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你就直說得了,你這次來找我,不就是因為她的命令嗎?”我直接攤牌。</br> 胡一笑了笑:“這還真不是,不過我猜測,來找我那位可能就是受她的托付吧,這只是猜測。”</br> “來找你的是誰?”我認(rèn)真的看著他,又怕他心存顧忌,就保證道,“放心,我是守口如瓶的人,你也看出來了,我是知道她身份的,我是個明白人。”</br> “嗯,看得出來。”他笑了笑,抽了一口煙,“來找我的人,連狐無痕看了都得禮讓三分,不過到底是誰,我不能跟你說,這只能說,你家這位,現(xiàn)在可是有大權(quán)在握的。”</br> “死亡谷里出來的高手?”他不說,我索性就直接猜了起來,“不是文亞就是武極,大概率是文亞,因為他才從死亡谷出山。”</br> 聽我這么說,胡一的表情有些意外,還以為猜中了,結(jié)果他卻跟我說:“不是,這位人物雖然也來自死亡谷,但他跟什么文亞,武極完全不是一個性質(zhì),文亞和武極這些人,只是死亡谷里的高手罷了,如果說難聽點,就是死亡谷里的打手,而來找我這位,可是曾經(jīng)死亡谷起源派的人,話語權(quán)很高的那種。”</br> “死亡谷還有派系?”這個讓我感到有些意外。</br> “當(dāng)然了。”胡一說道,“派系還挺多,而且每個派系里都有代表人物,所謂起源派,指的是支持死亡谷起源勢力的那一派,名為神霄派,除此之外,還有武神派、道神派、鬼神派以及邪神派,其中武神派的代表人物就是武極了,鬼神派的代表人物是文亞,其他的我也了解甚少,但是可以說,每一個派系里,高手不止一兩個,甚至有比代表人物還強(qiáng)的高手,這個你可曾知道?”m.</br> “這么多派系?也就是說,其實死亡谷里,也存在勢力斗爭?”我眉頭一皺。</br> “這倒是沒有。”他搖搖頭,“勾心斗角實屬正常,但不管是哪個派系,都聽從谷主支配,所以從古至今,只要實力達(dá)不到駕馭這些高手的人,哪怕是所有人都同意,他也不敢坐上死亡谷谷主的位置,剛才我說了有個邪神派,這個派系里全是惡人,全靠谷主的實力以及其它派系的均衡壓制著,不然陰陽早亂了。”</br> 我深吸一口煙,媽的,難怪我總感覺,死亡谷里高手多,但是又沒怎么看見他們的關(guān)系好到哪里去。</br> “外界人以為死亡谷無敵,地府都管不住他們,其實死亡谷里亂著呢,在這種勢力均衡之下保持和平,一旦這種均衡被打破了,死亡谷就該內(nèi)戰(zhàn)了,這也是他們的致命弱點,不然,你覺得以死亡谷的勢力,能不把地府拿下嗎?”</br> 胡一說得挺有道理,死亡谷都那么強(qiáng)了,干嘛不一舉拿下地府,自己當(dāng)家作主呢?看來,以前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不過這也挺好的,萬物相生相克,總該有個格局讓陰陽兩界穩(wěn)定下來。</br> 說完了這個,胡一才點著頭,一副崇拜嘴臉的看著我:“神霄派,那可是死亡谷起源勢力,神霄派都在幫她辦事,你小子竟然把她當(dāng)小乖乖女泡,你說你得多爽吧?”</br> 我嘆口氣,這個話題不聊也罷,關(guān)鍵是云溪她不愿意,也不能跟我說這些東西,什么天譴報應(yīng)的都是其次,我覺得,云溪不想讓我知道她的身份,無非就是認(rèn)為我會怕她,或者說改變了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從而讓我們越走越遠(yuǎn)。</br> 這個擔(dān)憂,很合理,也的確如此,試想一下,當(dāng)哪天,我所愛所知的云溪突然一改前貌,頭戴皇冠,無數(shù)高手對她惟命是從,冷著臉揮動權(quán)力大旗時,我會覺得我配不上她,也會認(rèn)為,我的師姐不見了。</br> 當(dāng)然,這只是我比較夸張的構(gòu)想,實際上云溪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怎么樣,沒人知道,而且十有八九不是很理想,至少她自己本身已經(jīng)沒有什么實力了。</br> 神霄派……我記住了這個名字,等有機(jī)會再見到白虎,或者是文亞之后,會向他們打聽的,胡一這家伙一看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主。</br> 看著樹林外的漫天飛雪,沉思良久,別的感受沒有,就是感覺,以后想用耍流氓式的去靠近云溪,可能要掂量掂量了……</br> 丫的想想都害怕……</br> 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多久,看那邊的風(fēng)雪一直不停,我只能叫大家強(qiáng)闖雪谷,走一條直線,就不用擔(dān)心云溪會磕磕絆絆,我走最前面。</br> 畢竟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很明確的,或許昨天,今天都有七煉門做的案子發(fā)生,加快速度,減少無辜被殘害,這就是責(zé)任。</br> 大家也沒什么異議,準(zhǔn)備一會兒后,一個拉一個,像小時候玩老鷹捉小雞似的,連成一串往雪谷里走,我當(dāng)然走最前面了,為了云溪的安全,我讓她走最中間,凌梓在我背后,如果有個小坑小坎什么的,我和凌梓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然后提醒背后的人。</br> 這里的風(fēng)雪已經(jīng)大到了進(jìn)來就能讓你看不見路的程度,才進(jìn)來一秒鐘不到,臉上全是雪花,我趕緊用圍巾裹著臉,使勁兒埋著頭,只能看見地上的積雪,此時已經(jīng)能漫過我們的小腿那么深。</br> 往雪谷里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只走了不到兩里地,凌梓倒用我的后背擋雪,估計她都不睜眼的,整個隊伍全靠我一個人擋下前面刮來的雪花,誰受得了?</br> 摸了摸眉毛,媽的,都結(jié)冰了,而且手腳越來越麻木,就在我感覺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突然看見我們旁邊有一座廢棄的小房子,我二話不說就帶著他們往房子里走。</br> 房子應(yīng)該是山里人放牛羊建的臨時安置點,用一根根圓木釘起來的,里面就七八個平方那么大,不過有一大堆柴禾,還有一堆沒燃完的木炭。</br> 幾個人進(jìn)來后,那就跟從地獄剛逃回人間似的,坐在地上不停的揮動手腕,拍掉身上已經(jīng)有幾毫米那么厚的冰雪,這玩意是直接在衣服上結(jié)了一層冰,雪花落上來后又慢慢積累,可想而知,再走下去,我們極有可能被凍死!</br> 屋子有窗戶,已經(jīng)破得沒法擋住風(fēng)雪了,我只能用大家的背包堵住窗戶,即便如此,外面的“嗡嗡”的風(fēng)雪聲,窗口時不時還是飄進(jìn)來一些雪渣子,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就怕房子年久失修,一下把我們給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