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南洋術人的到來,心里是惆悵無比,本來去猴啼山,以及尋找鬼谷地圖的藏圖墓,在我看來就是兩件麻煩事了,這特么半路又殺出來一股勢力給我使絆子,都在這耽擱兩天了。</br> 其實還有很多關于南洋術人的問題,我想從凌梓這兒了解一下,但這不馬上要見到大家伙兒了,感覺一時間輕松了大頭,暫時憋肚子里吧。</br> 很快我們就到了山洞入口,里面有火光在搖曳,同時還聽見了胖子和陶小麗聊天的聲音。</br> 見我臉色大好,此時的凌梓臉上充斥著一股子成就感,對里面努努嘴:“諾,我沒騙你吧?”</br>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她了,即便是從結盟結拜之后,在我心里她依舊是個潛在的對頭,但此時,那種感覺徹底消失,她變成了我的恩人,看著順眼多了。</br> 我和云溪二話不說,趕緊往山洞里走去,一進山洞,就看見胖子和陰十四在火堆上烤著一些野果,那坐姿別提有多閑情逸致了,小日子過得不錯嘛?</br> 馨瑤,陶小麗和劉宛雪就坐在旁邊,手里搗鼓著云溪那幾樣用來織毛巾的玩意,大家精氣神都還不錯。</br> “挖草,老大和云溪姐回來了!”胖子一看見我和云溪,興奮得丟掉了手里的野果,立馬站了起來。</br> 不對,我仔細看了看,那特么不是野果,這三月份的季節山里哪來野果啊,就是我們自己買的那些水果,香蕉蘋果什么的,是因為被他們烤得黢黑,我沒認出來。</br> 無語……</br> 馨瑤看見我的那一刻,也是如釋重負般的露出了笑容。</br> “老大,嗚嗚嗚,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胖子假惺惺的抹了一下眼睛,跟哭喪似的。</br> “剛才不還那么自在的烤著水果,現在就怕我回不來了?”我白了他一眼,“行了,只要大家沒事就好。”</br> “大師,還得感謝這位姐姐,昨晚如果不是他,我們都……”陶小麗指著我旁邊的凌梓說道。</br> 凌梓還不忘補充一句:“我和你大師現在已經是結拜兄妹了。”</br> 我無奈一笑,一看見大家,這兩天的身心疲憊瞬間得到了舒緩,一屁股就坐在了馨瑤的旁邊:“昨晚怎么回事,誰來說說?”</br> 說話的時候我還把手搭在馨瑤的肩膀上,被她給白了一眼,然后給我推開了……</br> 我尷尬的拍拍手:“那個……嗯,說來聽聽。”</br> 陶小麗和劉宛雪想說,但一開口似乎就不知道怎么描述了,還是陰十四把水果遞給胖子,站起來說道:“這次可能有大麻煩了。”</br> 說完,他舒口氣就把昨晚他們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我講了一遍。</br> 剛開始那段云溪給我說過,陰十四說來也對得上,大概就是我剛走不久,趕尸客棧里就突然有東西在吼叫,那聲音當時給大家嚇得不輕。</br> 本來以陰十四的想法,是覺得有山里的野獸來了,關上門叫大家別說話。</br> 但是,那聲音越吼越離譜,而且似乎在尋找上樓的路,陰十四擔心野獸上樓后大家沒有反應機會,于是就出門去打探情況。</br> 卻不料,出門就和一個奇怪的身影照面,那是一只眼睛里冒著綠光的猴子,陰十四一眼就看出這猴子身上有一股妖氣,知道是山里成了精的鬼猴子,于是趕緊掏鎮妖符對付。</br> 但沒想到鬼猴子速度奇快,一下躲開了他的鎮妖符,趁著大雨和黑暗繞到他背后,提著他的脖子就把他往趕尸客棧外邊拖,從二樓摔下去險些沒給他摔骨折了,直接削弱大半的戰斗力!</br> 在被拖著走的過程中,陰十四不斷念咒才迫使鬼猴子放開他,但鬼猴子接下來張嘴就要咬他的腦袋,陰十四一掏黃符,心想是涼涼了,從趕尸客棧被拖著往外走的一段距離,身上被大雨濕透,黃符已經沒用了。</br> 但就在他準備用驅妖咒跟鬼猴子斗一斗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么,那鬼猴子突然不動彈了,好像察覺到什么危險一般,坐在地上四處張望,還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緊跟著也不再對陰十四動手,而是一溜煙鉆進了叢林中,消失不見。</br> 本來陰十四覺得這是安全了,但他心急火燎的回到趕尸客棧里之時,才發現大家已經昏迷了,在屋里,站著兩個怪物和一個跟嬰兒似的木偶人!</br> 定目一看,才發現怪物其實就是兩個人,這兩人穿著黑色的雨衣,之所以說他們是怪物,是因為,其中一個的頭上盤旋著密密麻麻的小蛇,就和電影里的“美杜莎”似的,而且臉上畫著一些特別恐怖的圖案,差點給陰十四一個干了很多年道士的人,都嚇暈過去!</br> 另外一個,則是一手提著一條紅線,紅線就是拴在那個木偶嬰兒上的,這人的臉上同樣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腦袋上滿是蠕動的蛆蟲!</br> 陰十四和這兩個人對視了好幾十秒,等他反應過來準備動手的時候,那木偶嬰兒突然對他笑了起來,緊跟著提木偶嬰兒的那個怪人在頭上抓下來一條蛆蟲,用手指頭彈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陰十四就感覺像是被打了麻醉劑一般,昏迷過去了。</br> 陰十四說的過程,徹底刷新了我對南洋術人的認知,心說南洋邪術真有那么神奇和可怕,那還是人嗎,簡直比妖邪都詭異!</br> 我吞了口唾沫,問他:“那后來呢?”</br> 這時凌梓說道:“后來他們就被綁在了樹林里,黑白雙煞應該是去寨子里抓你去了,我趁他們不在,把你伙伴全救了回來。”</br> 我松口氣,這也算是運氣好了。</br> “如果不是黑白雙煞貪玩,按照他們歹毒的心腸,會把你朋友殺了幾個,留一個直接抓去寨子里找你的,我感覺,我們應該盡快想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凌梓說道。</br> 我呼口氣,臉色極其沉重,心想現在的黑白雙煞可能還不知道,我和苗王已經達成協議了,他們以為現在的苗寨依舊要把我殺了祭天,如果沒猜錯的話,此時,黑白雙煞極有可能還在寨子里假扮我和云溪偷東西。</br> 一想到這個,我突然又多了一個疑惑,既然鬼猴子和黑白雙煞并不是一路人,大家都是被黑白雙煞抓走的,那為何,他們偏偏把云溪留在了趕尸客棧?</br> 這個問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他們把殺我當成一場游戲,多留了一個云溪,讓我的隊伍里剛好只剩下兩人,然后他們兩個再變成我和云溪作惡就剛剛好!</br> 如果他們真是人,反正不應該懼怕云溪身上的護身符。</br> 想到這我看了一眼云溪,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時間卻又沒有絲毫頭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