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什么事情讓她那么開心,莫非云溪給她灌了什么心靈雞湯?</br> 看了看吳峰,這才一臉疑惑的走到門口問她:“啥事兒?”</br> 云溪就站在外面,雙手揣棉襖兜里看著我倆,一臉十分甜蜜的笑容,凌梓小聲說:“附近有廟宇嗎,帶我和云溪姐去燒香呀!”</br> 我以為啥事這么開心呢,燒香幾個意思?</br> 于是我就把眼神看向云溪,她還是一臉甜蜜的笑容,好久沒見她笑成那樣了,尤其是抿嘴的那一下,差點沒給我迷死……</br> “附近有寺廟,我換套衣服帶你們去吧,進來烤著火。”我說完就往屋里走。</br> “那我也去換一套,昨晚被你摔來摔去的,衣服都臟死了。”凌梓跟著跑了進來。</br> 回頭看到云溪緩緩進來,在爐子旁坐下的時候,凌梓已經跟我屁股后頭來到了樓梯上,這時我就笑了笑:“云溪都給你說了些什么,那啥,放不方便透露一丟丟?”</br> 聽我這么問,凌梓抿嘴一笑,然后歪了歪腦袋:“想得美……”</br> 呃……</br> 悲哀,男人的悲哀……</br> 雖然我不信奉佛家,但進廟燒香也是一件極其莊重的事情,穿上云溪給我買的風衣,刮刮胡子一通收拾下來,發現哥們兒的頭發已經徹底恢復了,怎么說呢,曾經那個帥小伙兒的形象又回來了一點,雖然迷不倒萬千少女,但我相信迷倒云溪還是夠用的……</br> 下樓之后,就是漫漫長夜一般的等待凌梓,女孩子出門之前的收拾自然不用我多說,在這個期間,我到廚房把我們要去燒香的事情告訴了我媽。</br> 馨瑤和清影她們還在忙活,聽見我的話后,明顯看見馨瑤埋下了頭,很快就露出了一臉失落又有些許無奈的笑容。</br> 本來我不打算問她去不去的,可是,一來她進不了寺廟,再者,我覺得前女友到自己家來,或許已經很不給云溪面子了,要是走哪都帶著她……</br> 其實到現在,我發現了一個能讓我細思極恐的問題,為什么云溪一開始就若有若無的,能表現出一些不想讓馨瑤靠近我的舉動,而最后凌梓的出現,又讓她如此極力的撮合我們?</br> 為什么?</br> 是啊,我在心里已經推測了無數遍,總覺得,云溪來到我的身邊,就是為了給我排除掉威脅,再幫我找一個能真心陪伴我的人。</br> 這是不是,預示著云溪壓根沒打算在我的世界里長留下去,而是給我安排好了一生,最終會離我而去?</br> 這個問題,是我今后見老祖宗必定問的重點問題,但目前不敢妄加揣測。</br> 跟我媽說了我們出去吃飯,礙于禮貌問題,還是跟馨瑤也打了聲招呼,讓她在我家先玩著。</br> 回到客廳的時候,凌梓已經換上了新裝,一件潔白嶄新的羽絨風衣,耳墜,紅妝,睫毛……我都懶得形容了,心說你是去上香呢,還是去勾引廟里的和尚,還讓不讓人家潛心修佛了?</br> “對了,你前女友不去么?”凌梓張口就來了一句。</br> 我就知道,她開口準沒好事,正想瞪她一眼,這時云溪卻對她說:“凌梓,你去叫她吧,一起去。”</br> “啊?”凌梓楞了一下,再看見我不善的眼神時,她吐了吐舌頭,“好的云溪姐……”</br> 我心想以馨瑤的性格,剛才我沒邀請她,必然是不會去的,可這才剛想完沒一會兒,凌梓跟馨瑤就聊著天過來了。</br> 馨瑤到面前埋著頭沖我笑了笑:“東方左,你不會有意見吧?如果有意見的話,那我就不去了。”</br> 我淡淡一笑:“沒意見,不過寺廟你進不去,到時候得委屈一下,在外面等我們。”</br> “走走走,聽說廟里可以求護身符,到時候我們一人求一件!”凌梓跑上去親密的抱住了云溪,不過片刻后看向馨瑤,又把手伸向馨瑤。</br> 我捏了一把汗,剛才還想,靈靈都懂的人情世故,這丫頭該不會想不到吧,但是看見最后馨瑤笑了,三個女孩勾肩搭背走前面,心里算是松口氣。</br> 不知道云溪跟凌梓聊了什么,兩個人都這么開心,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要去燒香,連飯都不想吃了,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看見她們三個,說句心里話,還是蠻舒心的。</br> 不管馨瑤接近我到底為了什么,至少曾經有過美好,當今社會誰不希望自己前男友,前女友啥的出個車禍或娶不到媳婦……嫁不出去什么的……我能不那么恨她,她也沒那么恨我,算是難得的和平分手……</br> 我們四個出了巷子,打車到了省城東邊的山頭下,東城和山區有一條很長的河流,中間一座橋搭建過來,山頭上坐落著一個特別大的寺廟,名叫東門寺。</br> 燒香拜佛是一件莊重且考驗誠心的事,所以要跟著環山路走一段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大雪茫茫,有些路段上甚至結冰了,但上山的香客卻多得離奇,三五成群的。</br> 這也是云溪和凌梓她們沒想到的,凌梓就在我耳邊問我,臭流氓,你們這邊今天什么日子呀,香客那么多?</br> 我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哦,問問路人就知道了……</br> 于是我找了一個哥們兒,遞給他一支煙就笑道:“兄弟,今天這是啥日子,燒香的人那么多呢?”</br> 這兄弟看著我都楞了,一臉不相信的道:“兄弟,你不會在跟我開玩笑吧,你來燒香你都不知道發生了啥?”</br> 我跟凌梓她們對視了一眼,感情看這哥們兒的樣子,省城好像出什么大事了?</br> 于是搖搖頭:“我們都是剛從外地回來的,還真不知道。”</br> 這哥們兒點燃了煙才對我們道:“昨天不是菩薩過生嘛,也不知道廟里哪個和尚犯忌了,聽說惹怒了這東門寺的菩薩,一夜之間,和尚全部被嚇跑不說……算了,這話題不能聊,你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br> “那既然出事了,你們來燒香又是為何?”我問道。</br> “替那個犯忌的和尚給菩薩請罪啊,不然菩薩要是一直不開心,我們省城可得遭殃了,今年這夏天旱災冬天雪災的,人們已經苦不堪言了,唉……”</br> 他說完搖搖頭,抽著煙走了。</br> “菩薩發怒?喂喂,不可能吧,難道是邪祟作惡?”凌梓看著我認真的眨巴眨巴眼睛。</br> 我心想這事難說,一般邪祟誰敢跑廟里作祟呢?</br> 自己掏出一根煙點燃,心想哥們兒過幾天還結婚,保佑一方太平的菩薩可別在這當口上出什么岔子,去看看什么情況再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