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說,我還差點把這事給忽略了,頭頂上的冰雪可不是開玩笑的,掉下來砸不死你也能給讓你暫時走不動路,今年這雪天和往年是完全不同的。</br> 平常的雪冬,雪多冰少,今年除了表面上的一層雪之外,其余全是厚厚的冰層,我不是說小時候,有年鬧過冰災嗎?大概除了自己的家里之外,出門都是冰,今年應該會達到冰災的一個新高度。</br> 考慮到這些安全問題,我只好照胡一的提議,叫大家往樹林里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山洞,在路上的時候還問胡一,這邊的大山里,冬天有沒有猛獸出沒?</br> 畢竟云溪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大雪天,,猛獸肯定都選擇山洞作為庇護所。</br> 記得去年來的時候,那村子里的人說這邊有大蟲,也就是老虎,不過我當時在黃皮子墳到處闖,連毛都沒見著一根。</br> 胡一說猛獸倒是少,就是邪祟比較多,不過他叫我不用擔心,大白天的,邪祟應該不會出來。</br> 我笑了笑,其實不過也是找話題聊聊天,加上給云溪排除安全隱患罷了,這山里的邪祟能厲害到哪去。</br> 今天運氣不怎么樣,我們幾個在樹林里兜兜轉轉,感覺嘴皮都凍麻了,還是沒找到山洞,自己越冷就越擔心云溪這么受凍會不會有影響,鉆了十幾分鐘還是一無所獲,大家只能放棄了,站在原地想辦法。</br> 樹林里陰冷至極,感覺骨頭都被凍得生疼,我們急需一個遮風擋雪,還能生火取暖的地方,可眼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適合,空曠的地方沒有被冰雪樹木砸的威脅,但是風太大,估計火都點不著,越是樹木密集的地方,抬頭看看被冰雪給壓彎的枝頭,別說在下面生火了,往那兒一站,都能感覺到來自大自然的恐嚇。</br> 看實在沒辦法了,清影建議大家原地蹦跶,運動運動身體就熱乎了,這個提議很不錯,大家伙也紛紛蹦了起來,還好像找到了應對寒冷的法子似的,拋開了顧慮,可云溪又不能這樣。</br> 他姥姥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從迷茫中找到點希望,卻被這鬼天氣擋住了去路,我站在旁邊深思熟慮一陣,都到這里了,再往回走,挺浪費時間的,再說風雪天氣只會越來越惡劣,趁現在過去是唯一的選擇,那我們只能拼一把。</br> 于是我就問胡一:“跟著這片樹林一直走的話,能不能穿過峽谷?”</br> “不能哦,這條峽谷越往里面走越寬,會越走越遠的,沒事的呀,在這等風停了再走也不遲的。”這時狐二公主對我說道。</br> 唉,云溪懷孕的消息,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讓大家知道,總不能……等她肚子已經大到遮掩不住的時候才挑明吧?</br> 但一切遵照云溪的意愿,從上次敵血龍魂的消息放出來之后,云溪就有沖動想打掉孩子的想法來看,其實她并不是不想公開,只是怕公開之后,她會變成我的累贅,讓敵人不斷的把她當作突破口。m.</br>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百分百的信任,包括眼前的清影,胡一他們,想想其實挺無趣,馨瑤,一個曾經跟我沒距離的人,甚至讓我感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到最后……我懷疑敵血龍魂就是她請的,這個誰也說不準。</br> 這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縫,遇誰誰都出賣你,我算是看盡了世間現實,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只有云溪了。</br> 只能特意的站在云溪身邊,哪邊的風大,我就站在哪邊給她擋風,這云溪臉上有青澀的笑意,也不知道她這時候心里在想什么,埋著頭靠我身上來了。</br> 這是我想不到的。</br> 我們此時就像是一只大企鵝和小企鵝,大企鵝站在風口處為小企鵝擋風,小企鵝非常暖心的依偎在大企鵝身上……咳咳,如果這個比喻不太合適的話,那就是公企鵝和母企鵝。</br> 云溪的一個依靠,讓我的心里升起了陽光,好在咱倆站在一棵樹背后,他們幾個則是在樹的另一側蹦跶,看不見咱,不然少不了一陣起哄。</br> 不過狐二公主和清影她們有這個興致,卻不代表胡一想,都是被狐二公主給強拉硬拽去的,沒一會兒那家伙就喊累了,然后趁機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br> 看見有人來,云溪一下從我身上移開,害羞了……</br> “呃……呃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胡一小聲說道,然后想走。</br> 我偷偷看了一眼狐二公主,根本不帶看這邊的,就掏出煙對胡一比劃了一下子,這家伙明顯就是想抽煙才來找我的。</br> 一看見煙,他就嬉皮笑臉走了過來,跟我們一起站在樹背后,毫不客氣地接過煙,還他娘是我給他點的,你說這家伙是不是在有意破壞我和云溪的氣氛?我的意思是你拿了煙趕緊走,好吧?</br> 他不僅沒走,點了煙之后,還看看我,又看看云溪的傻笑。</br> “呵呵呵……呵呵,真羨慕你倆啊。”他傻笑道。</br> 如果再熟悉點的話,我會保證他屁股開花的,想想算了,等以后混熟了再踹你吧,自己也點了根煙,有種找不到事干的感覺。</br> 云溪可能是害羞了,默默走了出去,等她離開的時候,胡一才向我投來一股極其羨慕的眼神:“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泡的妞可是個超級女王?”</br> 手里的煙差點兒沒掉地上去,以為這家伙看破云溪身份了,忙裝作啥也不懂的看著他:“沒聽懂。”</br> “你師姐這面相,怎么看都是個大人物,我相信你也會點相面之術,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又說道,“一個大人物被你小子摟在懷里,還乖巧得很,你也算是牛逼了,征服力挺強啊?”</br> 本來覺得這家伙道術會很菜,聽他這么說,感覺他肚子里還是有點水的,而且大有可能是深藏不露之人。</br> “那又怎樣,你不也把狐家公主給拐走了?”我無奈一笑。</br> “霜霜哪能跟她比啊。”胡一說著還偷偷往她們那邊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對我說,“怎么說呢,我就是想提醒你,對人家最好是誠心點,這種女神,本性應該沒那么溫柔,你要是辜負了人家,恐怕麻煩就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