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撓后腦勺,才說:“是不是我師父他們做法式的原因?”</br> 陰十四擺擺手:“不不不,正是因為這里在做法式,等會兒凌晨是會散大量陰財招待附近的孤魂野鬼的,按理說向這邊靠近的孤魂野鬼會越來越多才對,它們反倒遠離此地,情況不對勁!”</br> 我坐在床上細思片刻,如果對方今晚就過來找事情,目前就我們幾個人,怕是夠喝一壺了。</br> 想到這,我趕緊從床上站起來,對陰十四道:“你先吃飯吧,我回趟家再過來。”</br> 是凌梓帶陰十四進來的,凌梓就站在門口偷偷看著我們兩個。</br> 我到門口對她說了一句:“你帶十四去吃點飯,我回趟家。”</br> “外面的確有點不對,你小心點。”凌梓道。</br> 我點點頭,急沖沖的找到了趙敏,麻煩她開車送我回一趟家。</br> 趙敏正好也沒事做,跟安小雨打了一聲招呼后,就開車送了我一趟。</br> 我們兩個回到家里后,我讓趙敏在客廳等我,自己回到房間里,打開保險柜把古劍拿了出來。</br> 沒想到這東西的鋒利程度那么強,拆開的時候,之前我包裹在劍刃上的衣服都破開了,纏在上面的繩子也裂了幾條口子。</br> 也不知道這東西要用什么做劍鞘才能裝住,但現在想辦法顯然來不及了,我在房間里簡簡單單的加工了一個。</br> 用布條將劍柄里三層外三層的纏繞起來,硬生生纏來能握住不脫手了,這才罷休。</br> 之后又想了個辦法,找了兩塊比較硬的紙板合并起來,讓兩端不接觸到劍刃,依著我纏起來的劍柄的寬度,用毛線纏了起來。</br> 過程耗費了四十多分鐘,終于能把這東西背在身上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拔劍的時候不能太自信,必須小心翼翼的拿下來把線拆掉,否則一旦操作失誤,隨隨便便在我身上挨一下,可能會要我半條命!</br> 把這東西搞定后,我從房間里走到客廳,看見趙敏坐在沙發上都開始打瞌睡了。</br> 我楞了一下:“趙大學委,要不你就在我家休息吧,我隨便找一輛車回去。”</br> 趙敏趕緊站了起來:“不用不用,我剛才只是太無聊了,瞌睡有點來而已,好了我們就走吧。”</br> 我只好點點頭:“等會兒我們回去過后,你就跟安大班長一起回家休息吧,今晚沒什么事情忙了,得好好休息,明天有得你們幸苦。”</br> “好的。”沒想到趙敏還給我來了這么客氣的一句。</br> 趙敏和安小雨負責的東西比較多,干的都是胖子兄弟姐妹的活,招待來賓,安排廚房等等,一點也不輕松。</br> 等這個坎過去了,我想辦法把這個恩情還一下,至少請她們吃頓飯,放松放松。</br> 在回墓地的路上,我按照陰十四說的,也留意了一下公路兩邊的情況。</br> 今晚雖然星空朗朗,一副令人愜意的夜景,但省城的各個角落里還真不安靜,一路到墓地,沒開陰陽眼也能察覺不少孤魂野鬼正在紛紛遠離墓地。</br> 整個省城都籠罩著烏鴉的叫聲,不止是烏鴉,還有很多奇怪的鳥叫。</br> 我之所以能說孤魂野鬼遠離墓地,并不是我真的看見孤魂野鬼了,這些東西,聽那些鳥叫聲逐漸從墓地遠離就能聽出來。</br> 回到墓地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快子時了,下車后我就叫安小雨和趙敏先回去休息,今晚子時過后,外面不能待。</br> 安小雨和趙敏看的確沒什么事情可做了,這才沒再推辭,與此同時,不少胖子家的親朋好友也開車離開了,葬禮現場就剩下那些準備通宵打麻將的,還有我們幾個。</br> 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br> 等劍一和青玄道長休息中場休息時,我才把大家叫到靈棚門口,順便把陰十四介紹給他們倆認識了一遍。</br> 知道是同行,青玄道長和劍一非常歡迎陰十四,而且他們能聊到一塊兒去,話題離不開自己的職業。</br> 最后我把今晚的情況跟劍一和青玄道長說了一遍,問他們這是不是正常情況?</br> 青玄道長說:“這種情況,可能是有惡鬼出沒,來搶紙錢的。”</br> “那會不會鬧事?”凌梓在一旁問道。</br> 青玄道長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這樣,我和劍牛鼻子還是負責超度,你們幾個就坐在門口鎮守一下,手里拿點桃樹枝,或者桃木劍什么的,惡鬼看了,也就不敢進來鬧事了。”</br> 他們幾個的觀點基本都和青玄道長說的吻合,唯獨我想的不一樣,大有可能,是地府里來東西了,目的是為明天的“收網行動”打基礎。</br> 之后的時間里,劍一和青玄道長繼續去大廳里開始了敲鑼打鼓念經的活兒,我,凌梓和陰十四一人拿著把桃木劍坐在門口看著。</br> 剛開始挺緊張的,可我們轉眼守到了凌晨,所有人出來燒紙錢了,也沒發現有孤魂野鬼過來認領。</br> 等紙錢燒光,也沒發現有惡鬼過來搶,這個現象把大家嚇著了,一個二個臉色極其凝重,甚至不敢繼續在外邊多待。</br> 青玄道長把我們幾個叫到隔間里,背著手左右走了幾圈,才說道:“胖子的爸媽又不是惡鬼,按理說這種情況不該發生,多半是有什么厲害的東西,就蹲在附近的,但目前不知道它的來意,你們今晚要多加小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