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遺失的記憶</br> 燕遲:“……”這女人是把他當成壞人了?</br> 地上,蘇絨絨的尖叫聲還在持續,那滿臉驚恐又防備的模樣看得燕遲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叫什么叫,你剛剛不是兇猛地很嗎?”</br> 蘇絨絨拼命后退,直到退到墻角處才被迫停了下來,整個人就跟個鵪鶉似的,瑟瑟發抖。</br> “對不起,求求你不要害我,我身上有錢,給你,全給你……”</br> 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十來張鈔票,面額雖然不大,但估計是她身上的全部身家了。</br> 燕遲盯著蘇絨絨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這會兒已經沒有被暗霄控制后,這才抬手放過:“你起來你起來,我又不對你做什么。對了,你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嗎?”</br> “昏迷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蘇絨絨迷茫地朝著周圍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壓根不是在定好票的客船上!</br> “這是哪里……我,我怎么會在這里?”蘇絨絨停下了哭聲,滿臉彷徨無助道:“我明明是在客船上的,當時我正準備找個地方坐下,沒想到眼前一黑突然就昏過去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燕遲沒說什么。</br> 他也是被暗霄控制過意識的人,情況基本也和蘇絨絨差不多。</br> 既然知道她在這件事情上是無辜的,燕遲也就沒打算因為剛剛的事情而追究,只轉身往外走,同時對著蹲在地上的蘇絨絨道:“起來吧,跟我走。”</br> 蘇絨絨擦擦眼淚,跟著就走了出去。</br> 離開儲物室后,大船上的所有樣樣豪華,就像是移動的大型別墅,客廳,沙發,餐廳,一應俱全。里面所有的裝潢擺件看著精致又奢華,蘇絨絨左右張望著,滿眼艷羨。</br> 這會兒天色還暗,看看壁掛上的時間,凌晨兩點半,離天亮還早。</br> 燕遲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同時招呼蘇絨絨,“你先坐吧,等天亮我就讓人送你回到客船上。以后你可別回來了,要不然不是每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的。”</br> “你、你認識我?”蘇絨絨敏銳地抓住了燕遲話里的重點,滿臉疑惑。</br> 燕遲自知失言,否認道:“不認識?!?lt;/br> 之前蘇絨絨在醫院里,醫生說她大腦受到重創所以導致失憶,這件事燕遲知道,但沒有親自出面,只是聽手下匯報的消息。</br> 既然已經的交集本就不怎么愉快,忘了也好,實在沒必要讓她想起來,免得這貪心不足的小姑娘總是要想些不該肖想的東西。</br> 燕遲抿了抿唇,找來了藥箱,然后脫下自己的衣服,給肩膀上的傷口上藥。</br> 這是在儲物室里和暗霄打斗時不小心被咬的,咬得有些厲害,都已經出血了,要是不處理,他擔心傷口發炎感染。</br> 燕遲直接用酒精噴灑,傷口觸及到酒精時又疼又辣,但他也只是皺了皺眉,然后又上了點消炎藥,處理完畢后,這才將衣服穿好。</br> 蘇絨絨局促不安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請問這里有吃的嗎,我……我實在太餓了?!?lt;/br> 聞言,燕遲招手喚來一個手下,吩咐道:“去廚房弄點什么吃點給她?!?lt;/br> “是。”</br> 手下立刻照辦。</br> 沒多久,手下端來一份現熱的咖啡和速食漢堡端到蘇絨絨面前,說道:“這個點只有這些現成的食物。”</br> “謝謝……”蘇絨絨接過,然后大口大口吃了起來。</br> 在這個時間里,燕遲離開客廳,走到船艙控制室里,問道:“附近的客船就只有那一艘嗎?”</br> “是的?!碧綔y的手下直接調取航船畫面,然后指著上面一個小紅點道:“在這兒,就在距離我們不足五海里的海面上?!?lt;/br> “知道了?!?lt;/br> 燕遲折回客廳,蘇絨絨恰好吃完,見到他來,立刻擦了擦嘴站起身,看著怯懦不安,小心翼翼。</br> “你就先在這里休息下吧,天亮了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br> “謝謝……”</br> 蘇絨絨這才坐回到沙發上。</br> 三個小時后,黎明破曉,天空中最后一絲黑暗被驅散,強烈的日光從海面盡頭一點點升起,折射在整片湛藍的海面上。</br> 南景和戰北庭從房間里走了出來。</br> 小星祈和小星辰因為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也早早就起來了,這會兒正滿臉興奮地被戰北庭抱在懷里,兩個小家伙一人占據一邊臂彎,小短手中正捧著手里的奶瓶使勁兒嘬。</br> 南景穿過客廳,在不經意看見沙發上躺著的人時,她愣了一下。</br> 蘇絨絨怎么會在這里?</br> 這時,燕遲恰好也過來了,便主動解釋道:“六哥,小嫂子,昨天忘記和你們說了,暗霄昨天就是控制了蘇絨絨的意識才悄悄登上我們的船,甚至趁機把我咬傷才控制我的?!?lt;/br> “所以我想著,她既然跟這件事無關,我就打算把她送回之前的客船上,放她回家去。”</br> 等燕遲說完,南景這才問道:“放她走沒問題,但那艘客船上的人也得調查一下,暗霄現在雖然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但那艘船上之前發生了什么,還是個未知數?!?lt;/br> 南景主要擔心的是,萬一暗霄頂著蘇絨絨的身體做過什么,那這會兒把她送回客船,估計客船上的人也不會放過她。</br> 燕遲點點頭,“我明白?!?lt;/br> “嗯,那既然這會兒天已經亮了,你就親自跑一趟吧?!?lt;/br> “好,我也是這么想的?!毖噙t說完,走到客廳沙發上,輕輕推了推蘇絨絨,喊道:“喂,醒醒?!?lt;/br> 沙發上,蘇絨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然后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南景。</br> 只這一眼,她恍恍惚惚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努力回想,卻又什么都記不起來。</br> 蘇絨絨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跟著燕遲起身往外走,還問了一句:“是要送我回到客船上嗎?謝謝啊?!?lt;/br> “嗯?!毖噙t只回了一個鼻音,懶洋洋地。</br> 臨走到大船門口時,蘇絨絨又回過頭去看了南景一眼。</br> 那纖細的身段和滿身的氣質,和記憶中模糊的記憶逐漸重疊……</br>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注視,南景側眸朝蘇絨絨看去。</br> 兩人視線碰在一塊。</br> 蘇絨絨羞赫地回了一個感激地笑容,然后隨著燕遲登上了快艇。</br> 快艇劃開水面,掀起無數白色浪花。</br> 迎著微咸的海風,蘇絨絨感覺自己那些彷徨迷茫的記憶也像是被什么劃開了一樣,那些被短暫遺忘的、丟失的,在這一刻亦如潮水般涌來……</br> 她終于想起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