站在那兒,目光一直看向的方向,是石壁上的字。</br> 南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br> 兩行雕刻出來,字跡很雋秀的字體。</br> 寫著一句情話。</br> 矢志不渝。</br> 落款有兩個名字,一個是葉意傾,一個是御司遷。</br> 南景心頭一跳。</br> 這兩個人的名字……好熟悉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