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陶小麗想抹眼淚,但是又立馬停手了。</br> 這正是個接鬼淚的好機會,只可惜,馨瑤沒時間了,只能接過來保留著,我想了想,看見窗外的小區(qū)中有柳樹,就對她說道:“你等我一下。”</br> “大師,讓我去吧!”陶小麗知道我什么意思,說完直接飄出去了。</br> 作為一個五年鬼魂,當然知道什么東西能接住極陰之物,她雖然不是惡鬼,也不是厲鬼,但起碼有一定道行的,畢竟她算一個怨鬼。</br> 這么多年來,不濫傷無辜,足以見她有多仁慈善良了。</br> 不一會兒,陶小麗就取來了柳樹葉,雙手奉給我,抽噎道:“大師,您盡管接吧……”</br> 我知道現(xiàn)在這個檔口去接她鬼淚,多少有點不合適,可我沒辦法,鬼淚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找,即便陶小麗天天跟在我們身邊,總不能每天讓她提起傷心事,哭一場吧?</br> 所以取鬼淚最快的途徑,其實是殺惡鬼,讓惡鬼哭求放過,但是惡鬼挺難找的,并且,不一定每一只惡鬼都能哭著求你饒命。</br> “謝謝了!”我接過柳葉。</br> 我趕緊把床頭柜上的礦泉水瓶子拿出來,倒掉里面的水,留了一片柳樹葉在手中,其余全部塞礦泉水瓶子里。</br> 之后我就用柳樹葉,把她臉上和眼角的淚水,全部刮來滴在了礦泉水瓶子之中。</br> 也許是陶小麗想起自己那經(jīng)歷,印象太深刻了,哭了起碼半個小時,我整整接了三毫升左右的鬼淚,按照一天一滴的量,夠馨瑤喝好幾天了!</br> 接好鬼淚,我趕緊把瓶蓋擰上,然后咬破手指在瓶蓋一圈抹了陽血,避免鬼淚化為陰氣飛走。</br> “大師,您還有什么需要小麗幫忙的,請大師盡管開口!”陶小麗這會兒差不多緩過來了。</br> 我放好鬼淚,咬著牙對她說道:“這幾天,你暫且就躲在我這里,做好報仇的準備,我會盡早把羅玉身上的護身符搞定,等你報完羅玉的仇之后,也不用走,我估計要不了多久,我會去給你找尸體。”</br> 湘西那是十萬大山門戶,有各種神奇的傳說,我去那邊肯定會有不少收獲,即便沒得到什么,歷練的機會一定不少。</br> 幫鬼之余,提升自己的實力,還算給我們東方家積陰德。</br> 就沖陶小麗今晚能幫我這兩個忙,羅玉那死婆娘必死無疑,這個忙,我必幫到底!</br> 一聽我這么說,陶小麗又要給我跪下。</br> 不過被我及時給扶住了:“不用那么客氣了,你就當我們兩個是合作關系,我?guī)湍銖统穑瑢ふ沂侵阃短ィ銕兔μ峁┕頊I,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的。”</br> “謝謝大師……”她說著又要哭。</br> 呃,一看她眼淚又出來了,我竟然有個不地道的想法,照這么哭下去,我鬼淚是不是靠她一個鬼就完全能滿足了?</br> “好了,多余的不用說,相信我即可。”</br> 我說完,然后在屋里找了找,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容納她,看到一把雨傘,立馬就問她:“對了,你能躲進雨傘嗎?”</br> “大師,可以的。”陶莉莉立馬說道。</br> “嗯嗯,那你就暫且住在這把雨傘里吧,有什么事的話,出來跟我說就行,但是這屋子里你不能亂走,容易被法器傷著你,出門最好走窗戶。”我說著把雨傘掛在了門背后。</br> “大師,謝謝您愿意出手幫我,還愿意收留我……”</br> 呃……再說可能又要哭了,我趕緊對她說,真的不用那么客氣,都這么晚了,還是趕緊休息吧。</br> 陶小麗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強行給我磕了個頭,這才鉆進了雨傘之中。</br> 我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月色舒口氣,今晚可真是個不凡之夜啊,姥姥的,在厲鬼手中活命本就不易,結果栽在了女人手里,腿都摔脫臼了,現(xiàn)在又聽見陶小麗的故事,心里一陣不是滋味。</br> 還好,得到了鬼淚,也算是頗有收獲。</br> 感嘆了一陣,我杵著拐杖,到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然后回到房間里躺下,開始研究破書。</br> 五雷決一共五個口訣,我今晚已經(jīng)成功的使用了其中的焚邪決,其實其它四個口訣,我也學得差不多了,但是在尚未施展之前,還不敢確定自己會了沒有。</br> 但也不能因為一個五雷決,耽擱了其它風水知識的學習進度,所以我開始給自己分配,看一天風水術,再看一天五雷決,以此類推,共同進展。</br> 這一次或許是真的累了,又是三更半夜傷痕累累的,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困得不行,只好收書睡覺。</br> 結果一躺下就胡思亂想,對未來各種規(guī)劃。</br> 他姥姥的啊,未來就先別規(guī)劃了,最近幾天倒是可以規(guī)劃規(guī)劃,反正安小雨那件事,哥們兒這腿兒遭殃,怕是去不了了。</br> 想到這,我就掏出手機,直接給劍一打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