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讓我不可置信的足足看了五分鐘左右,在這五分鐘之間,思緒比較復雜,有點喜悅,有點疑惑,也有點……不太妙的預感。</br> 這么久不見了,難道這段時間里,劍一是尋找愛情去了嗎,是云溪傷了他的心,才導致他如此著急的了卻婚姻大事?</br> 忽然想起來,趙敏近期也要訂婚了。</br> 我心里就在想,前段時間,我們三個在學校那邊不是一起吃了頓飯,最后還去酒吧喝酒來著?</br> 也許劍一加了趙敏的聯系方式,媽的,難道是他被云溪給傷了之后,他就跟趙敏聯系了起來,正好當時的趙敏也是人生中的迷茫和孤獨期,正是防不住男人噓寒問暖的時候,劍一趁虛而入……一來二去好上了吧?</br> 可能性不大,雖然趙敏這姑娘平易近人,沒有大家族千金的架子,但我覺得結婚這件事上,她再著急,也不應該能看上劍一那家伙,說她在大馬路上隨便找了個男人結婚我都信……</br> 想到這,我就給劍一回復了一句:“恭喜啊,到時一定來。”</br> 我不想說多余的,因為現在我和劍一的關系很僵,他變了,也逐漸從我心里這兄弟的位置,慢慢疏遠而去,但不管怎么樣,訂婚是好事,我都得替他感到高興。</br> 回完劍一的消息,我知道他大概率不會再回復我,干脆就給趙敏發了一條消息,問她訂婚是什么時候,方不方便告訴我,男方是誰。</br>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好網約車到了跟前,我和凌梓匆匆上車往酒店趕去。</br> 在車上時,趙敏回了我一條短信:“還有七天,不過,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br> 看到趙敏這條消息的時候,我算是打骨髓里感到無奈,就問她:“包辦婚姻?”</br> 趙敏回復了我一個“笑臉”的表情,這種表情,通常用來表達無力和悲傷。</br> 我無奈的搖搖頭,就沒再問她了,心想時間能對上,但基本可以排除劍一和趙敏訂婚的可能性,一來,以趙敏剛才的話分析,這兩人應該沒聯系,二來,包辦婚姻,那趙敏多半會嫁給門當戶對的大家族公子。</br> 國內婚姻風俗,算是最講究良辰吉日的,不然什么國慶節婦女節之類的,哪能看見這么多結婚的人?趙家家大業大,自然會請高人看個適合訂婚的好日子,而劍一自己本就懂這些東西,日子挑選的跟趙敏撞上了也不奇怪。</br> 看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凌梓就問我:“怎么了,搖頭晃腦的?”</br> 我嘆口氣:“趙敏和劍一都要訂婚了。”</br> “趙敏?”凌梓回憶了起來,“是不是胖子父母葬禮上,你叫趙大學委那個妹妹?”</br> 我點點頭,凌梓跟趙敏接觸不太多,也就那會兒接觸的時間長點吧?</br> “這么小就準備結婚,好可惜。”凌梓搖搖頭,“關鍵還被劍一這種……怎么想的?”</br> “不是他們兩個訂婚,是他們兩個分別都要訂婚了。”我無力一笑,“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高興才對,只是,趙敏那姑娘人很不錯,不應該這么早就走到了結婚的地步,可憐兮兮的,還是包辦婚姻,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br> “你是不是喜歡她,喜歡你就去追唄,免得遺憾了終生。”凌梓微微白了我一眼。</br> 跟她說也白搭,她不認識趙敏,根本不懂趙敏這一生的悲哀,有多令人同情。</br> 我喘口氣繼續說:“劍一這家伙吧,你也知道,他對云溪很癡情的,自從前段時間跟我師父鬧僵了之后,和我關系也疏遠了,這突然說要訂婚,我實在想不通。”</br> 看見我臉色很嚴肅,凌梓也沒開玩笑了,捧著臉在那兒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很正常的,每個人對于愛情的追求,就好像是買衣服一樣,剛開始拼了命的找最好的,但如果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相中的衣服缺貨了,或者不合自己身,大概就沒了之前那種挑三揀四的精神,最后,只能隨隨便便的買一件,能穿就行。”</br> 這話倒是真的,但她說得很傷感,一時間聽得我心里也感慨萬千。</br> “對了臭流氓,趙敏訂個婚,都能把你給愁得悶悶不樂,喂,萬一,明年我也突然打電話叫你參加我的婚禮,你該不會傷心吧?”她用一種期待的眼神兒看著我。</br> 這個……</br> 我苦澀一笑,最終搖搖頭看向車窗外,選擇回避了這個問題。</br>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許會有那么一點吧,就像曾經對我有過太多照顧和幫助的趙敏,突然要結婚了,好像意味著我又失去了一個朋友,心里空落落的,但更多應該是為她這可憐的命運而感到傷感。</br> 凌梓的話,應該會不同于趙敏,也許……</br> 算了,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br> 就因為沒回答凌梓這個問題,好像生氣了,一路上她一句話沒再說,回到酒店之后,也只是對我笑了笑,是那種有點失望和疲憊的笑容,然后進了她自己房間,把門給關了。</br> 我在走廊上埋著頭楞了一小會兒,這才心不在焉的去敲幽蘭的門,問她有沒有搞定。</br> 幽蘭開門后,直接遞給我一張地圖,上面用筆劃分好了區域。</br> “那你繼續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我對幽蘭道,埋頭盯著地圖回房間。</br> 回到屋里,我就開著燈研究地圖,順便等那兩個所謂的地頭蛇來見我。</br>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期間我研究好了地圖的劃分,也翻完了朋友圈,想給云溪打視頻電話的,但是太晚了,怕影響她休息。</br> 一個人大半夜坐在電腦前,開著臺燈,認認真真的打量桌上的東西,這深夜加班的場面,在我身上可不多見,除了得等地頭蛇過來見我之外,其實,我更多的是想加快速度搞定這邊的事情,回去跟云溪見面。</br> 我很想她,很想,盡管才分開一天而已。</br> 也正是撐著臉想云溪的時候,外邊窗戶上突然響動了一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媽的,兩張慘白的臉就貼在玻璃上,對著我笑……</br> 盡管我做好了準備,但冷不防下,身上還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也沒跟它倆廢話,掏出無常令牌比劃比劃,讓它倆進來。</br> 之后的場面,就是倆鬼魂一左一右,唯唯諾諾,顫顫巍巍的站在我旁邊,盯著桌子上的地圖,聽我給它們講解,原本呢,這兩個貨還是冤家,幽山城一人占一半,時不時還為了搶地盤干仗那種,在我無常令的威懾下,它倆只好答應和解,并親切的商量著各自負責兩片區域。</br> 我提前規劃好了,叫這兩個貨在每個區域里,隔十米左右安排一個眼線盯著,總之,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讓別的東西悄悄地來,還能悄悄離去的角落。</br> 無常令是真好用,以前我都沒想過,這玩意兒能幫我節省那么多的力氣。</br> 一直安排到凌晨一點鐘,我才大發慈悲把這兩個東西給放走了,至于用什么方式及時來通知我,很簡單,我讓它們派手下的野鬼盯著酒店,只要我出門,就立馬在暗中跟著我,跟著我的鬼需要有點兒小地位,至少在那些眼線面前臉熟,以便隨時隨地的讓我快速接收到案情。</br> 計劃實施之后,整個幽山城區,都將被小鬼們監視著,倒不至于像十步一鬼那么夸張,至少每個小區,每條巷子里都有,哪里出現情況,消息很快就能傳達到我這里來。</br> 忙了一夜,累得不行了,一躺下就沉重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中午,是黑煞的電話吵醒了我。</br> 迷迷糊糊的接通電話,黑煞就說:“東方兄弟,你要的人已經到機場了,我把她們電話號碼給你發來,接下來你可以向她們傳達命令,讓她們到你住的地方報道。”</br> 我趕緊點頭答應,心說效率可真快啊。</br> 掛斷電話,黑煞就給我發來了一個號碼,不禁想著,活陰尸可真不錯,能隱身,戰斗力強,白天夜里都能行動……呃,對于某些主子來說,還可以diy形象和身體,想咋玩兒就咋玩兒……</br> 咳咳,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黑煞那家伙平日里有多自在,手底下的活陰尸一個比一個性感,一個比一個漂亮的……</br> 正想給這個號碼發短信,讓她們來明月光酒店的時候,忽然看到凌梓的一條未讀短信:“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點安全。”</br> 消息是早晨五點半發的,到了中午十點四十,她又發了一條:“我到了。”</br> 真的假的?</br> 我趕緊給云溪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通后就問她:“凌梓回來了?”</br> “嗯,到好一會兒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了?她好像沒以前那種精氣神了,跟變了個人一樣。”云溪有些疑惑的問我。</br> 我淡淡一笑:“就是比以前嚴肅了,或者說話成熟了一點,是吧?”</br> “嗯。”云溪說道,“是不是你欺負她了?”</br> “呃,怎么可能?”我趕緊笑了笑,“我忙去了啊,最快今晚就能趕回來,拜~~”</br> 說完我就趕緊掛斷了電話,知道凌梓那丫頭……唉,居然能因為一個問題不回答她,跟我生悶氣偷偷回家,這算是跟我慪氣嗎?</br> 接著就給黑煞給的這個號碼發了短信:“隱身之后,來明月光酒店三樓02房間,順便幫我看看,有沒有人在監視這里。”</br> 很快就收到了這號碼的回應:“遵命,主人!”</br> 我聳聳肩,這黑煞也夠仗義,直接把控制權給了我,萬一到時候我用上癮了不想還的話,是不是得給他氣死?</br> 活陰尸有獨立思想,不過相比真正的活人而言,她們稍微有些古板,沒那么靈活的思維,正因為如此,她們對主子的命令是百分百順從的,主人對她們的命令就顯得至關重要,有時候能決定一場戰斗的輸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