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時,就看見白衣男人一手拽一個,把大虎和二虎提到了院子里。</br> 那邊傳來了“咯嘣咯嘣”關節脫臼的聲音,這兩人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可想而知,白衣男人的手段有多狠!</br> 大虎和二虎無法動彈之后,白衣男人跑向了我:“左少,您沒事吧?”</br> 我痛得都說不出話來,一臉扭曲。</br> 白衣男人檢查了一下我的全身,最終提著我受傷的大腿拉了幾下,聽見一聲關節響,之后我就神奇般的能動彈了,只是有些痛楚。</br> 我沒搭理白衣男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爺爺供桌前,抽噎著收拾地上的東西。</br> 他也沒閑著,先是把大虎和二虎拖了出去,這時他們兩個可能已經緩過來了,在外面求饒,甚至都喊白衣男人爺爺,求他把關節給他們接上,以后再也不敢過來了。</br> 朦朧之間,我只聽見外邊傳來一陣扇耳光的聲音,之后就不知道白衣男人把他們帶去了哪里。</br> 我跪在地上,把爺爺的遺像一點一點的拼湊完整,看著他老人家慈祥的模樣,眼淚又忍不住的滴落而下。</br> 可是一陣陰風吹過,遺像又被吹散了,我只能繼續收拾,然而連爺爺遺像上的頭部都沒拼湊好,門口突然傳來了白天那老太太的聲音!</br> “呵呵呵,小伙子,我來了!”</br> 我一回過頭,就看見一雙翻白的眼珠子在院門那邊盯著我,老太太還是白天的穿著,只是這次,她手里多了一樣白色的東西,大老遠看去,都能看清楚那是一塊裹尸布!</br> 我吞了一口唾沫,瞪著她道:“你來這里做什么,滾!”</br> 這次老太太并沒有生氣,又看著我笑了笑,也沒曾想她的力氣那么大,一把將手里的裹尸布丟到了我的腳下,還笑瞇瞇的問我:“小伙子,你看看,大小合身嗎?”</br> 我退開一步,看了看地上的裹尸布。</br> 老太太的模樣實在太可怕了,我心想還是不要得罪她,免得以后纏上我,于是我就說:“我爺爺不需要這東西,你趕緊走吧!”</br> “這是給你準備的,我知道你爺爺不需要。”老太太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起來!</br> 我只感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想壯著膽子過去把門給關了。</br> 結果還沒等我走過去,就看見老太太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驚慌,閃電般的轉身看向院墻的另外一邊!</br> 那動作,就好像觸電了一樣,似乎感覺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來了似的!</br> “滾!”</br> 隱約之間,我就聽見一聲年輕女孩的吼聲,似乎從老太太看的方向傳來,緊接著,老太太如同被嚇破肝膽了那般,轉身就跑進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br> 是誰把她嚇跑的?</br> 我心想,這么年輕的女孩子聲音,似乎聽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就以為是哪個親戚或朋友過來看爺爺的,當時就趕緊跑到門口去迎接。</br> 然而,我走到門口往左右兩邊看了一眼,外邊一個人影也沒有!</br> 怎么會沒人,那剛才那一聲“滾”,是誰喊的,絕對不會是老太太為了引我出來自導自演,老太太早已經不見蹤影了!</br> 我有些恍惚的回頭往院子里走,腳下忽然就踩到了軟綿綿的東西,埋頭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布袋,看上去年代很久遠了,非常破爛。</br> 我甚至剛一觸碰,布袋子就爛了,露出了里面的東西,是一套女孩子的衣服。</br> 這種衣服還是舊年間,農村女孩穿的那種風格,紅色的棉襖、布鞋、褲子,很小,主人應該是一個身材很苗條的妙齡少女。</br> 在這上面還放著一張發黃的紙,上面用繁體字寫了一段話。</br> 因為爺爺那個年代的文字就是繁體字,他怕我以后看不懂他那本書上的內容,很早就教會我了,上面的字我認識!</br> “這是我的衣服,在院門口掛一樣,你睡覺的地方掛一樣,廚房里掛一樣,今晚就沒東西敢來嚇唬你了。”</br> 我當時一楞,都這個年代了,誰還會用這種衣服?再說這這套衣物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月了,破爛談不上,但上面灰塵很厚,顯然是很久沒人穿過了!</br> 就更別說這個年代還有人會用繁體字了,頂多只有一些老人家還會認識,你讓他們寫,筆桿子可能都拿不動了,怎么可能寫得如此好看?</br> 我當時站在門口楞了好半天,一直在東張西望,最終實在看不見有人,才提著東西走進院子里,關好門準備繼續收拾爺爺的遺像。</br> 然而,當我看到供桌前的一切時,卻傻眼了,地上散落的東西不但被收拾整齊了,就連爺爺的遺像也被拼湊得很完整,甚至已經用膠水粘合上,整整齊齊的和那些東西放在一起!</br> 我使勁兒回憶了一下,剛才我沒收拾完啊,更別說用膠水把爺爺遺像粘上了,是誰在我出去這一點點時間,悄悄進來幫了我這個忙?</br> 難道是白衣男人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