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坐在了床上,拍了拍暈乎乎的腦瓜,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第一次喝白酒,但我相信大叔的話,這酒還真不差,除了醉意之外沒什么不適的感覺。</br> 所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那是半醉半醒,知道自己來這里要做什么,該做什么,既然大叔大嬸都出去了,是不是能攤牌審問凌梓了?</br>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剛坐起來緩了幾口氣,門突然被打開了,然后屋里的燈光亮了起來。</br> 穿著一件吊帶睡裙,光著個大長腿的凌梓走了進來。</br> “不錯嘛,你在跟蹤我?”她嫵媚一笑,“怎么,分開幾天不見,就想我了是吧?”</br> 我拍了拍額頭,又晃了晃腦袋,有點口齒不清的道:“把……玉佩還給我。”</br> 她也絲毫不客氣,徑直走到床尾坐下,敲著二郎腿四處看了一下:“什么玉佩,你喝多了?”</br> 我一點耐心也沒有,感覺酒精越來越濃,一句話就是特別想睡覺,不想跟她多浪費時間,再說了一句:“少廢話,玉佩在哪里,你拿我玉佩是什么目的?”</br> 凌梓回頭看著我,有點浪蕩的笑了一下:“哇,你是怎么知道,玉佩是我拿走的?”</br> “我沒功夫跟你笑,難道你不怕我反悔,取消合作嗎?”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直接靠在了床頭上,主要目的是遠離她。</br> 結果她看我把腳收了過來,又故意湊了過來,整個人坐在了我的面前,那身上的香水味都把我籠罩起來了。</br> 她一臉輕浮的笑意,竟然伸手把我腿上的一顆棉絮渣子拿了過去,放在嘴邊輕輕往空中一吹,這才一臉無賴的看著我:“你反悔,就不怕血誓發作?”</br> “是你先違背誓言的!”我怒道。</br> “切,我們立血誓的時候,有說過你這玉佩的事情么?”她滿不在乎的用一只手撐著臉看向我,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表情。</br> 我這會兒已經越來越迷糊了,沒想到大叔的酒后勁兒那么大,又搖了一下腦袋,才咬牙切齒的說:“你確定要和我反目成仇?”</br> 說著,我還下意識想去抓她的衣服,但是手伸到一半,看見她露出部分不堪入目那……的吊帶睡衣,馬上又停頓住了。</br> 她不躲也就算了,還故意朝我挺挺胸:“來呀,抓呀,你想耍流氓,還是想打女人啊?”</br> 這下我徹底沒脾氣了,無奈的泄口氣,用商量的語氣對她道:“把玉佩還給我吧,我知道你拿我的玉佩,肯定跟黑煞會無關,只要你現在還給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這件事。”</br> “呵,嘖嘖,你是好幾天沒看見你媳婦兒了,著急了吧?你怎么不想想,萬一我已經把玉佩給了黑煞會呢?”她淡淡一笑。</br> 我知道她在忽悠我,就算是黑煞會,好不容易得到和我合作鬼谷墓的機會,就算我把玉佩送給他們,他們也未必會要,馨瑤的價值,只對那些養鬼術士有用,黑煞會這種勢力,眼里只有鬼谷墓中的寶藏。</br> 想到這,我干脆不說話了,就看凌梓怎么個做法。</br> “這就生氣了啊?”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不是,你一個大男人,不至于吧?”</br> 我還是沒搭理她,呆滯的盯著前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心想跟我比耐心,倒要看看誰能熬,我連后路都想好了,她今天要是不主動交出玉佩,我就在她家小區門口,用她照片做宣傳!</br> 至于宣傳內容,我就不能說出來了,反正夠她喝一壺。</br> “喂,東方左,兄長,我跟你開玩笑呢,我拿你玉佩,那是為了你好,給你保管而已,知不知道養鬼教的人已經安排內奸在你身邊,打算偷你玉佩的啦?”凌梓一本正經的說道。</br> 這話讓我心頭一跳,真的假的?</br> 但感覺不應該,就凌梓這種性格,雖然不惡毒,但怎么會那么好心,再說,她要真知道我身邊有養鬼教的內奸,她肯定比陰十四還直接,會告訴我的。</br> 所以我依然不動彈,不說話,她什么時候把玉佩給我了,再說之后的事情,反正把我惹急了,反目成仇是必然的,而且我們之間的合作,她以后想都別想了。</br> “你不信?”她瞪大眼睛看著我,見我沒回應,又無聊的看著天花板,“不信算了。”</br> 但是下一秒,她手里就掉下來一個玉佩,我仔細一看,那就是我的玉佩,只是上面貼了一張很小的黃符,估計就是那東西讓陶小麗和馨瑤隔絕在里面的!</br> 我一激動,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搶玉佩,但畢竟喝酒了,速度比較遲鈍,被凌梓一下閃開,她拿著玉佩在我眼前晃了晃,抿嘴笑道:“想要么?”</br> 我趕緊點點頭:“給我!”</br> “你想要玉佩,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她嘟嘟嘴,把玉佩給捏在了手心。</br> “什么條件?”我已經著急了,但心里也有幾分喜悅,畢竟我愁了那么多天的玉佩,沒掉進別人的手,看得出來,凌梓現在只是在玩兒我,但她最終會還給我的。</br> “你先說你答不答應?”她歪了歪腦袋。</br>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答應?”我一臉無語。</br> “就不,你得先說答不答應,你不答應,就免談!”她得意的道。</br> 我擦,這女人……</br> 我拿玉佩心切,無奈之下,只好點點頭:“行,只要你把玉佩還給我,我答應,現在你可以說什么條件了吧?”</br> 沒想到她微微一笑,立馬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在那兒笑:“睡我。”</br> “什么?”我沒聽清楚,也沒看懂她的意思。</br> “睡我啊。”她又重復了一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