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妻媚妾 !
莫小憶隨口開玩笑,“你這車挺拉風啊,搞得跟紈绔子弟似的,領導不管?”
歐陽塵牧燦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平時接的都是一些大案要案,長期在外奔跑。有時為了隱藏身份,難免要有一些變態行為,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過問我了。”
莫小憶連道混得不錯,招呼他將車子開到學校后門靠近梅園的地方。
門依舊是鎖著的,可對于長年風里來雨里去與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歐陽塵牧來說,飛檐走壁并不是什么難事。別看他一身的書卷氣,身手卻是非常矯健,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輕輕松松便翻進了墻內。
莫小憶就更不用說,幾乎是直接跳了進去。
歐陽塵牧斜著眼打趣:“行啊,學過輕功?”
莫小憶莞爾,“慚愧,小時在山里被師父逼著追野獸,經常死里逃生。時間長了,身手也就練出來了。”
歐陽塵牧擠擠眼,一臉狼外婆的引誘姿態,“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隊伍?以你的本事,肯定前途無量,說不定就成了頂尖的妙手神探……”
莫小憶失笑擺手,“我說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閑散慣了,受不了那個約束。”
歐陽塵牧頗為失望嘆息。
雖然是大白天,梅園周圍依舊靜得可怕。冰涼的風絲絲縷縷來回縈繞,陰森森地渲染著氣氛。令人無來由一陣陣心悸,仿佛總有看不見的危險近在咫尺,卻又找不到危險究竟來自哪里。
這種奇怪的恐怖逼得人唯有拼命逃跑才是上策。
以前還偶有清潔工或大膽的人往梅園走走。自從謝曉芳死后,校園里流動著一個非中秋節也有鬼魂出來找替身的傳說,幾乎再無人敢往這邊來。
梅園成了一塊令人談之色變的禁地,就連附近的整片區域都跟著遭了殃,所有人都下意識避得遠遠的,生怕做了替身。
因此,學校才干脆將后門長期上了鎖。
從后門到梅園正門。是一條兩米來寬的水泥小道,順著梅園的墻根而建。算是繞了半個園子。四周種滿了幾丈高的梧桐樹,綠意蔥籠,枝繁葉茂,遮住了滿天的光線。顯得越發陰森森的。路邊的雜草沐著夏日的陽光瘋長,都快搭到路面上來了。地上零星散落著一些枯枝殘葉和塑袋紙屑。風一吹,沿著路面“呼哧哧”飛舞滑動,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清掃。
歐陽塵牧邊走邊感嘆:“這地方真不錯啊,風景美又清涼,是個消夏的好地方,比什么避暑山莊都來得舒服。我怎么就沒有福氣在這么好的學校上學呢?”
莫小憶笑道:“馬上就到梅園門口了,你會更覺得進了空調房的。”
歐陽塵牧一臉的不信,“唬誰呢?再涼快也到不了那地步。”
莫小憶笑而不語。
梅園大門遙遙在望。
歐陽塵牧的眉卻漸漸擰了起來。雙手還下意識抱住了胳膊,手掌在胳膊上不住上下摩擦,最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脫口就是一句粗話,“靠,怎么這么冷?我雞皮疙瘩都快要凍出來了,還真是他娘的邪門啊!”
莫小憶笑得像是一只偷到香油的老鼠,“這下信了吧,梅園早就成了傳說中的死地。要不你以為怎會這么冷清?”
歐陽塵牧左顧右盼,越看越覺得身邊的花草樹木無比詭異。喃喃道:“看樣子大千世界,真的無奇不有,我這位堂堂的斷案高手恐怕也要拜你這神棍為師了。”
莫小憶揶揄:“喲,很不服氣喔?”
歐陽塵牧一個勁干笑:“哪里哪里,也許以后我會建議我們局成立一個‘神棍組’,專門處理此類神鬼案件,到時還得請你這位最大的神棍上門指導指導。”
莫小憶連道:“好說好說!”
兩人一路斗嘴,很快站在了梅園門口。
鐵門仍然是鎖著的,旁邊還立著一塊黃色的警示牌,上面寫著“危險,勿進。”四個黑色大字。
歐陽塵牧搖頭噴笑:“你們學校還真有意思,明知梅園危險,為何不把此地平掉?非得年年死人年年收尸,弄得人心惶惶,也不怕影響招生率么?”
莫小憶猜測道:“可能是校方舍不得毀掉這塊景觀吧,梅園曾是我們學校最美的一道風景,當年花巨資才建成的,豈能輕易拆除?而且即便拆了,又用來干什么?任由它成為荒地?該死人一樣會死人,只有從根本上清除梅園的邪氣,這才能真正避免悲劇的發生。”
歐陽塵牧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附和道:“你說的有理,不過這么艱巨的任務,只能靠你這神棍來完成了,我們有槍有銬,卻也只能做做擺設嘍。”
莫小憶拿眼斜他,“你不是想要參于進來么?怎么,打退堂鼓了?”
歐陽塵牧嘿嘿訕笑:“不會不會,只不過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到時估計也就是看看熱鬧的份,搞不好還得要你畫道符貼腦門上才能逃過劫難。”
莫小憶啼笑皆非,“你倒是學得挺快,看過不少僵尸電影吧?”
歐陽塵牧大笑:“看過,就沒信過。”
莫小憶悠悠道:“不久后你就會徹底相信的。”
歐陽塵牧收斂玩笑,哀哀嘆道:“早知僵尸是真,平時就該多搜集一些僵尸片看的,好歹也能學些防僵技術。”
莫小憶淡淡道:“導演會把你坑到姥姥家去。”
歐陽塵牧憶起曾看過的一部滑稽的斗僵片,忍不住失笑。
說話間,兩人已從鐵門上翻了進去。
歐陽塵牧的職業病立即上來了。東翻翻西看看,這里踢踢那里踩踩,又用力吸了幾口氣。一臉凝重道:“奇怪啊,園內百花開放卻聞不到任何花香。明明有風吹過,樹木又都靜止不動,太不合常理了。難道所謂的邪氣還能控制空氣中的味道和風的流動?”
莫小憶伸出手指彈了彈花壇里一株開得十分鮮艷的三色堇,隨口問道:“你看這花是死的還是活的?”
歐陽塵牧納悶道:“什么死的活的?長在土里,又沒有枯萎,還能是死的不成?”
莫小憶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覺得這花就像塑料花一樣不具備生命力?它的花朵完美,顏色鮮嫩。長勢更是旺盛,沒有半點殘枝爛葉,仿佛每天都有園丁在精心打理。可事實上,梅園這幾年就是一座荒園。誰也沒來打理過園內的花草。但不管你什么時候到這兒來,花朵都是一樣開得姹紫嫣紅……”
歐陽塵牧恍然大悟,不由得提高聲音道:“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難怪我老覺得怪怪的,明明開得很旺的花既沒有蟲子飛舞,又沒有蜜蜂蝴蝶,還聞不到半點花香,太不正常了。”
莫小憶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它們就是一堆沒有生命力的死物。跟紙花塑料花沒有任何區別,這才讓人感覺滿園花草盛開仍死氣沉沉。”
歐陽塵牧的問題又來了,“不對啊。沒有生命力不是會枯萎嗎?”
莫小憶若有所思道:“也許它們只是被控制了魂魄,就像人變成了植物人或得了失心瘋一樣。我想,就算你把這株花掐下來扔在地上,過十天半月再來看,大概它也不會枯萎。”
歐陽塵牧驚嘆:“這也太神奇了吧?要是采回去插在花瓶里豈不很劃算?一年到頭都不用換水換花,太省事了。而且還省買花的錢。”
莫小憶好笑道:“你可以采一把回去試試。”
歐陽塵牧趕緊搖頭,“得了。我還是不招惹這種鬼鬼怪怪的東西了,沒那么多條小命給它玩。”
莫小憶領著歐陽塵牧走到布了“鎖魂咒”的那面墻前,發現在白天的光線下,那些斑駁的墻皮反而顯得黯淡了許多,水珠也變成了真正的透明水珠,失去了夜里的光澤和顏色。
歐陽塵牧已被園內的低寒溫度凍得打起了哆嗦,兩手抱緊雙臂半佝僂著腰,看看莫小憶又看看墻,滿臉好奇問道:“這么一片被雨水侵襲過的墻有什么古怪嗎?”
莫小憶指指其中一小片區域問道:“你看這里像不像一幅藏寶圖?”
歐陽塵牧“哈”地一笑:“我說哥們,你別逗我了,這不就是一塊雨水淋過長了苔蘚又干癟的墻皮么?”
莫小憶暗忖,因為他是凡人看不出奧秘,還是白天和夜里本身就不一樣?又指向那幾粒水珠道:“你不覺得那幾滴水珠遲遲不落很怪異嗎?昨晚我們來的時候,它們還是橙色的,現在又變成透明的了。”
歐陽塵牧一臉莫名,“什么水珠?”
莫小憶靠上前幾乎快要將手指戳到水滴上,頗為驚訝道:“這里的水珠,你沒看見?”
歐陽塵牧也湊上前,使勁瞪大兩只眼睛望去,都快瞪成斗雞眼了,除了墻皮還是墻皮,就是沒看到什么水珠。
莫小憶呢喃:“這就怪了,你怎么會看不見?”
歐陽塵牧快要抗拒不住園內的低氣溫,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冷,只是更緊地抱住了胳膊,兩只腳在地上輪流跺動,企圖生出一點熱氣,可惜似乎并沒有什么用,反而還更冷了,氣得他暗自低咒不已。
莫小憶耳尖地聽到旁邊傳來牙齒敲梆的聲音,轉頭看到縮成一團的歐陽塵牧,隨口問道:“你很冷嗎?”說完一只手按到他的背上,將靈力徐徐輸了一些進他的體內。
歐陽塵牧頓感自己好象從冰窖回到了暖氣房,一股暖流順著身體迅速傳遍每個細胞,舒服得恨不能躺下好好睡一覺,不禁喜悅道:“怎么回事?我好象一下子變暖和了?哇,你竟然有驅寒的本事?牛人啊,我決定要膜拜你了。”
莫小憶哭笑不得道:“沒什么好奇怪的,我練過氣功,借你一點熱氣很簡單。”
歐陽塵牧毫不知恥地扮起了萌,兩眼冒著小星星沖他使勁放電,擺明了就是羨慕羨慕,非常羨慕。
莫小憶忍著雞皮疙瘩白了他一眼,又回頭研究墻上的“鎖魂咒”,想不通為何歐陽塵牧看不到水珠,是所有的凡人都看不到,還是只有他看不到?
歐陽塵牧見他專注于一堆爛墻皮,好似已經魂游太虛去了,于是百無聊賴就想伸手扯下一塊墻皮玩玩。
“你干什么?”莫小憶嚇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扯墻皮啊。”歐陽塵牧也被他的喝斥聲嚇了一大跳,搞不懂他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不就是一塊墻皮么?
“你可別亂來,這東西不能隨便扯的。”莫小憶想到雷無聲被燒焦的手,神情間多了一絲嚴肅。
“為什么?我沒覺得這墻皮有什么可怕之處啊?”歐陽塵牧眼睛都快要湊到墻上了,并用鼻子嗅了嗅,墻皮就是墻皮,連青苔的味道都是那么明顯,它還能飛起來咬人?
莫小憶正色道:“這不是普通的墻皮,它是一幅咒語圖,就像古時兵書上講的八卦陣一樣,具備很強的殺傷力,弄不好會要人命的。”
歐陽塵牧的腳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猶是半信半疑,“有沒有這么神啊?說的跟真的似的,故意嚇我的吧?”
莫小憶懶得跟他多解釋,心中有個念頭微微動了一下,遂一本正經指向水珠,“你再看看,真的沒看到那幾滴水珠?”
歐陽塵牧又湊上前,非常肯定地搖頭。
莫小憶皺緊眉峰道:“這就怪了,昨晚我帶了兩個朋友來,他們都看到上面有水珠,為何獨獨你不能看見?”
“哦?”歐陽塵牧聞言一怔,抬眸望向他問道:“他們也跟你一樣是神棍嗎?”
“可以這么說吧!”莫小憶點點頭。
“也許這種怪異的東西只有你們神棍才能看見吧,恐怖故事里不是常說人開天眼看到鬼么?我們只是凡夫俗子,看不見那么奇異的東西也是正常的。要是人人都跟你們神棍一樣,這世界還不得亂套了?”歐陽塵牧不以為然笑笑,又傾身去看墻皮,心底深處其實并不相信莫小憶說的。
墻皮能傷人?騙誰呢?
莫小憶的心中猛地涌起一絲喜悅,像是久繞的迷霧被突然撥開,不禁露出一抹欣然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