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前世因果!</br> 喊多少聲都沒關系,反正到了第二天他就不會記得這些事情的存在。</br> 因為原本的軌跡里,這些都不曾發生過。</br> 這個時空里的時間不斷在跳,很快的,南景終于迎來了死亡的這一天。</br> 一覺睜眼,她在大牢里。</br> 一覺再睜眼,她身處于郊外小樹林。</br> 天色很黑,還下著雨,一點月光也沒有。</br> 就在這樣無人知曉的雨夜,南家破敗,家破人亡。她被顧嬌嬌的人打成重傷,然后一腳被踢進了沼澤里!</br> 窒息的感覺襲來,任由她奮力掙扎可都無濟于事。</br> 最終泥潭咕嚕嚕冒了幾個泡泡,一切重歸平靜。</br> 不會有人知道,這郊外埋了一具尸骨。</br> 在又一次經歷死亡后,南景這回變成了一個虛體。全身都是透明的,誰也看不見她。</br> 她飄回南家,看到被大火燒沒的南家別墅被人推倒了,然后重建成為了一個私人林場。</br> 她飄去傅家,看到傅云城娶了祝靈悅。他似乎忘記了那個為他心愛之人頂罪五年的傻子,而祝靈悅更是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愧疚。</br> 她飄去顧家,就見顧嬌嬌一家三口拿著南家卷走的錢,住進了新別墅里。</br> 顧福成和錢眉笑得合不攏嘴,提起南家時,他們還會罵一句:“呵就那幾個蠢貨啊,死了也活該!”</br> 南景微怔。</br> 原來這就是上一世在她死之后發生的事情嗎?</br> 所有人的生活都沒有受到影響,那些殺人的劊子手,那些作惡多端最該受到報應的人,他們都活得好好的!</br> 只有南家是個悲劇!</br> 徹頭徹尾的悲劇!</br> 又一次經歷這一切,南景依舊忍不住渾身發抖。</br> 她恨,她怨,她氣!</br> 那些人憑什么!憑什么!</br> 南景握緊了拳,從顧家出來之后就漫無目的的飄蕩。</br> 不知不覺,她又回到了南家別墅。發現被人推倒重建的林場又一次被人買下,然后大肆重建,最后建出來的別墅,和當初的南家一模一樣!</br> 這……</br> 南景有些懵,直接飄進別墅里。</br> 里面有工人正在裝修,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她卻能聽到裝修工人的談話。</br> “你說這幕后買主把這塊地買下來做什么不好,之前改成林場不也好好的嗎,怎么林場還沒正式完工,就又被人買走,還重建成和南家一模一樣的別墅?”</br> “就是啊,多晦氣啊,當初這別墅可是起了好一場大火的,就算建好誰又敢住啊!”</br> “興許人家有錢,根本就不在乎吧。”</br> “不過啊,我倒是還聽人說了一個小道消息。據說這幕后買主把這塊地買下來重建南家別墅,是那位買主說,想要給已去的人保留一個家。”</br> “那這買主是誰啊?”</br> “據說是戰爺!”</br> 聽完這些話,南景恍恍惚惚。</br> 這一世里,她和戰北庭的交集其實屈指可數。</br> 每次見到他,她會害怕的拔腿就跑。連頭都不敢抬,在他強大的氣場下被震懾的跟個小兔子似的。</br> 唯一有的一次交集,就是竹林那次,她被羞辱之后躲在里面哭。</br> 他無意走了進來,眉目清冷,英俊逼人的面孔沒有半點溫度。</br> 她被嚇得呆呆的,連哭都忘記了。</br> 直到他扔下一塊手帕丟到她面前,然后轉身離去。</br> 她叫住他,可憐兮兮的問:“戰……戰叔叔,你能幫我保密嗎?”</br> 當時問完這句話她就后悔了。</br> 這位煞神這么忙,哪有空把她躲在竹林里哭鼻子的事情到處宣揚?</br> 只是沒想到,戰北庭側過臉來,回了一聲:“好。”</br> 這是上一世里兩人真正的,僅此的交集。</br> 南景忍不住想,若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醒悟,早點看清二叔一家的面目,解除和傅家的婚約,改抱戰北庭的大腿,興許一切就真的不一樣了。</br> 南景一路飄出去好遠,直到某一天,她無意中在路上看到了齊封和刀疤羅!</br> 他們一路奔著傅家而去,按照這個時間線,他們是去搶奪寶盒的?</br> 南景立刻跟了上去。</br> 反正她現在就是一個靈魂,沒有人能見到她,哪怕她湊到齊封面前揮著拳頭揍了好幾下,對方也毫無感覺。</br> 而她的拳頭,直接穿過了對方的頭。</br> 白費力氣。</br> 南景默默跟在身后,就見刀疤羅一行人在齊封的命令下,悄無聲息潛進了南家別墅,然后大肆翻找寶盒。</br> 興許是因為這個時候的戰北庭沒有被她捅傷昏迷的原因,所以齊封下手很小心,也沒敢鬧出人命,只是用藥迷暈了所有人,然后大肆翻找!</br> 寶盒在一顆榕樹底下找到了。</br> 齊封等人大喜過望,正要撤離時,四面燈光亮起,整個傅家莊園被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br> 大門被人打開。</br> 南景順著看過去,就見一身筆挺西服的戰北庭緩步而來。</br> 男人身形高大修長,寬肩窄腰,高級定制的西服襯得他挺拔如青松,又有著禁欲系的迷人姿態,舉手投足間,慵懶貴氣,運籌帷幄,天生的上位者!</br> 月色之下,戰北庭眼眸清冷,視線涼薄如水。</br> 卻不偏不倚,剛剛好朝著她的位置看來。</br> 南景心中咯噔。</br> 四目相對的這一刻,她差點以為戰北庭是真的看見了她!</br> 但轉念一想,不可能,她很快就要消失了。</br> 果然,戰北庭漫不經心移開了目光。</br> 他看向臉色大變的齊封,笑得肆意又涼薄。</br> “你可以死了。”</br> 話落的瞬間,所有手下在戰北庭的命令下動了手。</br> 火光點點,槍林彈雨。</br> 齊封慘敗,原本想逃的,可在剛剛跑出門的那一刻,戰北庭隨手飛過去一把刀,正中他的胸口!</br> 齊封死了。</br> 寶盒落到了戰北庭手中。</br> 他帶著寶盒離開,南景想了想,一路跟了上去。</br> 原本她以為戰北庭會回帝景灣,沒想到他去的地方是……重建的南家別墅!</br> 南景有些錯愕。</br> 然后她就看見戰北庭在南家別墅里開啟了寶盒。</br> 只不過他不知道寶盒的鑰匙到底是什么,一連用了兩個鑰匙都無法打開。</br> 因為那是假的啊笨蛋。</br> 南景飄上前,伸出了手。</br> 她碰不到人,但寶盒認主,她身為寶盒的主人,哪怕是以這樣的靈魂姿態也能開啟。</br> 寶盒開了。</br> 戰北庭似乎有些錯愕,但他沒想太多,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滴了血進去,然后輕聲道——</br> “不是說寶盒可以窺探前世今生,還能滿足所有的愿望嗎?那好,我想讓南家小丫頭再活一次。”</br> 就飄在邊上的南景劇烈顫抖。</br> 這一瞬間,因為他的一句話,她淚流滿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