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二公主聽他這么說,臉上也露出了難色,不知道該怎么幫我們了。</br> 這時清影好像找到了點頭緒,忙說:“我叫狐……”</br> 一聽到狐字,我就急忙打斷了清影:“我叫東方左,風水世家,東方后裔,貴派發(fā)邀請函時,正好在狐家做客,就順道來看看。”</br> 本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可疑了,如果清影再胡編亂造兩個名字,這道士絕對會叫我們拿身份證看,到時拿不出來,他們甚至可以認定我們就是七煉門的人,問題會很嚴重。</br> 道士本來還看著本子,一聽我這么說,頓時就皺眉看向我:“東方家的人?呵呵,不會吧,東方家都退隱那么多年了,還有人冒充他們呢?”</br> 這道士話里有話。</br> “一會兒是狐家的,一會兒又是東方家的,到底叫什么,是哪家的?”他的臉色變的嚴厲起來。</br> “我作證,他是東方左,東方頃的親孫子,東方家的繼承人!”狐二公主出來說道。</br> 我們這邊發(fā)生了情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同時茅山宗主和眾道士也紛紛圍堵而來。</br> “什么情況?”宗主問眼前這道士。</br> “師父,這人身份不明,嫌疑很大!”</br> 宗主看著我打量了起來,沉默半天之后,才不懷好意的道:“小兄弟一開始就明指我茅山在各位齋飯中下毒,之后又對邪祟入侵的情況了如指掌,請問小兄弟,你現(xiàn)在作何解釋?”</br> 我笑了笑:“第一,饅頭上有毒是事實,承不承認是你們的事,第二,邪祟入侵時,我們兩個剛好在外邊散步,好巧不巧碰見了,而且我們打算迅速救場的,是你拖延了最佳時間。”</br> “小兄弟,我并沒有懷疑你做的一切有什么問題,畢竟是狐公主帶來的人,老道豈能不給狐家面子,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人了,您需要證明您不是七煉門派來的,懂老道意思嗎?”</br> 一會兒貧道,一會兒老道的,茅山堂堂道家大派,是絕不可能讓這種人做宗主的,知道他是個冒牌貨,我也沒打算跟他糾纏。</br> 想了想,干脆把身份證陶了出來,遞給他:“風水世家東方后裔。”</br> 老道皺眉接過我的身份證,打量了一遍,臉上立馬露出了笑意,雙手將身份證遞回來:“我就說,為什么一看小兄弟就不是平凡之人,原來是東方后裔,失敬失敬!”</br> 我把身份證接回來揣進兜里:“不必這么客氣,你還是趕緊查查,到底是誰在饅頭上下毒,又是誰把邪祟放進來的吧。”</br> 老道笑了笑:“小兄弟操心了,呵呵,不過老道還是很好奇,既然您是東方后裔,那為何一開始不亮明身份呢?”</br> “就是,僅靠一張身份證,能說明什么?”有個道士附和一句,“再說了,東方家都多少年沒在陰陽界露面,誰又能保證,你沒有和七煉門同流合污?”</br> 我心里打了一個突,這一句話給我堵死了,是東方家的和不是東方家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證明我和七煉門沒有來往。</br> 真不錯,玩兒的這么陰險,我算是明白了,這場大會對外公布,不光是為了讓所有人對付七煉門,這還他媽把我給算在了對付的名單當中?</br> 這么看來,那茅山背后的勢力,不是鬼王那一伙的,就是項家,因為他們都想除掉我。</br> 我尋思片刻,當有人針對你的時候,怎么解釋都沒用,不解釋反而是最好的選擇,于是就淡定的道:“那宗主又有什么證據(jù),來證明我和七煉門同流合污了?”</br> “就是,老頭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能隨意說出這種話來中傷我家恩人呢?”狐二公主道。</br> 老道慚愧一笑:“公主見笑了,現(xiàn)如今慕容世家的人死在我茅山,倘若解釋不清楚,他日慕容家與我茅山開戰(zhàn),這個責誰來擔呢?如今我茅山被七煉門處處針對,已經(jīng)很難做了,還請公主多加理解。”</br> “你……”狐二公主也沒辦法了。</br> “這里那么多人你不懷疑,憑什么懷疑東方家的人呢,呵呵,難道這不是擺明了針對?”清影冷笑一聲道。</br> “很簡單,我們茅山?jīng)]有邀請東方家的人,東方家的人一項神出鬼沒,極少參與各派事宜,突然就來了,不怎么符合常理。”老道笑道,“當然,老道不是看不起東方家的意思,其實我們也非常期望東方家的人參與本次大會,只是礙于聯(lián)系不上,實屬無奈。”</br> “全場人都查了,就你們兩個有問題,對了,這個女生又是什么來歷,能否公開呢?”拿本子的道士又把矛頭指向清影。</br> 我心說這下糟了,要讓他們查到清影是黑煞會的,我們東方家在陰陽界的名聲也要徹底壞了,我和黑煞合作,是為了大局著想,沖著針對七煉門,幫助不二老祖宗統(tǒng)一地府去的。m.</br> 但黑煞會畢竟是邪派,這種事不能傳出去。</br> 清影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br> 我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急中生智:“怎么,難道東方后裔就不允許談女朋友了,來參加個大會,也不能帶女朋友?”</br> “哦,原來是東方兄弟的女友,失敬失敬!”老道又變了臉。</br> 我知道他還有話說,干脆也不開口了。</br> 果然,話音剛落,他又不喘氣的道:“東方兄弟,雖然老道沒有證據(jù)指明你就是七煉門派來的,但你作為東方后裔,不請自來,恰好您的到來,見證了一起慘案的發(fā)生,如果可以的話,還望您多多配合,盡量給個解釋,以免大家誤會了您。”</br> 我心說還解釋個雞毛,你就直接說想把我們關(guān)起來調(diào)查,然后置我于死地,那多痛快?</br> “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貴派發(fā)邀請函時,正好在狐家做客,順道過來看看,這個,狐家可以作證。”我又重復(fù)道。</br> “對,我門狐家可以作證!”狐二公主道。</br> “小生乃公孫世家人,對東方世家崇拜已久,在此我要先對東方后裔表示敬意,并為其發(fā)聲,不知宗主可允許?”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過來。</br> 公孫家的,也就是公孫靜和公孫景的親人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公孫家好像就是南茅山那邊的人了。</br> 宗主忙客氣道:“公孫兄弟,但說無妨。”</br> 年輕人對我和宗主拱手示禮,說道:“東方先生已經(jīng)多次道明不請自來的原因,還有狐家為證,而宗主又沒證據(jù)證明東方先生與七煉門有來往,所以小生覺得,宗主一再為難東方先生,實在欠妥!”</br> “呵呵,小兄弟誤會了,老道只是為了死去的慕容家人著想而已,也并非是為難東方兄弟,既然大家都覺得東方兄弟沒有嫌疑,那老道也就不再追問了。”老道笑了笑。</br> 我心說這還差不多,沒想到公孫家里還有我們東方家的小迷弟,算是幫了一個大忙。</br> “公孫兄弟言之有理,這件事,請宗主再慎重調(diào)查吧。”</br> “有理有理。”</br> “東方家千百年來可是正派之光,與邪派勢不兩立,是絕不可能與邪派同流合污的。”</br> 看到眾人紛紛為我說話,我心里十分欣慰,看來東方家的老祖宗們,千百年來的努力,并不是毫無收獲。</br> “既然,東方兄弟沒有嫌疑,那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老道已經(jīng)派全體茅山門徒們追查兇手,相信很快就能把結(jié)果公之于眾。”老道對大家拱拱手。</br>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還住之前那兒么?”狐二公主問道。</br> “呵呵呵,大家都是陰陽界赫赫有名的人士,對生死亡魂不會產(chǎn)生抗拒吧?怨我茅山地方窄小,只能委屈大家將就一晚了。”老道笑了笑,“各位請回客房休息吧,放心,老道會派人嚴加看守,不會再讓邪祟有機可乘。”</br> 我和清影對視了一眼,這件事?lián)渌访噪x的,誰也沒法在短時間內(nèi)捋清楚,算了,再說吧。</br> 正打算掉頭離開,卻不料,這時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箭從黑暗中飛來,刺在了大殿的房梁上。</br> 箭上拴著一張紙條。</br> 眾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有些不明所以。</br> “這是?”</br> “飛箭傳書?”</br> 老道也是眉頭一皺,忙對旁邊的道士揮揮手,很快箭就被道士給取下來,把上面的信遞給了老道。</br>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下,老道看了幾秒鐘,突然臉色就變了,然后毒辣的看向我:“好呀,我還把你當客人,卻沒想到,你果真是七煉門的盟友!”</br> “我說老道,污蔑人不帶你這樣的,信里說了什么,可否讓我看看?”我這就不明白了,不過也能想得到信里的內(nèi)容,搞不好就是他自導(dǎo)自演?</br> “呵呵,這是給你的信,你當然有資格看,不過,看之前,老道需要向各路陰陽公開!”老道惡狠狠的道。</br> “無妨,你自己安排人寫的東西,你有權(quán)公開。”我聳聳肩,這一招感覺真的很幼稚。</br> “呵呵,你嘴硬也沒用,等著吧。”拿本子的道士冰冷的說了一句。</br> 緊跟著,老道就大聲念起了信中內(nèi)容:“我七煉門無意得罪東方先生,一切都是巧合與誤會所造成的結(jié)果,既然東方先生愿意與我們和解,達成友好關(guān)系,那我們特誠心歸還東方先生的朋友,不奢求以后能同仇敵愾,只求不會走到生死對抗的立場!”</br> 我眉頭一皺,這他媽,怎么聽起來感覺很真實?</br> 就在這時,門外又跑來了一個道士:“師父,師父,門外發(fā)現(xiàn)三個麻袋,里面裝著兩男一女,皆昏迷狀態(tài)!”</br>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真是七煉門把云溪和青玄道長、劍一給我送回來了?</br> …………</br> …………</br> (這三章,是平時六章的長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