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黑白雙煞即便是想把我的隊伍留下兩人來捉弄我們,也不應該誰都不留,卻偏偏把云溪一個弱女子留在這,如果是陰十四和胖子,那不是更讓寨子里的人痛恨嗎?</br> 而在這幾個人之中,云溪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她身上有一件不俗的護身符,但南洋術人可是人,不會怕一件護身符……</br> 這事兒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復雜,想到這里時,我就對云溪說道:“師姐,你的三清吊墜還在身上嗎?”</br> 云溪點點頭:“在身上的,怎么了?”</br> 我想了想,看了看馨瑤和陶小麗,怕拿出來傷到她們,就叫云溪跟我走出山洞,讓她把三清吊墜拿給我仔細看看。</br> 到洞口后,云溪在兜里把三清吊墜摸了出來,當時她自己都楞了一下,然后又開始在兜里摸了起來。</br> “怎么了?”我看著她問道。</br> “奇怪,我怕它傷到小麗她們,一直都是用布裹起來的,布怎么不見了……”她說著在兜里摸了幾遍,卻沒找到。</br> 我眉頭一皺:“上一次拿出來是多久的事?”</br> “還是從你老家出發的時候了。”云溪說道。</br> “有人動過!”我緊皺眉頭道,“你想想看,會不會是你自己把布拿掉了的?”</br> “不可能。”云溪搖搖頭說,“小麗和馨瑤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怎么會把布拿掉?”</br> 我皺眉想了想,難道,又是我們這一伙人里面的人,準備把布拿掉,想讓吊墜誤傷到馨瑤她們?</br> 這樣一來,到時我會不會就懷疑內奸是云溪,覺得云溪想害馨瑤?</br> 不,按理說,真是如此的話,直接把云溪的吊墜偷去害馨瑤她們,不也能達成栽贓云溪的效果嗎?</br> 所以動了吊墜的應該另有其人,我懷疑是黑白雙煞,也許黑白雙煞把云溪留下的原因,就跟這吊墜有關?</br> 想到這,我就把云溪手里的吊墜接過來,說道:“不用找了,等會兒重新包起來就行。”</br> 說完,我拿出手電開始仔細打量起吊墜來。</br> 這就是一個青銅做的元始天尊神像,做工比較粗糙,大拇指般大小,看著能給人一種能量極大的感覺。</br> 剛開始沒看出來什么,但是經過我一陣仔細的打量之后,突然就在神像的底部,發現了幾個奇怪的字符。</br> 這幾個字符和巫術中的一種符文很類似,我也沒學過巫術,不懂其中的含義。</br> 總共是三個字符,一個不規則的圓圈,圓圈中有個小點,整體像一只眼睛,一個類似于佛家的“卍”字,但是特別扭曲,還有一個是簡陋的一瞥形狀。</br> 我眉頭緊皺,原始天尊可是道家的三清祖師之一,怎么會融入巫術的字符呢?</br> 或者是我理解錯了,這本就是道家的字符,并非屬于巫術?</br> 看了看,我就問云溪:“師姐,之前你說這個吊墜是師父送給你的,是不是這樣?”</br> “對,就是他給我的,不過師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把吊墜給我的時候,說是什么……哦,他說物歸原主。”云溪摸不著頭腦了。</br> 物歸原主,意思不就是,這個三清吊墜本就是云溪的東西?</br> 這事兒就更復雜了,我愣在原地想了半天,感覺不是很合理,畢竟青玄道長都說了,收云溪為徒是在云溪已經成年的時候,不存在從云溪小時候他們就接觸過。</br> 莫非……</br> 算了,等回去再問問青玄道長,這個吊墜是什么情況。</br> 其實,有時候人也未必不怕這些玩意,我指的是,如果云溪這個吊墜意味著一個傳承?</br> 也就是說,云溪是一個能讓黑白雙煞所懼怕或不愿為敵的傳人,而這個吊墜就是代表云溪身份的一個東西!</br> 也別問我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里去,這是一種直覺,直覺來了,我才會讓云溪出來把吊墜給我研究研究。</br> 我把吊墜還給云溪:“師姐,你把它包好吧,這個東西一定要好好保管,別弄丟了。”</br> 云溪點點頭,左右找不到東西,只好把她頭上扎頭發用的發帶取下來把吊墜包上,揣進了兜里。</br> 但是,她把發帶取了,一頭烏黑青絲就散落在了肩上,還一邊整理著跟我往山洞里走,我知道,畫風可能有點不對……</br> 果然,我們剛一進山洞,披頭散發的云溪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br> “哇……大師,你,才出去一小會兒的功夫,你在外邊對云溪姐做了什么?”陶小麗驚訝的道,又看了看旁邊的馨瑤。</br> “咳咳,小麗,別這么說……”劉宛雪還趕緊拍了陶小麗一把。</br> 我白了陶小麗一眼:“人家把發帶弄下來包護身符了,要不是怕傷了你這個嘴欠鬼,犯得著這樣?”</br> “哦……哦哦哦,我明白了!”陶小麗恍然大悟的道,但是怎么看著有點敷衍了事的感覺呢?</br> 馨瑤倒是保持著微笑,因為她不會懷疑我的,換個方式說,就算她能懷疑我,也一定不會懷疑云溪!</br> 正好我和云溪走進山洞沒一會兒,外面突然又傳來“咔嚓”一聲悶雷,接著就聽見外邊的山林中傳來了稀稀唰唰的雨點聲。</br> “這天氣……又來了!”劉宛雪有些后怕的道。</br> 我心里也是戈登一下,怕又是天象突變,趕緊走到洞口抬頭往天上看去。</br> 不禁松口氣,是正常的雷雨天氣,沒天象突變的現象。</br> 如果是天象突變,那就不用說了,必然是黑白雙煞又在寨子里害人!</br> 我走回山洞里,坐在了火邊,對劉宛雪說,你就放心吧,今晚我們全在這,不會有危險的。</br> 說到這里時,胖子還開起了玩笑:“我說宛雪妹妹,現在是不是特后悔啊,本來想著跟我們一起來這邊旅游,現在倒好,冒險來了……”</br> 劉宛雪抿嘴一笑:“沒關系的,其實這樣更有意思……”</br> 我白了胖子一眼:“身體不難受了?”</br> “沒事兒!”它拍了拍肩膀,“瞅瞅,這不精神著了嘛?”</br> 我看向凌梓,應該是她幫胖子解了蠱,也有可能,胖子中的蠱就是阿蘭姑娘所說的普通蠱蟲,時效過了之后,胖子就恢復了。</br> 可算是可以松口氣了,特么,看見天象突變的那會兒正好胖子要死要活的,我甚至都做好了讓胖子一路走好的心理準備,咳咳……</br>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剛才忘了說,留在趕尸客棧里的帳篷,竟然已經被他們拿過來了。</br> 胖子說今天下午的時候實在是無聊,就跑過去搬過來的。</br> 正好看見洞口已經有雨點飄進來了,而且風特別大,洞里變得冷呼呼的,胖子趕緊撐一頂帳篷,把洞口給堵住。</br> 大家伙全部圍著火堆坐起來,一個小小的山洞里,人加鬼足有八個,好像外面的狂風暴雨跟咱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甚至還起到了襯托氣氛的作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