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杜子騰之死</br> 他想,自家老大一定會喜歡這個手環的!</br> 有了它,興許以后還能多一重保障,遇到危險什么的,只要繩子甩得好,照舊可以分分鐘教對方重新做人!</br> 杜子騰嘿嘿一笑,他很期待南景收到這手環之后的反應。</br> 他哼著歌,美滋滋準備驅車離開。</br> 車開出去不久后,竟然就遠遠撞見有人拎著唐小五和祝靈悅,強制性要將她塞進一輛車里!</br> 那兩個男人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br> 杜子騰想也沒想的追過去,以為這樣至少對方會害怕,為了不把事情鬧大,興許還會落荒而逃。</br> 可是并沒有。</br> 那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在看到他來,仍舊不懼不怕,甚至還當著他的面,面不改色將唐小五塞進車,囂張的揚長而去!</br> 杜子騰哪能眼睜睜的看著?</br> 當即油門一踩就追了上去!</br> 就這樣追了一路,也得虧他車技好,不但沒有被甩開,甚至在經過隧道口的時候,杜子騰一個甩尾下去,硬生生將對方逼停!</br> 雖然這樣造成的后果是兩邊的車輛沖擊極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好歹對方沒有直接出城。</br> 他還有救下唐小五的機會。</br> 撞得七葷八素的杜子騰艱難的從車里爬了出來。</br> 一看對方也傷得不輕,他頓時樂了,一邊將唐小五扒出來,一邊沒心沒肺的解釋。</br> “小五啊,不怪哥哥狠心,哥哥都是為了救你你知道嗎?”</br> 唐小五卻沒心情笑,她急切的拽著杜子騰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快走!走!”</br> 她很清楚,這幾個殺手可是南景都打不過的人。</br> 這一撞雖然讓對方受了點傷,可戰斗力依舊強悍,一旦等他們回過神來,兩人都吃不了兜著走!</br> 杜子騰雖然平時笑嘻嘻沒個正行,可也不是傻子,他當即收斂起笑意,一把拉著唐小五就往前跑。</br> 車撞得變形,已經開不了了,只能跑的過程中看看能不能有路過的車搭救他們一把。</br> 可就在他們剛剛跑出去幾步,就聽身后傳來微弱的聲音。</br> “救救我……求你們了……”</br> 兩人回頭,只見一頭血污從車里爬出來的人,正是祝靈悅。</br> 祝靈悅和唐小五一同被抓,都在同一輛車上,剛剛的撞擊誰都沒討到好,她顯然也受傷了,身上還沾著血,看起來可憐又無助。</br> 杜子騰皺了皺眉。</br> 換做以前,他可能會紳士一點出手搭救。</br> 但是現在,他寧愿自己鐵石心腸。</br> 所以他拉著唐小五轉身,不管不顧身后的呼救,繼續往前跑。</br> 可跑了兩步,終究是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便道:“小五你先走,我馬上就追過來。”</br> 唐小五都來不及拽住他,就見杜子騰轉身折了回去。</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將祝靈悅從車里拽出來的時間不算長,但這這一刻卻顯得格外焦心,唐小五心急如焚。</br> 再然后……</br> 她就看著那兩個殺手也從車里鉆了出來。</br> “肚子,小心!”</br> 唐小五心頭一跳,一瘸一拐跑過去。</br> 卻在這時,后面一輛車極速駛來,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直接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迅猛的撞來!</br> 這完全是想要撞死他們所有人的架勢,不論在場的是那些殺手還是他們幾個人!</br> 無差別攻擊,到底什么仇什么怨!</br> 唐小五離得最遠,倒是最為安全的一個。</br> 只是炫目刺眼的遠光閃起,刺得她眼睛生疼,下意識扭過頭去。</br> 下一秒,巨響傳來,滿身塵沙揚起,那輛顯然被改裝過的悍馬撞得前保險杠變形,卻依舊照開不誤,快速駛離。</br> 很快就連那車尾燈都看不見了。</br> 唐小五心下一慌,忙轉過頭看去,就見杜子騰被撞飛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毫無聲息……</br> “肚子!”</br> 唐小五急得聲音里都帶著哭腔,她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將人翻過來,這才發現,一根鐵皮竟無情的穿進了他的胸膛……</br> 正中心口!</br> 那么多的血啊,流淌一地。</br> 唐小五懵了,慌亂無措拍打著杜子騰的臉,“醒醒,嗚嗚嗚你醒醒啊……”</br> 在她聲嘶力竭的喊叫中,杜子騰迷迷糊糊睜開了一次眼睛,反過頭來用那微不可查的聲音安慰她。</br> “別擔心,老大會來救我們的,會來的……”</br> 聲音越說越低。</br> 到了最后,他閉上了眼睛,心跳和呼吸一同停止。</br> 唐小五坐在原地哭了好久,至今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br> 聽完她的講述,南景敏銳的察覺到了兩處無法說得通的地方。</br> 第一是杜子騰回家的路根本不在那殺手經過的路上,怎么會恰恰好被他撞見?</br> 第二是那輛突然沖出來的悍馬,對方既然不管不顧的橫沖直撞,那顯然不是那些殺手一伙的,更像是尋仇。</br> 如果以上這兩點成立,就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引杜子騰去到了那條路,并且找尋了合適的時機施展這項報復。</br> 還有這塊正中心口的鐵皮,如此精準不偏不倚的手法當真是意外?</br> 南景握緊了拳。</br> 她不信。</br> 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南景看向一邊的祝靈悅。</br> 她顯然也受了傷,此刻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渾身顫抖縮在傅云城的懷里無聲哭泣。</br> 見南景的視線掃來,祝靈悅還帶著哭腔說了一句,“你這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還以為這一切是我做的不成?”</br> “呵。”</br> 南景冷笑一聲,轉過頭吩咐江野,“那幾個殺手呢?死沒死?沒死的話,那就幫他們一把。”</br> 都知道她這是在盛怒的情況下,關明君和江野自然不會反駁,便齊齊點頭應下了。</br> 但實際上,那些殺手早就已經跑的沒影了,還想把人抓住又談何容易?</br> 有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至近。</br> 醫生下車來,對杜子騰施救了一下,檢查了生命體征,然后搖搖頭,將他抬上車,同時蓋上了白布。</br> 看到那塊白布蓋上去的那一刻,南景眼神一閃,指甲都深深掐進了肉里。</br> 這一幕對她而言,簡直刺得眼睛都疼。</br> 心口也疼。</br> 她不想去想,然而卻忍不住去想。</br> 就在關明君以為她會失去理智的哭時,南景卻抬起頭,滿眼涼薄,“去帝景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