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就說:“如果我先倒下的話,悉聽尊便,什么懲罰,您書文兄說了算。”</br> “好啊!”他幸災樂禍的大笑一聲,“我說東方兄,這可是你先提出來的,今天咱們都玩兒那么大了,你可別怪我過分啊?”</br> “對,我先提起來的。”我拍著胸脯,看了看馨瑤。</br> 這時八爺皺著眉頭恨了我一眼,在我耳邊說道:“不想活了?這可是陰酒,陰酒是專門給陰人喝的,你再怎么牛也不可能喝得過他,這下要丟臉了!”</br> 看見八爺對我說悄悄話,那書文還怕我們是玩不起,在那兒笑道:“怎么,東方兄是不是猶豫了,是在不行,你現在給我媳婦兒道個歉,也是可以的嘛?”</br> 我淡淡一笑:“這有什么好猶豫的,放心,今天有大家作證,懲罰你隨便提。”</br> 酒過三巡,腦袋都是半迷糊,旁邊的夕瑤也開始起哄,還在書文旁邊說了一句悄悄話,大概是想點子來侮辱我。</br> 但我沒想到,項華辭卻似乎沒有存心要讓我出丑的意思,在那說道:“姐夫,算了吧,你也知道,陰酒不是給陽人喝的,東方兄能喝這么多,已經很痛快了。”</br> “哦,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放過他了,不過以后拿別人媳婦兒開玩笑這種事,沒本事的話,還是少說。”書文的臉色冷了下來,這算是撕破臉皮了。</br> “不用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就說怎么個玩法吧。”我也冷下了臉。</br> 這下就只有從始至終只陪喝酒,一言不發的那個月瑤向我投來無奈的目光,還有八爺和項華辭的不理解。</br> “行,既然東方兄非玩不可,那你要是先倒下了,介不介意明天酒醒后,來我閻羅居,向我書文磕頭謝罪?馨瑤可是我即將完婚的未婚妻,為了維護這點面子,提出此等要求,東方兄不會覺得過分吧?”他冷冷的盯著我。</br> 我心說你他媽還有臉維護未婚妻,那你剛才為什么不維護你旁邊那位情人?</br> 我點點頭:“如果我先倒下了,我不僅要來閻羅居磕頭謝罪,我還會特意來嫂子家門口繼續磕頭承認錯誤,怎么樣,這算不算誠意?”</br> “希望你能做到!”他把酒倒滿。</br> 我也毫不示弱的把酒倒滿了,心里立馬對焚邪道:“你這家伙,偷偷吸陰酒,難怪感覺勁兒上不來!”</br> “主人,陽人喝陰酒必須適量,否則折壽,我這也是為您著想。”焚邪的聲音傳來。</br> “那好,下面就靠你了,你不會喝醉吧?”我還是有點擔憂,萬一焚邪喝醉,可就沒人能控制我了……不對,應該是沒了他,我在這地府好像就沒有絲毫的武力可言……</br> “主人放心,焚邪乃陰陽之火,可溶陰陽萬物。”焚邪說道。</br> 有焚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直接對著書文,痛痛快快的喝下了一杯!</br> 他不甘示弱的喝了馨瑤倒的酒,還得意洋洋的把酒杯翻過來給我看。</br> 就這樣,我們一言不發的斗了三杯,他的精神明顯有點恍惚了。</br> 正當我們要喝第四杯的時候,馨瑤不給他倒酒了:“都別喝了,剛才那個賭注取消吧,書文,你不要跟流氓一般見識行么,我現在就送你回家。”</br> 估計那書文也有些喝不下去了,還在那兒發起了酒瘋:“馨瑤,你這是……這是看不起你相公的酒量是吧?別管了,今天……非把這小子喝死不可……”</br> “走,回家吧。”馨瑤使勁兒去扶他。</br> “我不回去……不喝也行,我今晚要在你家睡……嘿嘿。”</br> “不行,你這樣讓別人怎么說呀,相公,你聽話,我送你回閻羅居……”馨瑤竟然連相公都喊出來了,這一句,給了我十萬點暴擊!</br> “那就別攔著我,讓我跟他喝,喝死他!”書文酒瘋一發,徹底沒了之前的風度。</br> 馨瑤無奈的回頭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就扶起書文:“那你今晚在我家睡吧,但是真的別再喝了……”</br> “呵,都已經說好了,這酒不喝,是不是顯得他閻羅王教子無方?”我一口把第四杯酒吞了!</br> “你……”馨瑤看了我一眼,“無藥可救!”</br> “什么,你敢直呼我義父大名?”書文一下就坐了回來,“你以為你誰呀,你不知道你家閻王爺見了我家義父,都得禮讓三分嗎?”</br> “姐夫姐夫……你喝多了……”項華辭感覺打圓場。</br> “都別攔著我,來喝!”他一下端起酒杯,也把第四杯酒喝光,“誰先倒下誰是孫子,明天道歉的時候記得叫一聲爺爺!”</br> 我冷冷一笑,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壇子,這里準備的是一人一壇,其實也不是很大,一壇子頂多能倒個二十杯左右,壇子里沒剩下多少。</br> 看見我把壇子里的酒一口喝干,不光是大家愣住,就連那不服氣的書文也驚呆了,我看見他的手有些發抖。</br> 但是在遲疑片刻后,他還是哼的一聲,學我提起壇子,嘰里呱啦一陣喝光!</br> 我看他也快差不多了,又從旁邊把八爺的酒拿過來,繼續喝!</br> 大家已經知道勸不住了,只能呆滯的盯著我們。</br> 書文打了幾個干嘔,把馨瑤旁邊的那壇子酒拿過去,不過才沒喝幾口,人就趴在了桌子上。</br> 我把酒壇子放下,然后對八爺道:“八爺,我們走吧。”</br> “好小子,給俺長臉了!”八爺對我豎起大拇指。</br> “東方兄果然好酒量。”項華辭也有些不情愿的對我夸贊道。</br> “謝謝招待。”我裝作走路不穩,搖搖晃晃的站起身。</br> “那剛才的賭注……”項華辭愧疚的道,說完還是對馨瑤道,“馨瑤姐,那你就送東方兄回去吧,作為項家的人,理應言而有信。”</br> 馨瑤站起身,有些痛恨的看了我一眼:“等我一下,我把書文扶回去就來。”</br> 我突然感覺心中一痛,呵,不就是把人家喝趴下了嗎,至于這么心痛?</br>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完全沒想到,馨瑤竟然把喝醉了的書文扶去她自己家!</br> 我再也沒心情看下去了,冷著臉往外走。</br> 項華辭可能看出來我的不滿,以為我覺得他們賭不起,就忙跑過去從馨瑤手里接過書文:“馨瑤姐,我幫你把他帶回去吧,你送東方兄回家,別讓人家看扁了。”</br> “好啊,不就是個面子嗎?”馨瑤冷冷一笑,“華辭,把你姐夫送我房間讓他睡覺,如果他鬧,你就說我很快回來陪他。”</br> “馨瑤姐,要不這氣咱還是別賭了,你和他還沒成親,這樣別人會說閑話。”項華辭一本正經的道,“要不就讓姐夫在這里歇息?”</br> “閑話怎么了,以后還不是要成親,華辭,聽姐姐的,送去吧。”馨瑤冷著臉道。</br> “那……好吧……”項華辭回頭看著我,“那不好意思了東方兄,在下就不能送您了,就由馨瑤姐代勞吧!”</br> 我沒說完,背著手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去,憋著一肚子火!</br> 我和八爺走在最前面,馨瑤極不情愿,而且相當敷衍的跟在我們身后。</br> 本來我很想對她說,你還是趕緊回去陪你的未婚夫,別跟著我們了,但我實在說不出這么刺骨的話,一直拳頭緊握的走在前面!</br> 很快,我們就走出了項府大門,沒想到的是,在大門口,還真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正左顧右盼著,我仔細一看,竟然還真是云溪!</br> “師弟……”看見我之后,云溪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八爺說你今晚會喝醉………我來接你回去。”</br> 看見云溪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心里有多憋屈,甚至想流眼淚,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感覺在這世界上只能向她傾訴……</br> 不過看見我狀態還挺好,云溪有些不明所以,她看了看八爺,又看看旁邊的馨瑤:“你也在啊?”</br> 馨瑤敷衍的對云溪淡淡一笑,什么話也沒說。</br> 這時我立馬把手搭在云溪的肩膀上,將她摟在懷里:“師姐,扶我回去吧,我快不行了……”</br> “師弟,你……”云溪下意識推了我一下。</br> “今天在你房間的時候,是我魯莽了,不過師姐,我會娶你的,我東方左不是那種欺騙感情的負心漢,師姐,你會原諒我嗎?”我假裝醉醺醺的,云溪這柔弱的身板似乎根本扛不住我,被我抱著動彈不得……</br> “師弟,你快醒醒呀……”云溪臉都紅了,趕緊埋著頭推我。</br> “八爺,我就送你們到這里吧,書文還等著我,我就先回去了。”旁邊突然傳來馨瑤冷冰冰的聲音。</br> “去吧去吧,放心吧,云溪姑娘會照顧好阿左的。”八爺笑了笑。</br> 我側過臉,就看見馨瑤恨之入骨般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br> 我冷冷一笑,摟著云溪往前走去:“師姐,對不起……”</br> …………</br> …………</br> (為東昭喜、文亞、ChinaFireRescue加更,三千字大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