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修煉出來的演技派</br> 關于這個人的名字,戰北庭原本不想說的。</br> 但對南景,他不想有任何的欺瞞。</br> 于是開口道,“齊封。”</br>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br> 南景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她見過兩面,那個時時刻刻帶著只黑色貍貓的男人嗎?</br> 這么說來,那天晚上想要殺她的幾股勢力當中就有齊封。</br>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么要把她引到城堡去,讓她親眼看到顧嬌嬌沒死的事實?</br> 這個人,還真是捉摸不透。</br> 南景想了想,又問,“你是和他交手才受傷的嗎?”</br> 戰北庭沉吟了一瞬,回答的棱模兩可,“算是吧。”</br> 確切的說,他是關心則亂。</br> 當時他收到齊封要親自動手對南景下手的消息時,同時還有另外兩股勢力一同出動。</br> 燕遲去攔截一邊,另外一邊則交給了以往都能把任務完成的出色的夏云舒。</br> 齊封那頭派出的都是精銳,最為棘手,所以他帶著洛七親自過去。</br> 沒想到中計了。</br> 當時,齊封抓來一個昏迷的女人,身形和南景極為相似。</br> 他關心則亂,沖過去想要救南景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個滿是劇毒的假人!</br> 手上沾了毒,這才和齊封兩敗俱傷。</br> 不然的話,憑借區區一個齊封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br> 重傷回來,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坐在沙發上不動,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可沒想到等來的是她的質問和冷漠。</br> 再后來,他昏迷了一天一夜。</br> 醒來得知夏云舒陽奉陰違,那女人甚至還膽大包天想要爬他的床!</br> 又得知那晚杜子騰的死訊,他才明白南景責問他的真正原因。</br> 她氣他見死不救,氣他為了那萬分之一得到寶盒鑰匙的可能而利用她。</br> 不是沒想過解釋。</br> 可他也氣惱,原來在這小妮子心里,她對他竟沒有半點信任!</br> 想到這兒,戰北庭有些無奈。</br> 南景捋清來龍去脈,頭就低得更下了,“對不起……”</br> 他不說話。</br> 南景又扯扯他的袖子,可憐巴巴的撒嬌,“哥哥,對不起嘛。”</br>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叫哥哥沒用。”</br> “那……”</br> 南景突然就臉紅了,就在戰北庭滿臉驚奇以為會是自己想的那樣時,就見小姑娘扭扭捏捏的開口。</br> “霸霸,我錯了。”</br> “……”</br> 當爹的滋味兒可還行?</br> 戰北庭吐血,不是假吐,是真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后整個人一頭栽倒。</br> 南景懵了。</br> 臥槽她就是隨便喊喊而已啊,不會真把人給氣過去了吧?</br> “喂喂你怎么了別嚇我啊!”</br> 也顧不得傷口疼不疼了,南景迅速從床上跳下來將他扶住。</br> 一把脈發現,他氣息紊亂,還有一股詭異的毒在他身體里流竄!</br> 這毒性太霸道,傷及肺腑,換做一般人早就倒下了,他面不改色撐到現在,要不是眼下突然發作,她竟一直沒發現異常!</br> 南景胡亂找了件外套穿上,然后沖著外面喊,“蘇睦!蘇睦!你快來!”</br> 此時的蘇睦正把唐小五堵在墻角。</br> 兩人對峙好久了。</br> 唐小五很生氣,“你憑什么不讓我進去?”</br> 她接到南景的電話就跑來了,卻被這人堵在院子里,僵持半天也不讓她進,還說什么現在不是時候!</br> 氣得唐小五想要咬死他!</br> 蘇睦正想說話,結果耳尖的聽到屋內傳來的動靜,他暗道不好,便連忙沖了進去!</br>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br> 蘇睦緊張的沖進去,就見地上有血,而此時的南景正扶著栽倒的戰北庭往外走,見他來,忙喊道,“快,搭把手。”</br> 蘇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戰北庭肯定是傷口又復發了。</br> 他本就余毒未清,內傷嚴重,還不曾休息好,在聽到南景來了這大山里的消息后,跟著就跑來了。</br> 還順手砸了十幾億,用了個一本正經的借口說來考察項目。</br> 考察個鬼,來找小媳婦兒才是真!</br> 蘇睦很是無奈,但眼下并不是說那么多的時候,便幫著南景將戰北庭帶回了隔壁院子里。</br> 然后檢查,打點滴,處理傷口。</br> 南景在一邊守著,發現他們這一行竟然連手術儀器都帶上了,除此外,其他的藥品更是應有盡有!</br> 這下不用別人說南景也知道,戰北庭重傷未愈就跑來,一切皆是因為她啊……</br> 這么一想就更加愧疚。</br> 她對他的信任確實不夠……</br> 不然的話,在臨城的時候就有好幾次解開誤會的機會。</br> 可她不愿聽,不想聽,甚至躲他。</br> 南景皺著眉頭無比自責。</br> 而此時處理完傷口的蘇睦轉過身來,說道:“不用擔心,以他的體質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復,沒什么……”</br> 沒什么大礙這句話蘇睦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身后有股涼氣襲來。</br> 接著被人戳了一下。</br> 他的話戛然而止。</br> 然后硬生生改口,“但他的傷口還有發炎感染的跡象,加上余毒未清,這幾天是危險期,需要有人時刻照顧。”</br> 南景愣了一下,“可你剛剛……不是說沒什么事的嗎?”</br> 難道是她聽錯了?</br> “……”</br> 蘇睦噎了一下,一臉嚴肅,“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總之傷口發炎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萬一照顧不好,怕有嚴重后果!”</br> “哦。”</br> 南景點點頭,“我會每天來看看他的。”</br> 這就沒了?這就沒了?</br> 蘇睦眼角一抽,只感覺自己背后的冷氣越來越刺骨。</br> 于是他輕咳一聲,用上自己二十四年修煉出來的演技,一本正經道——</br> “妹妹,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照顧戰爺的這件事就由你來吧。畢竟……他本來傷得不會這么嚴重的,都是這一趟進山給折騰的。”</br> “……好吧。”</br> 南景點了點頭。</br> 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她,戰北庭也不可能會受傷。</br> 所以她照顧也是理所應當。</br> 期望達成,蘇睦功成身退。</br> 只是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還壓低聲音對著床上的人說道:“怎么樣哥,我演得還不錯吧?”</br> 在南景看不到的角度里,戰北庭翹了翹唇角。</br> 接著,蘇睦帶著其他人都退了出去。</br> 房間里就只有南景和戰北庭兩人。</br> 南景坐在床邊,看著眼眸緊閉臉色蒼白的男人,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他那好看的眉頭。</br> 結果下一秒,男人睜開了眼睛。</br> 漆黑的眼眸,眸光沉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