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現在對溫暖是一種渴望,巴不得立馬就能找到一間屋子,所以動作相當快,我自己好不到哪去,這才第一天,就已經特別想家了。</br> 哪怕是我那間只有一個小電爐的辦公室里,也比這個地方舒服一萬倍,想到這兒還有點愁,本來想到一天能搞定,都沒給老鄧報備一下。</br> 想必我昨晚沒上班的事情老鄧還沒發現,頂多今晚,停尸房里的油燈就會全部熄滅,到時有人會給老家伙反應的,大概率要賠錢了。</br> 但我之所沒那么慌,是因為停尸房里的那些東西已經被我徹底鎮壓,鬧事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擔心的就是尸體弄丟,然后責任怪到我身上來。</br> 該給老陳打個電話,讓他幫我看看的,誰知道一條雪谷能再擋我們一天?我特么出發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有二公主和胡一的幫忙,今晚就能回去。</br> 有了樹林給我們遮擋風雪,加上大家心里的渴望,很快我們就翻過了山坳,走進了古壇寺所在的樹林里,前面可謂是一帆風順,除了冷點兒沒別的不對之處,但我們幾個剛進入古壇寺這片樹林里,立馬就感到不對勁了。</br> 妖氣很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怪味,有點像狐臭,但跟狐臭又似乎有點區別!</br> “這什么味兒啊?”凌梓捂住了口鼻。</br> “大家要小心了,這里妖氣很重,可能有東西出沒!”胡一對我們提醒道。</br> “沒事,不管什么東西來我們都不怕,怕的是找不到古壇寺被冷死。”凌梓泄氣道。</br> 我掏出一根煙點著:“跟我走吧,多說無益。”</br> 這次凌梓倒是沒管我了,胡一這家伙看見我抽煙,應該是多看了一眼,沒想到狐二公主竟然主動跟我說:“東方先生,你能給我家胡一一根么?”</br> “呃,不是不讓抽嗎?”胡一有點意外。</br> “這次我準了。”二公主說完把手朝我遞了過來。</br> 我掏出一根煙加上火機一起遞給她,看來剛才的經歷還是深深的沖擊到了她,極有可能對她懲罰胡一抽煙的行為感到后悔了。</br> 這人就是如此,只有到了生死關頭,才會領悟一切,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如果在那木屋里,胡一再也睜不開眼睛,二公主就算想給他煙抽也沒這個機會了。</br> 越往古壇寺的方向靠近,空氣中那股怪味就越加濃重,我懷疑散發出這股味道的東西就在古壇寺內蹲著,看來想用最快的速度烤上溫暖的火,有點難度了。</br> 可能有人會認為,這種時候隨便找一棵樹燒一把焚邪火,都能解決大家的燃眉之急,但這個方法是不可取的,焚邪火的危險程度不亞于敵人對我們的各種襲擊,萬一誤傷了誰,可就沒那么簡單了。</br> 即便是在我用鮮血及時滅火的情況下,這觸碰了焚邪火的人依然會在身體和靈魂兩邊受到重創,尤其是云溪,只需要摸一下焚邪火,可能就不再具備把孩子生下來的身體抵抗力了,這是我不用焚邪火的重要原因。</br>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們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古壇寺的門口,古寺和去年沒多大區別,門已經嚴重腐敗,倒在了地上,在入口的位置,我們還發現了一雙古怪的腳印!</br> “這腳印……”凌梓蹲在地上皺起了眉頭。</br> 我也蹲下身用手電看了一眼,是個光腳丫子的腳印,但是看上去不是很規整,腳印只有巴掌那么大點,卻又不像是嬰兒留下的,而且仔細看一眼,這腳印竟然還有六根腳趾頭?</br> 我急忙默念了顯形決,再盯著腳印看了一眼,上面泛著淡淡的妖氣,而且氣息非常熟悉!</br> 這不會是剛才在雪谷里遇到的那樹妖吧?</br> 正想到這里的時候,凌梓在我耳邊來了一句:“應該是用來嚇唬我們的,妖氣和那樹妖的很像!”m.</br> 我點點頭,摸著鼻子想了想,那空氣中這股怪味又是什么,為了給我們施加壓力?</br> 正想到這里,黑咕隆咚的寺廟里突然就傳出來有一陣狂笑聲:“哈哈哈哈,你們死定了,你們死定了!”</br> “草,又是它!”胡一驚訝道。</br> 這東西應該是和七尾同流合污,專門來幫七尾擋我們道的,聲音并不在寺廟里,有點像在寺廟背后傳來的,我瞬間明白了,那東西歸根到底是妖孽,留下這雙沒頭沒尾的腳印,再跑到寺廟后面來一句,是為了制造一個它在寺廟里的假象,目的是阻止我們進去。</br> 我站了起來,背著手就對著寺廟里喊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不怕老子一把火燒了你?”</br> “我乃卯六樹神是也,哈哈哈哈……”這聲音是從我們頭頂傳來的。</br> 嚇得我們幾個猛地抬頭看去,就發現高高的寺廟圍墻上,坐著一個怪物!</br> 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珠子,整個身體就像是用稻草編制的一樣,泛著土黃顏色,怪物的身高頂多一米,十分矮小,除了有一雙特別小的腳丫子比較有辨識度之外,腳底板以上的部位全是亂七八糟的樹藤,就像是植物的根須,密密麻麻的長滿了一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