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還挺快,看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路上了,沒有誰能這么明確的掌握我的動向,心里那個猜測也算是實錘了。</br> 開門后,看見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編了個洋氣發型的狐二公主,摟著胡一的胳膊出現在了我面前,關鍵胡一身上的衣服,呃,和我撞衫了……</br> “我去,東方先生,你倆穿的是同款欸!”</br> 狐二公主長得本就可愛,這指著我倆說了一句,我沒忍住笑了:“看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是我的欣賞水平一流。”</br> 不過心想,這衣服可是云溪給我買的,換做自己去買,可能就會很土了。</br> “進屋吧,剛好要吃飯了。”我對他倆笑道。</br> “運氣真好。”狐二公主這種自來熟的性格,倒是蠻有喜感的,本來和清影只是在茅山見過一面,這一看見就好像百年好閨蜜重逢似的,很快就聊到了一起。</br> 而且在胡一和我剛坐下的時候,狐二公主聽見廚房里有聲音,興沖沖跟清影嘮嗑兩句就一起進去了。</br>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胡一,這算是問話的好機會,我跟他也不帶扭扭捏捏,趁著云溪她們還在廚房,我就問他,是不是跟云溪認識,或者說,昨晚云溪是不是聯系過他?</br> 還叫他說實話,都這么熟了,咱們之間沒必要瞞著。</br> 但我慷慨的樣子,卻換來了胡一的一臉懵逼,反問我云溪是誰?看樣子還不像是裝出來的。</br> 我想了想,他應該是見過云溪的吧?</br> 不對,好像沒見過,跟我也不過第三面而已,即便是看見了云溪,也只是一面之緣,不會知道她的名字。</br> 我就問他,確定不是別人叫你來找我的?</br> 這個問題它不僅不無聊,一旦問清楚了,我以后會少很多心理負擔,而且對于眼前的陰陽勢力格局來說,理解多了,幫助會不少。</br> 結果胡一給我的感覺是,他并沒有說謊,到底是不是別人叫他來找我的,這家伙一直說,就是無聊想找人玩玩,這個我也看不出來是真是假,但他不認識云溪這一點是真事。</br> 要說熟吧,其實我們跟陌生人是一個概念,一開始這家伙不承認來找我是另有原因,我也沒繼續想著撬開他的嘴了,聊了聊風水道術,發現這家伙,其實也不是很厲害,屬于半吊子的級別。</br> 所以我就搞不懂了,是什么實力,讓他得到狐二公主這么身份極高,還那么漂亮的老婆?</br> 我們聊了沒多久,經過云溪回鍋重造的飯菜就上來了,我是萬萬沒想到,這才剛認識云溪的狐二公主,才多少時間,竟然就跟著凌梓和清影,稱呼云溪為云溪姐了,幾個女孩表現得比較親切。</br> 這樣的女孩,走到哪都招人喜歡,社交能力一流,要不我怎么會說,想請狐無痕,得先說服狐二公主呢?</br> 有了狐二公主的加入,活躍氣氛的事情可就沒凌梓什么事了,我和胡一只有閉嘴的份。</br> 本來她們聊天的時候,胡一時不時還熱心的插一句,結果就會被狐二公主喊閉嘴,理由是不許他跟別的美女說話……</br> 這家庭地位……</br> 呃,為了讓胡一能有點自尊,我也自發的加入他的陣營,吃飯就吃飯,女孩子說話的時候,不能插嘴……</br> 最后吃完飯,我倆出門抽煙,不過這手里夾著煙,兩人卻足足三分鐘沒吱聲,最后還是我來打破尷尬,就笑了笑對他說:“兄弟,家庭地位這一塊兒的……”</br> “別提了東方兄,這都是因為愛啊。”他抽了口煙,“也就這時候能抽兩口,平時不讓抽的。”</br> 我嘆口氣:“這男人啊,有時候還是要制支楞起來,你態度稍微兇一點,女人慢慢就服從于你了。”</br> “這個,對你們而言可以,對我而言……”他說到這就哭喪著臉,“我媳婦兒別的都好,就喜歡告狀,不是跟奶奶告就是跟母后告的,但凡我提到分手二字,她就得跟她哥告了……”</br> 我差點沒笑噴,也是,這太賴皮了吧?</br> 不過按理說胡一這家伙應該幸福才對,這么好的媳婦兒粘著你,兩人四處跑,看得我都羨慕。</br> 提到狐二公主她哥,我倒是來興趣了,就問胡一,這狐無痕最近都在干嘛,性格方面之類的咋樣,等等。</br> 胡一告訴我,狐無痕之前出了意外,才回到狐家不足一年的樣子,這一年里都在休養生息,極少出面。</br> 至于性格方面,狐無痕屬于,跟你熟,并看得起你的時候,會對你特別好,在你眼里也會顯得特別的平易近人,但如果跟你不熟,或者說看不起你,那基本上看不見他笑一下。</br> 不過,他是一個滿身正義的人,妖界之所以能比其它兩界太平,其中有他很大的功勞。</br> 這個肯定是如此,畢竟名聲在外,多少了解一些。之后我也不拐彎抹角,就跟胡一說了實話,問他請狐無痕辦事的成功率是多少。</br> 胡一笑了笑:“這個就得看東方兄怎么個請法了。”</br> “難道還有技巧?”我笑了笑。</br> “東方兄和他不相識,基本不可能。”他搖搖頭,“不過我跟霜霜打聲招呼,到時幫你一把,她哥那人不好接近,只有這丫頭是他的軟肋,死纏爛打的本事是一流的。”</br>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我之前猜得咋樣?這狐二公主就是個擅長撒嬌,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女孩子,換位思考一下,那么可愛的小狐貍在我面前撒嬌求我做什么,我肯定不忍心不幫……</br> 我們兩個聊這件事就燒了兩三根煙,最后又確定了一下路線,這里去狐家其實路途遙遠,加上冰天雪地,中午出發可能要傍晚才能到。</br> 胡一和狐二公主竟然是今天凌晨就出山的,胡一說帶著二公主在外邊逛了幾個小時商場,讓那丫頭心滿意足了才來找的我……</br> 這下不就更加確定了嗎,昨晚有人找他們來幫我這一把,找他那個人的權威非常大,以至于讓他們不敢有半分怠慢,收到消息后就開始行動了?</br> 唉,謎團,真是個謎團……</br> 如果只是狐家人,出入山非常方便,那變個身在雪地里跑起來也是如履平地,但我們凡人可不一樣,路上會很艱難。</br> 我倒是不怕,去年經歷過一次了,再說今年黃皮子墳沒有雪妖的威脅,那又距離狐家很近,就算七尾有打算把我攔阻在黃皮子墳,我也不信它敢對狐二公主動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