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到底是誰!</br> “這么晚了,去帝景灣做什么?”</br> 關明君疑惑不解,還以為南景是想要去找戰北庭說今天的事情,可是抬眼看去,就見南景繃著小臉,滿眼冷意。</br> 于是她立刻改口,“是。”</br> 坐在車上時,南景將手上那串價值過億的稀世粉鉆摘了下來,想想還是當初戰北庭在拍賣會上買下來的。</br> 可是現在……</br> 南景把那串粉鉆手鏈摘了下來,把那染血的手環細細擦拭干凈,然后戴在了手腕上。</br> 做工精巧,銀色的質地也很漂亮。</br> 南景撫了撫,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針。</br> 這是她剛剛從杜子騰身上摘下來的。</br> 之前在顧嬌嬌的婚禮上,她為了以防萬一佩戴了一枚胸針,里面藏有針孔攝像頭,防的就是萬一被人栽贓陷害這就是證據。</br> 后來杜子騰知道后,吵著鬧著也想要,她就也做了一枚送他。</br> 造型是一只小鷹,里面同樣裝有攝像頭。</br> 對唐小五的話她沒有半點懷疑,可她懷疑的是,當時那條路上,杜子騰回家的必經之路和那殺手經過的路截然相反。</br> 那么為什么杜子騰會出現在那兒?</br> 這么巧?</br> 她不信。</br> 那種情況下,他被人引過去的幾率才是最大!</br> 南景抱過車上的筆記本,將設備連接,很快的,監控到的畫面在筆記本電腦上清晰展現。</br> 右下角顯示拍攝時間是晚上十點十五分。</br> 杜子騰買了手環準備驅車回家,然而卻在這時,黑暗中有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影往他車上砸石子,砸的汽車車身砰砰響。</br> 杜子騰氣不過,還以為是惡作劇,想要過去理論結果對方一直砸個沒完!</br> 他生氣了,索性開車追過去!</br> 然后那人就跑了,一邊跑還時不時再砸他!</br> 就這樣追了幾分鐘,杜子騰來到了那條路上,恰好就看見唐小五和祝靈悅被人強行帶上車!</br> 這下哪里還顧得了那個砸石頭惡作劇的人?</br> 他當即追了過去。</br> 再后來和唐小五說的一模一樣,在杜子騰準備折回去拉祝靈悅一把的時候,一輛悍馬車飛速駛來,對在場的人無差別撞擊!</br> 只是那時候唐小五沒看見的是,杜子騰躲開了,他根本就沒有被撞飛!</br> 但是那悍馬車上的人卻伸出了一根尖銳的鐵皮,直接戳向他!</br> 杜子騰胖雖胖,但身手卻很靈活,當即躲開了,只是從拍到的畫面來看,他突然往前傾了一下!</br> 南景將這個畫面定格住,來來回回重新放了好幾遍,最終可以確定,那一下趔趄并非杜子騰沒有站穩,而是……</br> 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br> 正是因為有人推了他一把,所以明明可以躲避的杜子騰,在那一刻心口被那鐵皮貫入!造成了致命傷!</br> 在場所有人中,唐小五離得最遠,杜子騰身邊只有兩個殺手以及被他救出來的……祝靈悅!</br> 會是誰?會是誰?</br> 是誰在背后推了杜子騰一把?</br> 那輛朝著杜子騰撞去的悍馬車,車上投擲鐵皮置他于死地的人又是誰?</br> 南景想得頭皮都快炸了,來來回回的翻,不斷放大,截圖,仔仔細細的辨認。</br> 但當時那種情況,動作幅度大,針孔攝像頭并沒有拍清。</br> 她不斷截圖放大,反復觀看,最終也只是有了點微弱的線索。</br> 悍馬車上投擲鐵皮的那只手臂又白又細。</br> 是個女人。</br> 那會是誰呢?</br> 南景想得頭痛欲裂,一個個人影在她腦海中浮現,又一個個被她排除。</br> 若說想要害她的肯定一抓一大把,但對杜子騰這么深仇大恨的又有幾個?</br> 若是以前,也就只有顧嬌嬌。</br> 可是顧嬌嬌已經死了……</br> 南景眉頭皺得緊緊的,就在這時,車已經停下,關明君一臉擔憂的開口,“小姐,我們到了。”</br> 南景抬頭看去,只見這個深夜的點,帝景灣里里外外依舊燈火通明。</br> “在這里等我。”</br> 她說著便下了車,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安保系統已經換了,現在不管是刷臉還是刷指紋,她都被排出在了權限外。</br> 南景按下門鈴。</br> 深更半夜到訪,傭人來的很快,立刻給她開門,“南小姐請進。”</br> “不忙,勞煩這位嬸嬸先幫我進去通報一聲。”</br> 身為不速之客,要進去至少得經過主人的同意吧。</br> 傭人一愣,沒明白南景的意思。</br> 以往她來不都是直接進的嗎?怎么今天變得這么拘束了?</br> 傭人詫異的朝她看去,就見她眼睛微微紅腫,即便唇邊帶著幾分淺淺淡淡的笑,但這笑意卻不達眼底。</br> 若是細看,還能發現面前少女這精致俏麗的臉,似有寒霜籠罩,冷得驚人。</br> 傭人沒敢多問,便匆匆跑進去通報去了。</br> 南景在外面站了十分鐘。</br> 還是剛剛那個傭人通報完跑出來,帶著幾分喜色,“南小姐請進,先生就在里面等您呢!”</br> “嗯。”</br> 她這才抬腳走了進去。</br> 傭人又在邊上說,“先生說了,以后您來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就好。”</br> 南景沒說話。</br> 這應該是她最后一次來這里了。</br> 越過前庭,步上臺階,她緩緩走進別墅。</br> 卻在剛剛進去的那一刻,視線落在還未清理的垃圾桶里。</br> 里面,她特意送來的公仔正臟兮兮的躺在那兒……</br> 挺好的。</br> 南景自嘲的勾了勾唇,抬腳繼續往里走。</br> 燈光通亮,別具一格大氣又奢華的別墅里,男人那頎長雋秀的身影無時不刻都是那么耀眼,帶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尊貴又深斂。</br> 見到她來,戰北庭漆黑如墨的眼底顯然掠過一絲愉悅的笑,幾分促狹的打趣,“這么晚跑來,是想我了?”</br> 南景站在離他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br> 然后淡淡開口,“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吧。”</br> “什么?”戰北庭蹙眉,笑容頓失。俊美的臉龐在燈光下有些異常的白,就連那削薄緊抿的唇也冷淡無血色。</br> “什么意思?”</br> 南景意味不明的笑了。</br> 什么意思還用問嗎?</br>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不是嗎。</br> 想想那些殺手在學校門口肆無忌憚的動手,那么大的動靜周圍卻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人出現!</br> 難道那個時候唐小五沒有打電話求救嗎?求了,打了,可是沒有人來。</br> 這一切能說明什么?只能說,背后有雙手刻意操控了一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