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面,劍一肯定有解決的能力,問問他大概就知道什么問題了。</br> 結果這門剛拉開,正要往劍一房間沖,忽然就從門口撞進來一個身影,不偏不倚的跟我腦袋撞了個正著!</br> 兩個人蹲在地上揉了半天額頭才緩過來了,眼前這家伙正是劍一。</br> “大半夜不睡覺,你站我門口做什么?”我都無語了。</br> 關鍵這家伙鬼鬼祟祟的,我記得拉開門的一瞬間,他好像是側在門上,實屬偷聽動作。</br> 我這屋里還有什么好偷聽的?</br> “不是……咳咳,那個啥,你們剛在房間里做啥了?”劍一色迷迷的揉著額頭。</br> “我們?”我當時就蒙了。</br> “哦……口誤口誤,我就是想問問,那個,感覺如何?”劍一又奇奇怪怪的問道,眼睛還一個勁兒往我房間的床那邊看。</br> “什么感覺怎們樣,睡糊涂了?”我覺得莫名其妙。</br> “那就是說,沒感覺咯?”他有點詫異,然后捋著八字胡點點頭,“嗯,想來也沒啥感覺,不過比人和人要刺激……”</br> 說著,劍一轉身就要往他房間里走。</br> 我在乎的倒不是這家伙胡說八道,趕緊叫他:“等等,來都來了,幫我看看房間里怎么回事,我懷疑自己沖著啥了!”</br> 誰知劍一只是半回個頭,無精打采的道:“有句話叫做天黑請閉眼,你那眼睛實在閉不上的話,往你枕頭抹點兒童子尿試試。”</br> 我一聽,知道這家伙在明里暗里的提醒我了,畢竟臟東西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這個道理我懂。</br> 于是趕緊跑到他身后,低聲細語的道:“喂,用過左手還算不算童子尿?”</br> “廢話,去吧,記住了,聽到啥都別睜開眼睛。”劍一說完,開門進去了。</br> 在他關門之后,我還隱隱聽見屋里傳來他自言自語的聲音。</br> “唉,這么漂亮的媳婦兒,換我都把持不住,呵,這小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他這句話應該是說手機上的誰吧?</br> 我也沒在意,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間里,偷偷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了,這才跑進衛生間,把哥們兒長達十八年的童子尿給取了一點(十八年,不是十八厘米!)。</br> 按照劍一的指示,將童子尿抹了一點兒在枕頭底下,還別說,除了有一股子味兒之外,這一晚上我就那么安穩的睡著了。</br> 這個覺對我來說,似乎也沒那么正常,童子尿一抹,躺上去就睡著了!</br> 睡覺之前只是想過渡一下害怕的心理,燈都沒敢關,結果一躺燈都沒法關了,誰敢信?</br> 第二天大清早的,劍一就來敲我門。</br> “小子,該出發了。”</br> 劍一喊了一句,應該回自己房間收拾去了。</br> 我迷迷糊糊的翻身起床,順手就撿起旁邊的衣服想穿,但手剛碰到衣服,就傻眼了。</br> 這衣服什么時候,又被整整齊齊的疊在床頭柜上了?</br> 燈什么時候關的?</br> 我怎么蓋上的被子?</br> 昨晚太奇怪了,躺下并不想立馬睡覺的,但是撲到床上就困得受不了,按理說這一切都不該是這個樣子!</br> 就好像,有一個人在精心的伺候著我,幫我疊衣服,怕我凍著又幫我蓋被子,關燈………</br> 這種待遇,大概也就只有小時候,我娘照顧我的時候才有過了!</br> 我記得自己也從沒夢游的毛病,越想越邪門兒,收拾好東西一溜煙兒就跑劍一房間去了。</br> 劍一的房門是敞開的,我直接進來了。</br> “大哥,我那房間里好像有問題!”我驚慌失措的道。</br> 劍一背上背包:“哦,怎么個有問題法?”</br> 我一口氣把遇到的怪事,全給劍一說了一遍。</br> 誰知他聽后,竟然當作啥事沒有,說道:“這多正常,你也別糾結了,有什么事等咱今天見了老道長再說吧。”</br> 之后劍一就讓我走,我說什么他都不回答我了。</br> 早上七八點的光景,城里的一切都被喚醒了,街邊全是賣早餐和菜的,還有那些打了一夜游戲,頂著黑眼圈上早班的年輕人,無疑就是城市中最靚麗的風景線了。</br> 劍一帶著我趕到了車站,坐上一輛前往龍虎山的中巴車。</br> 上了車我才知道被這家伙給忽悠了。</br> 龍虎山距離遙遠,根本不是他說的一個小時那么簡單,到了龍虎山的地界,都已經到了下午,再過幾個小時天還得黑,有種上了賊船下不去的感覺!</br> 龍虎山方圓幾十公里全是山區,有很多鄉村,看起來,有些地方也不比我們村兒里發達。</br> 一到這邊的地界,只要是個像樣的山頭,上面必有道觀。</br> 不過劍一告訴我,這些都不是正宗的,道家正一派祖庭,只有正山上的一家。</br> 很快,我和劍一就下車走路,這里多少算得上一個風景區,即便是山路也很好行走。</br> 結果趕了近兩個多小時的山路,末日黃昏時,好不容易到了山頂上的龍虎山大門口,我們卻進不去了。</br> 有一個小道士在守門,剛看見劍一和我,就上來把我們攔住了。</br> 小道士對劍一行禮道:“劍一師兄,師父吩咐我,在此恭候你多時了。”</br> “嗯嗯,我知道師父他算到了。”劍一胸有成竹的道。</br> “劍一師兄,師父托我把這封書信交給你,讓你務必在門口看完。”小道士拿了一封書信,遞給劍一。</br> 劍一接過書信,也不回避我,當著我面就把信給撕開了。</br> 他還沒撕開書信,我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太妙,因為書信的封面上,寫著“禁止入內”四個大字!</br> 接著,我和他一起看完了這封信。</br> “道不殺,天不滅,我道無方,謹看他個人命數。可以習道而鎮其煞氣,沒準,能創造奇跡。龍虎山下的青玄道長缺一門徒,以此信作為介紹,你帶他去吧。”</br> 劍一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把信直接給我看。</br> “這上面的意思是?”我有點捉摸不透。</br> “我師父說了,你這毛病,連他老人家都沒法子,現在是建議你習道,鎮壓一下自己的命,沒準能無限接近正常人的生活。”劍一正經說道。</br> “沒關系……算了,我挺正常的。”我也很疲憊,露出一副極其勉強和自嘲的笑容,“那我先走了。”</br> 劍一也沒攔我,而是輕哼一聲說道:“你自己什么命,你爺爺沒告訴過你?沒了你干娘,你還正常?昨晚正常嗎,我們從你家趕到省城的一路上正常嗎?你不信自己下山試試,到時候可別來求我,不信我,你也該信你爺爺。”</br> 我楞住了。</br> 在原地沉思了幾分鐘,我才緩緩轉身看向他:“那怎么辦?”</br> 劍一沖我走了過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跟你說啊,這山下的青玄道長,他手下有個女徒弟,長得那叫一個清純漂亮啊,你也別執拗了,我師父不會害你。”</br> “你師父害不害我,跟人家女徒弟長得漂不漂亮有什么關系?”我汗顏道。</br> “怎么沒關系?你要是做了他徒弟,不就有了和美女朝夕相處的機會了嗎?”劍一嘿嘿一笑,“再說了,你要用不著,到時候多給我制造點兒機會什么的,我認你做大表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