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敲了半天門,也沒見有人出來開門!</br> 我也開始有些著急,別的不怕,就怕云溪她們發生什么意外。</br> 無奈,只能試圖翻墻進去看看。</br> 可我借著月色,幾乎圍著道觀轉了一圈,才發現圍墻最低矮的位置,將近四米!</br> 媽的,這可咋辦?</br> 道觀四周全是幽深竹林,黑漆漆的讓人瘆得慌。</br> 翻墻肯定不現實,我也想到過上去找白辣條和馬尾辮子。</br> 可鬼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邊,沒準去了白去。</br> 我急得在原地摸著腦門兒打轉。</br> “師弟,你在哪兒呀!”</br> 正當我想破腦袋都沒啥好辦法的時候,竹林中突然傳來了云溪的聲音!</br> 這給我高興壞了,趕緊對著聲音的來處回應了一聲:“師姐,我在這兒呢!”</br> 當時我腦海中只浮現出四個字,沒事就好!</br> “在哪?過來啊!”</br> 云溪的聲音再次從竹林中傳來。</br> 我哪能多想?</br> 奔著云溪的聲音來處就跑了過去。</br> 竹林里那是一片漆黑啊,月光照在路邊,卻幾乎什么也看不見。</br> 我往竹林里跑了起碼五十米,好在這種竹林中道路平坦,似乎也沒人來這砍竹子,看不見路的時候,扶著竹子摸黑也能走得很順暢。</br> 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感覺剛才云溪就在這兒喊我的。</br> 眼前一片漆黑,離這里最近的月光所照之處,起碼也是十米開外了,完全是一片黑暗。</br> 然而,到這了也沒聽見云溪的聲音。</br> “師姐,你在哪啊?”</br> 看這片竹林比剛才那邊陰森太多了,我心里無比著急。</br> “我在這,快過來!”</br> 云溪的聲音,突然從我面前的黑暗中傳來。</br> 可我面前卻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br> “你沒帶手電嗎?”我往前摸著走過去。</br> “快過來。”云溪的聲音又從眼前傳進耳朵。</br> 可是,我摸黑往前走了一會兒,沒碰到云溪,倒是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了去路。</br> 我眉頭一皺,觸手冰冷,有草,有泥土,有石頭……</br> 頭皮瞬間就麻了,這他媽竟然是一座墳頭!</br> 正當我反應過來,準備回頭就跑之時,突然感覺被一只冰冷無比的手給抓住手腕!</br> 緊跟著面前傳來云溪的聲音:“別走,快過來!”</br> 然后我就感覺,這雙冰冷的手用力把我往墳頭上拉!</br> 這力氣太大了,跟我在青山村遇到那狐貍精的時候,極其相似!</br> 正當我無力反抗,眼看要被這雙手拖去磕到墳頭時,突然有束手電光,從竹林深處照了過來!</br> 我被手電光晃得閉上了眼,同時那雙冰冷的手也突然停住了。</br> “大膽妖孽,竟敢在青天道觀門口作祟,我收了你!”</br> 打手電的人迎面向我飛奔而來,正是劍一的聲音!</br>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圣,護我真靈……急急如律令!”</br> 劍一念咒的聲音,大到離譜,直接劃破了原本寧靜的夜晚!</br> 這家伙念完咒時,正好到了我跟前,“嗖”一聲拔出長劍就朝我這兒甩了過來!</br> 這劍不偏不倚的從我兩腿之間,刺進了墳頭!</br> 我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來,尼瑪,就差那么一丁點兒,我可能就廢了!</br> 劍刺入墳頭的時候,依稀看見上面閃過一道極其暗淡的紅光。</br> 緊跟著,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墳里鉆了出來,傳來一陣“桀桀桀”的叫聲,如同一個聲音尖銳的女子在瘋笑!</br> 我趕緊回過頭去看,就見一個白影子,速度極快的鉆進了竹林深處,隨著聲音逐漸遠離,不見了蹤影。</br> 我正要走開,劍一這家伙到我跟前一把取出長劍:“妖孽休走!”</br> 就差那么一丁點兒,我二弟可能就不保了!</br> “你,你特么故意的吧?”我怒了。</br> 要不是老子躲得快,今晚不是死在邪祟手里,倒是讓劍一失手給弄死了!</br> 劍一哪管我啊,揮著劍就朝那白影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br> 我罵罵咧咧的拍了拍身上,正好又有兩束手電光照射過來。</br> 是云溪和劉宛雪來了。</br> “師弟,你沒事吧?”云溪和劉宛雪小跑到了我跟前。</br> 想想剛才的場面,我也是一陣后怕,趕緊說道:“師姐,咱們先回道觀。”</br> 這里就只有劍一有點道行,云溪雖跟了青玄道長幾年,可她是個女兒身,青玄道長并沒有傳她真學。</br> 不回道觀,深怕劍一不在,又來個什么東西纏住我們仨,怕就沒那么好運氣了。</br> “師弟,你是不是撞到啥了?”</br> 往道觀走的時候,云溪的聲音特別著急:“是什么東西,竟然能進道觀?”</br> 我不知道該怎么給她解釋,反正被斗篷人帶走這事兒,說來話長,會浪費很多時間。</br> 想了想我就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師姐,這事兒太蹊蹺了!”</br> “師父說過,道觀乃是三清神靈庇護的地方,能進入道觀的東西,除了大羅神仙,諸天邪魔,普通邪祟是沒那個本事的!”云溪說道。</br> 沒等我開口,云溪又驚恐說道:“可是師父也說過,大羅神仙和諸天邪魔都是虛幻的東西,不存在的,意思是只要是邪祟,就不可能進得了道觀!”</br> 我一陣唏噓,盡管心里知道,斗篷人不是邪祟,可道觀那最低三四米高的墻壁,能讓他進來了,那功夫得多了得?</br> 而且他能帶著昏迷的我翻墻出去!</br> 我背上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br> 然而,這件事對我產生最大沖擊感的,還是那個冷面小子,馬尾辮。</br> 這家伙一出現,功夫如此了得的斗篷人和黑衣人都被嚇跑了!</br> 白辣條說他叫白虎,我知道白虎只是一個稱號………</br> 想到這些,我也沒回答云溪的話,專心往道觀方向走,心里卻是驚嘆不已。</br>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真有一些奇人軼事,在之前我可是想都想不到的領域!</br> 很快,我們三個就回到了道觀,正好碰到劍一從亂葬崗那條路往門口跑了回來。</br> “怎么樣?”我憂心忡忡的問他。</br> 劍一搖搖頭:“媽的,讓它給跑了!”</br> “是不是跑進亂葬崗了?”云溪也問道。</br> 劍一一聽云溪問他問題,瞬間開啟了舔狗模式,笑著道:“呵呵……云溪妹妹真聰明,帶走這小子的東西,的確跑進亂葬崗了。”</br> “真奇怪……”云溪一臉疑惑,“我跟師父這么多年了,亂葬崗里面的東西,還沒敢下來過一次,難道它們知道我師父走了?”</br> “噓!云溪妹妹,這種話不能在這外邊說,不然真讓什么東西聽見,以后就危險了,咱們先進屋吧!”劍一十分嚴肅的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