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之精,南方有靈,隨吾……啊呀我擦!”</br> 咒語剛念一半就好像被木棍子敲了一下腦袋,本來語速還挺快,哪知這東西比我速度可快多了,這一下敲得我眼睛一翻,差點兒沒倒地上去!</br> 剎那間,我捂著腦門兒一個勁兒往身后滾,只感覺一股暖流從額頭流下來,手抹一下看了看,見紅了,那特么死玩意就是想要弄死我!</br> 滾進冰冷的雪地里,立馬聽見背后有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我顧不及腦袋上的傷,迅速揮刀砍向聲音傳來的方向。</br> 這一刀用盡了吃奶的勁兒,竟然砍中了,“呃”的一聲悶哼,那東西好像還有痛覺,緊跟著我就看見一排腳印從旁邊繞去,這是要從另一邊繞過來揍我的節奏!</br> 好家伙,雖然會隱身,但好像智商并不全。</br> 我趕緊往旁邊滾開,假裝看不見她,胡亂揮刀砍向身前,實則是一記撩刀回身砍向身后,又是“砰”一聲悶響,刀子如同砍進了一根木頭里,那東西再次發出一聲悶哼。</br> 然而和剛才一樣,砍中后,那東西又開始掙脫我的刀刃,繼續繞著路往我這邊撲。</br> 我特么腦袋痛得直冒金星,感覺再耗力氣砍幾刀,自己怕是要嗝兒屁在這古寺里了,好像刀砍在她身上并沒有作用?</br> 往門口后退的同時,我心想這東西既不是妖鬼,至少和邪祟沾點關系吧?</br> 往前揮了一刀,趁著腳印往后退的空當,我準備咬破手指在長刀上抹點兒陽血試試,但手指放嘴上,心想用個屁,額頭上有的是陽血,也不管效果有沒有食指血好了,抹了一把額頭,立馬往刀刃上擠了幾滴。</br> 這跟不要錢似的血剛滴上刀刃,我立馬繞著墻壁往大門口跑,但能聽見背后追來的腳步聲,速度比我快!</br> “白虎將軍,充宮正神,隨吾七氣,誅斬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剛念完這句咒語,我手上的刀刃竟忽然閃過一道紅光,緊跟著彷佛有一股暖氣從刀柄上灌入我體內!</br> 這就是五雷決中的“斬邪決”,正是用來斬任何邪祟用的,是五雷決里最簡單,威力算是最小的一個法決,還好我急中生智想到了這招,更幸運的是,第一次使用竟然奏效了!</br> 瞬間感覺自己行動敏捷了不少,回身對著追來的腳印就是一刀,“砰”的一聲砍中了,眼前還是看不見那東西的蹤影,但憑空之中,眼前冒起了一股青煙!</br> 眼前“啊”的一聲慘叫傳來,那東西好像招架不住了,看見一排腳印朝剛才那房子的方向跑去。</br> 我提著長刀趕緊往里面追,但那東西速度太快了,地上的腳印就跟按了加速鍵似的,轉眼到了門口。</br> 也來不及多想,我迅速提起刀柄,一把就將長刀拋了出去,歪打正著,又聽見“啊”一聲慘叫,緊跟著那東西現形了,只見她一頭摔在了門口,我的長刀剛好從她的背后穿過去,整個刀身幾乎都穿透了她的身體。</br> 看見這一幕,我不禁眉頭一皺,那東西的身子難道不是木頭做的,還是祭了斬邪決后的長刀變鋒利了?</br> 女人在地上苦苦掙扎半天,幾分鐘后,忽然看見她腦門上冒出一股白煙,之后就變得一動不動的趴在了地上,沒了動靜。</br> 我眉頭一皺,死了?</br> 想到身上挨這幾下,痛得老子死去活來的,心里都有陰影了,不敢隨便靠近,在原地觀察了兩分鐘左右的情況,我才敢慢慢的靠近女人。</br> 到了面前,我用手電照了照她的手,全是木頭做的,胳膊上連帶衣服一起,有兩條凹深的刀口,想來,剛才我砍中的兩刀,都中了她的胳膊,如果再用力一點,就能給她砍斷。</br> 確定女人已經動不了了之后,我才一把握住刀柄,踩在她身上把長刀拔了出來,隨后一腳把她踢翻過身。</br> 這時候我才算真正的看清楚了這東西的面目,看情況,不光是手腳,她全身應該都是木頭做的,但是臉皮不一樣,是一張慘白的皮包在頭上的,化了妝,看上去十分生硬可怖!</br> 我用刀尖在她臉上劃了一下,劃出個缺口,輕輕一挑,整張臉皮就被我挑起來了,拿在手上輕輕一揉,我頓時面色劇變,這是一張人的臉皮,貨真價實!</br> 用手電仔細一看,臉皮是從別人身上剝下來的,下手之人刀法十分精湛,沒有一絲瑕疵!</br> 這一看嚇得我趕緊丟掉了這張臉皮,再去看那東西的面部,就是一坨做工精細的木頭腦袋,只是在眼部做了一雙眼睛,到現在都還有一股子精氣神的盯著我!</br> 我看這東西身材那么逼真,又用長刀劃開了她的衣服,原本以為身體只是木頭罷了,但是衣服劃開之后,我整個人傻眼了!</br> 胸部,腹部,甚至是下半身,根本就不是木頭,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體!</br> 看見這一幕,在這緊張詭異的氣氛下,老子竟然還臉紅,我了個去,身體是真的假的,不光很逼真,還很不錯啊!</br> 我吞了一口唾沫,仔細看了看,從她脖子以下,再到膝蓋以上,竟然還真是有血有肉的人體,甚至還充滿血色,摸了摸她的膝蓋,觸感十分真實,皮膚和人的一模一樣具有彈性,只是有些冰冷!</br> 我趕緊挑衣服擋住她的隱私部位,蹲下身看了看脖子和膝蓋部位與木頭的連接處,看得我一陣不可思議,竟然是無縫連接,就好像這東西的頭部和小腿,天生就是木頭做的一樣!</br>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后腿了兩步,還是頭一回撞見這種怪物,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此刻的思緒了。</br> 在原地盯著那東西看了半天,我也不敢再去研究,準備掏打火機先把它燒了,免得等會兒突然死而復生,打我個措手不及。</br> 不過廟里風雪大作,火機根本打不燃火,姥姥的,我把火機往兜里一揣,掐訣指著那尸體念了一遍焚邪決,四面八方忽然來了幾道火紅的火焰,瞬間點燃了那東西的尸體。</br> 廟里很快被烈火照明一片,不到兩分鐘時間,尸體已經被燒為灰燼。</br> 到這時,我腦袋已經疼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緩口氣,這才艱難的一步步爬出了寺院,到了寺廟門口。</br> “大師,您這是怎么了,剛才都發生了什么?”我剛爬超過那兩尊奇怪的雕像,陶小麗立馬就跑過來扶住我。</br> 緊跟著馨瑤的聲音也傳來了:“東方左……快,快把他扶到樹底下。”</br> 暈乎乎的,被馨瑤和陶小麗扶到了樹下,冷風稍微好一些了,我才艱難的道:“頭上還在流血,我包里有紗布……”</br> 我隨身帶的背包里有一些簡單的醫療工具,還是從鬼吼大峽谷里出來之后,讓我總結的經驗,前段時間沒事干的時候,就跑去藥店買了一些,放在出門辦事要隨身背的背包里。</br> 馨瑤趕緊去翻我的背包,同時也困惑無比的道:“東方左,那座寺廟好怪,我跟你進去之后就好像被封印了一樣,沒法跟你講話了,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捂住了眼睛,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br> “大師,我也是,剛才我聽見里面的打斗聲,就知道您在里面遇到麻煩了,我想進去幫忙,可是從哪都走不進去,好像有什么東西擋著我的一樣!”陶小麗也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