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趕緊鉆進樹屋里,把門口的樹枝拉過來堵住入口。</br> 原始森林里,由于很多古樹老死倒地,我們搭這個樹屋的時候得到了不少的天然木板,再加上用了很多大石頭固定,防野獸是沒什么問題了。</br> 一進來,四周就是一片漆黑,隔著縫隙往外邊看去,森林里陰沉沉的,一種陌生而又凄涼的感覺,更多的是讓人感到恐懼的陰暗!</br> 我們隔的墻只是用了幾塊干樹枝,如果光線充足的話,相互能看清楚對方。</br> 這時候凌梓就坐在我面前,隔著墻問了我一句:“東方左,你沒發現那聲音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了?”</br> “噓!”</br> 我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而仔仔細細的傾聽著森林里傳來的呼救聲。</br> “救命啊……救命呀,救命呀~~”</br> 這聲音越聽越不對勁,分明就是一個女人跟唱戲一樣細聲呼救,大老遠卻能傳過來讓我們聽清楚!</br> 而且凌梓說得沒錯,聲音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這情況我們在邙山的時候也遇見過一次!</br> 我們四個滿面緊張,坐在樹屋里一動不敢動的聽著聲音。</br> 沒一會兒,那喊救命的聲音突然停止了,陰暗的森林之中,再一次變得寧靜起來。</br> “沒叫了……”東方利刃吐了一口氣,“要么是鬼,要么是妖,媽的,真特么刺激!”</br> 我一點兒也不敢放松警惕,動作很輕的緩緩躺在了樹葉上:“都別說話,好好睡覺。”</br> 凌梓和慕容慈壓根不敢吱聲,紛紛躺樹葉上屏住了呼吸,這種情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br> 為了節省時間,我們的樹屋并沒有搭多大,兩個人甚至還有點兒擠,慕容慈差不多就在我懷里……</br> 但就因為遠方傳來的幾聲救命,我們沒任何感覺,沒有胡思亂想,也沒有覺得尷尬,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傾聽外邊動靜這件事上。</br>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那喊救命的聲音依然沒再傳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打算好好睡一覺。</br> 其它的都不好,唯獨樹屋里鋪墊的樹葉很松軟,此刻又脫離了白天的烈日,躺著休息別說多舒服了。</br> 我還想著,這么擠的空間里,東方利刃會不會借機占凌梓的便宜……結果隔壁很快就傳來了凌梓不滿的聲音:“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br> “哎喲……姑奶奶,就這么點兒地方,我又不是故意碰你的……啊,別踢!”</br> 東方利刃的慘叫聲一傳來,我就知道,凌梓肯定又使用了她那一招慘絕人寰的踢襠無影腳!</br> 還是慕容慈好啊,只是有時候感覺背挨到我了,她才會緩緩地往旁邊躲一下,要換做凌梓那脾氣,早該說我故意碰她了。</br> 倒是因為我們這邊半天沒一丁點兒動靜,很快凌梓就懷疑上了,那語氣帶著幾分不滿的問我們:“東方左,你們在做什么,怎么半天都不說話?”</br> “呃,睡覺呢,說什么話?”我無奈的道。</br> “哦。”凌梓就這么哦了一聲,也不說別的。</br>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發現,原來想這么早睡著,還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br> 空間又小,又不能翻來覆去的,可把我給折騰壞了。</br> 但慕容慈好像很累,躺在旁邊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br> 結果這時候凌梓的聲音又傳來:“東方左?”</br> 我沒回答她,就她那點兒小心思誰還不知道,不就是懷疑我和慕容慈有點什么嗎?</br> 現在森林里已經特別陰暗了,樹屋里基本就要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只能看見墻壁上外邊投進來的光。</br> “東方左?”凌梓又喊了一聲。</br> 我還是沒答應,心說看你喊不應會怎么辦?</br> 結果我沒想到,原本在旁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慕容慈,突然就很精神的喊了一句:“哎呀東方左,別摸了!”</br> 啊?</br> 我差點沒一屁股站起來,這慕容慈在搞什么啊?</br> “我哪摸你了?”我一楞道。</br> “沒事,摸吧,我又沒反對。”慕容慈又自言自語的道。</br> 不會是中邪了吧?</br> “你們……好呀,我早就知道,你東方左就是個賤人,好色之徒!”凌梓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br> “不是……我……”我一時間竟然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br> 而慕容慈卻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什么事都要管,你又不是人家老婆。”</br> 凌梓一下就不樂意了,氣沖沖的道:“我就要管,怎么了?你這賤人!”</br> 我似乎看懂了什么……</br> 難道是剛才在搭建樹屋的問題上,慕容慈和凌梓發生了爭執,一下反目成仇了?</br> 那也不對啊,慕容慈這種性格……怎么會……</br> “你才是賤人,人家東方左做什么關你什么事呀,一會兒又問一會兒又問,吵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老婆呢!”</br> “你管得著嗎,我問他又沒問你,關你什么事?”</br> “他是我隊友,我怎么管不著,我管你家東方利刃了么?切。”</br> “你……以為當個隊友你就是他老婆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做夢去吧!”</br> “你才想當他老婆呢,真是的,有事沒事喊什么,影響人家睡覺……”</br> 我和東方利刃徹底懵逼,都不敢勸架。</br> 過了一會兒,我才趕緊笑道:“別,別吵了別吵了,凌梓,你……”</br> “滾,別跟我說話!”凌梓當即就噴了我一鼻子灰。</br> 我語塞,徹底陷入無語之中,好好的兩個姑娘,怎么轉眼間……</br> 女人心,果然摸不清……</br> “別吵了凌梓妹妹,慕容妹妹,大家都是隊友,嘿嘿,給哥一個面子,都睡覺吧……”</br> “滾!”</br> “滾!”</br> 隨著慕容慈和凌梓異口同聲的一句滾,東方利刃徹底尷尬的閉上了嘴。</br> 可笑的是,我他媽竟然還有種優越感,只有一個人叫我滾,而東方利刃是兩個一起叫他滾……我贏了?</br> 吵了幾句之后,凌梓和慕容慈也就停下來了。</br> 我大概明白她們為什么會吵,是因為慕容慈看不慣凌梓懷疑我這樣那樣的,而凌梓又不滿意慕容慈躺在我身邊!</br> 當然,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凌梓和慕容慈對我有意思,是一種很正常的團隊主心骨分裂問題。</br> 因為我們這個四人團隊里,東方利刃早就被大家從心里抹去了,其實團隊里認可的就三個人。</br> 而現在凌梓在對面,是慕容慈睡在我身邊,一個三人團隊,凌梓就相當于被孤立出去了,怎么能滿意慕容慈?</br> 慕容慈又怎么能看得慣凌梓管我?</br> 說起來很幼稚,其實這就是人性的真諦,我干脆不說話了,等明天她們會和好的。</br> 然而,凌梓和慕容慈的吵鬧聲剛落幕不一會兒,氣都還沒消,外面突然就傳來了剛才那種聲音!</br> “救命呀,救命呀!”</br>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在樹屋外面,這聲音無比清晰,好像那人朝我們撲來了一樣,把我們幾個嚇得一屁股坐了起來!</br> “救命呀~~你們為什么聽見喊救命,都不出來救命呀~~”</br> 這聲音已經到我們樹屋門口了,輕飄飄的悠幽語氣,配上救命這兩個不該屬于那語氣的字,此時的氣氛,別提有多么詭異了!</br> 慕容慈甚至被嚇得一下抓住我,在那兒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br> “來者何人?”隔壁的東方利刃突然犀利的問了一聲。</br> “救命呀~~我在喊救命,你們為什么不救命呀~~”</br> 隨著這一道好似哈這氣喊出來的聲音靠近,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忽然就出現在了樹屋門口,擋住了剛才還能透光進來的縫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