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消散!</br> 暗霄的算盤打的很好。</br> 他就是料定了南景和戰北庭一定會答應!</br> “留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現在只剩下一分半鐘,你們考慮清楚了嗎?是要原石,還是要燕遲的命?”</br> 暗霄獰笑著,一點點從戰北庭的禁錮下掙脫出來。然后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br> 戰北庭就這么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絲輕慢,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蹦來蹦去。</br> 就連南景也從一開始的緊張狀態中松懈下來,甚至還搖了搖頭,一臉惋惜。</br> 夫妻倆完全沒把暗霄放在眼里!</br> 暗霄怒了,他猛地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然后對準自己的手腕,威脅道:“我可沒有在跟你們開玩笑,現在就把原石給我,否則的話我這一刀下去,燕遲的命也別想保住!”</br> 他對準的是燕遲手腕上的橈動脈,以暗霄這種瘋批程度絕對說到做到!</br> 南景坦然地在床邊做了下來,拍著小星祈和小星辰的背,輕輕哄著,以防這動靜將兩個孩子吵醒。</br> 戰北庭見狀,起身朝著房門外走去。</br> 門口,暗霄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別過來,我讓你現在就把原石給我,給我原石!”</br> 戰北庭恍若未聞,又往前走了一步。</br> 暗霄怒了,手里的小刀狠狠劃下去!</br> 然而預想中的場面并沒有到來。</br> 小刀被無形之中的阻力隔絕在皮膚表層之上,任由他怎么拼了命似的用力往下按壓卻都無濟于事!</br> 怎么會這樣?</br> 暗霄懵了,他抬頭看向戰北庭,眼里浮現起一絲絲驚駭的光。</br> 難怪無論他怎么威脅恐嚇,戰北庭卻都漫不經心,甚至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他,一切皆是因為,他的這點小把戲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br> 暗霄心里驚了一下,他立刻轉身就想要逃離!</br> 然而戰北庭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一只手輕輕壓在他肩膀上,就好像是有千鈞重的力道,讓暗霄一步都走不出去!</br> 費盡心思算計到這一步,沒想到最后還是滿盤皆輸!</br> “你狠,你狠!”</br> 暗霄咬咬牙,他回過頭去看了戰北庭一眼,占據在燕遲身上的那一抹意識瞬間消散地干干凈凈。</br> 失去支撐,燕遲倒在地上。</br> 戰北庭將燕遲拎到一旁的沙發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br> 燕遲沒有任何反應。</br> 南景走了出來,把了把燕遲的脈博,皺眉道:“沒什么異常,身體也沒有其他問題,估計一會兒就能醒,先等等,讓他休息會兒。”</br> 戰北庭坐在一旁。</br> 南景左右看了看四周,問道:“暗霄竟然能悄無聲息控制燕遲的身體,那豈不是也能控制其他人?看樣子,我們下手的速度得再快一點……”</br> “這也是他的最后一次了。”戰北庭道:“這次讓他得逞,是因為原石在船上,他本就是靠著原石里的能量才能存活下去的,沒有原石在,他什么也做不了。”</br> 控制別人身體這樣的事情,能做一次兩次,但后面還想要繼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br> 就像這次暗霄控制了燕遲的身體,即便他不出手,暗霄自己也支撐不住幾分鐘。</br> 南景點點頭。</br> 索性他們已經出海了,預計明天一早就能到達最深的海域,到時候將原石丟下去,從此往后,就再也不會有暗霄這樣的存在。</br> 沒多久,在沙發上躺著的燕遲迷迷糊糊醒來了。</br> 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還以為是在做夢,直到半夢半醒間想起昏睡前發生的事情,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后說道:“暗霄,暗霄出現了!”</br> 南景和戰北庭對視一眼,夫妻倆異口同聲:“得,看來沒傻。”</br> 燕遲:“?”</br> 他本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于是弱弱地問了句:“剛剛……發生什么事情了嗎?”</br> “發生了啊,你突然過來敲門的門,說外面有事情需要我們親自過去處理。還說要把原石交給你保管,最后的最后,你還試圖割腕自殺!”</br> 南景說得一本正經,滿臉嚴肅。</br> 燕遲一聽,心都涼到了谷底,問道:“那……那原石你們給我了嗎?不對,那也不是我啊,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偷原石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我干的!”</br> 南景繼續說道:“我們能不給嗎?你都用自殺這招來威脅我們,我們能怎么辦,只能順著你呀。”</br> 燕遲一聽,噗通一聲從沙發上滑了下去。</br> “六哥,小嫂子,我要是跟你們說,那不是我,是暗霄控制了我才做的事情,你們信嗎?”</br> 他哭喪著臉,像是隨時都要哐哐撞大墻。</br> 南景裝不下去了,撲哧一下笑出聲,好笑道:“你覺得呢?”</br> 暗霄就算裝得再像,那也只是因為那是燕遲的臉,所以第一時間不能讓他們產生警惕。</br> 可但凡他說一句話就暴露的差不多了,這是怎么掩蓋都無法偽裝的真實性情。</br> 燕遲一聽,瞳孔微微放大,問道:“真的嗎?原石沒有給出去吧?”</br> “沒有,逗你的。”</br> “那就好那就好……”燕遲拍著胸口長舒一口氣,然后突然間從沙發上站起身,指著南景和戰北庭身后,喊道:“那你們看看身后是什么!”</br> 燕遲獰笑著,露出和暗霄如出一轍的表情。</br> 像是奸計得逞了一樣。</br> 南景和戰北庭對視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默契起身回房間,邊走邊道:“睡吧。”</br> 顯然,他們不想和這么沙雕的人呆在一個空間里。</br> 燕遲抓了抓頭,尷尬地踢了踢地上的茶幾,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演得真有那么浮夸嗎……”</br> 但很顯然,南景和戰北庭的背影告訴了他們答案。</br> 燕遲嘆了一口氣,失魂落魄地往回走。</br> 走到一半他想到了什么,立刻朝著儲藏室匆匆奔去。</br> 在儲藏室里,他翻來覆去的找。</br> 之前暗霄就是在這里把他打傷然后趁機占據了他的身體,記得那時候他還是頂著蘇絨絨的模樣,如今暗霄不知所蹤,難不成是又回到了蘇絨絨身體里?m.</br> 燕遲翻來翻去,終于在一堆紙箱底下找到了蘇絨絨。</br> 蘇絨絨似乎也是這時悠悠轉醒,她看著眼前居高臨下的燕遲,喉嚨里發出一嗓子尖叫,驚恐道:“你、你想做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