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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整飭遼東(中)

    ()第200章  整飭遼東(中)
    “孔明好計策!”張頜由衷地贊道。
    我閉上眼睛靜靜呆了片刻,苦笑道:“雋義,你可知道,最近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怎么?”張頜不解。
    我指著南方道:“泰山有新的消息傳來,金剛門由關(guān)羽張飛率兵,傾巢出動共計十萬大軍,入侵徐州,已經(jīng)與張遼高順?biāo)麄兿喑至巳烊梗瑤煾竻尾家呀?jīng)帶著呂蒙星夜前往徐州增援,原本準(zhǔn)備補(bǔ)給北方的兩萬新兵,也緊急調(diào)往了徐州,但徐州守軍人數(shù)仍不及八萬,處于劣勢,守個半年或許不成問題,但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說了……”
    張頜皺起了眉頭,道:“金剛門那群混賬,到挑的好時候!”
    許攸也在一旁插嘴道:“是呀,如今我大唐的善戰(zhàn)之師都經(jīng)過大仗,俱是疲憊不堪,編制不滿,又身處極北之地,就算千里馳援,也是一支疲軍,起不了太大作用。”
    “哼哼,可不能小瞧了劉備和陳登兩個人,陳留的陳家真是人才輩出呀!”我感嘆道,不禁想起了至今尚在蔓楚巖與我們對峙的陳宮。
    張頜略略思慮了一下道:“孔明,如今北伐軍拋去兩萬傷兵不算的話,也只有六萬可戰(zhàn)之師,還要防備北方和蹋頓的反撲,即使是調(diào)兵,也最多可調(diào)動一萬人,你的意思可是要在半年之內(nèi)解決烏桓?”
    “不錯。”我道,“解決了烏桓,便是安定了北方,屆時不僅傷兵歸伍,而且北方只留三萬人鎮(zhèn)守邊疆便可,數(shù)萬北郊校場的jīng銳和黑山軍都可調(diào)回,支援南方。況且,以大唐現(xiàn)在的狀況,實(shí)在是同時支持不了兩場戰(zhàn)爭太久。”
    “此話怎講?我大唐國富民強(qiáng),論其實(shí)力腳趾其他諸侯高出一倍不止,怎么會如此羸弱?”張頜問道。
    我笑了一下,抿了抿嘴唇道:“雋義,你是帶兵的將軍,平rì中只管打仗,對于后方的辛苦可是一點(diǎn)不知呀。子遠(yuǎn),你在袁家就經(jīng)手這些方面的東西,你給雋義大略講一下吧。”我刻意讓許攸與張頜多多接觸,畢竟兩人間矛盾雖然解除了,但要真正融洽,卻需要很多時間。
    許攸笑道:“雋義兄英雄蓋世,豪氣沖天,自然不會理會后勤這等瑣碎的小事。須知我大唐雖是領(lǐng)土遼闊,但冀并幽三州卻都是占領(lǐng)至多兩年,民心尚且不穩(wěn),又經(jīng)過袁家十余年的橫征暴斂,早已經(jīng)是積弱不堪,在這三州我大唐只能是減賦免賦,以來爭取民心,以免讓朝廷或是靜心小筑有機(jī)可乘。”
    “三州都不能為前線提供一分支援?”張頜不由大驚。我點(diǎn)頭道:“正是。大唐奪得了這三州,目前兩年來看,只能說是增加了潛力,但若說增加實(shí)力,還是不足為提的,這三州一年的稅賦還抵不上一個青州,能自給自足就不錯了。”
    許攸接著道:“所以說絕大部分的軍需都只能從青州運(yùn)出,部分從兗州也可以提供,但雋義可知道,單說糧草,從青州運(yùn)到幽州,五分只能運(yùn)到一分,其中的四分都需供給運(yùn)糧的隊(duì)伍消耗,其他零零總總的還有什么路過地方的安置費(fèi)、運(yùn)糧民夫的腳力錢、刀傷藥品的征集、各地副食的統(tǒng)籌安排雜七雜八的一堆事情,總之要滿足了軍隊(duì)支度,還不能影響民政。”
    許攸說了一堆,聽得張頜頭暈?zāi)X脹,只是張頜對這些事情格外的上心,有不明白的地方又細(xì)細(xì)向我和許攸請教,三人不知不覺聊了一個時辰有余,說得口干舌燥。我對張頜笑道:“雋義如此好學(xué),將來必能成為一代名帥。”
    張頜嘆了口氣道:“若論武藝,我比子龍差得還不算太遠(yuǎn),但這方面的東西,我就遠(yuǎn)遠(yuǎn)不如了。畢竟昔年子龍在公孫瓚手下便是統(tǒng)領(lǐng)一方的大帥,而我在袁家地位本來就不高,還拜子遠(yuǎn)所賜,一降再降,沒什么機(jī)會接觸這些東西罷了。”
    許攸聽到,尷尬的笑了笑,剛要說些什么,邊聽外面有人走了進(jìn)來。來人錦衣華服,看起來非富即貴,一問才知,原來是三大家族派來的代表,說是在明rì準(zhǔn)備了一臺戲曲,請了附近最好的幾個戲班,請我們?nèi)藙?wù)必賞光觀看,為此送來了請柬。
    我斜著眼睛問來人道:“你是張家的人?和張世平什么關(guān)系?”
    來人答道:“草民張德,乃是樂浪張家二家主的兒子,稱呼家主大伯。”
    “哦,你回去轉(zhuǎn)告你爹,叫他好自為之。明天我們會到場,你回去吧。”我一句話打發(fā)走了張德。
    翌rì我與張頜許攸三人便聯(lián)袂來到了張家的大宅院,老遠(yuǎn)就看到有不少人在張家大院進(jìn)進(jìn)出出,看服飾應(yīng)該便是三大家族這次請來的戲班子。張家的二家主張世靜帶著另兩大家族的家主一早的就在門口迎著我們,見面之后,一陣恭維寒暄,眾人便相請著進(jìn)了宅院。
    我自是坐在首席,左右有張頜和張世靜相陪,戲曲舞蹈流水似的一個接一個,看得人眼花繚亂,三大家族的人一個個好話說盡,走杯過盞,場面上的氣氛倒是弄得熱熱鬧鬧,看來張世靜倒是很擅長這些。
    “咚咚咚咚”的鼓聲輕響,又是一個節(jié)目出演,這鼓聲聽在我的耳邊卻是甚為熟悉,不由和張頜相視一眼。張頜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道:“這是烏桓民樂的鼓聲……平時在幽州呆多了,聽得很熟悉了。”
    果然,從那屏風(fēng)后面婀婀娜娜的走出來八位少女,姿sè生得很是不錯,伴著鼓樂,赤腳白足,短袖寬褲,髻頭挽首疾速踩著鼓點(diǎn)跳著舞出來,卻一sè都是烏桓的民族裝束。
    許攸忙問那張世靜,道:“張家主,這些姑娘還有伴樂的人可是本地人?”
    張世靜忙笑道:“小的知道大人在擔(dān)心什么,你盡避放心好了。這個烏桓戲班子在五年前就到遼東來討生活來了,一直都在遼東各郡演出,尋常人等還請不來的,和那蹋頓是萬萬扯不上關(guān)系,不然小的也不敢請來給大人們表演呀。”
    許攸還要再問,那邊一曲已經(jīng)終了,眾人鼓掌。我笑著朝許攸示意,道:“子遠(yuǎn),不用再疑神疑鬼了,學(xué)著些雋義,既來之則安之,看表演吧。”
    這時從屏風(fēng)后又走出一個烏桓漢子,與那些跳舞的少女嘀咕了幾句,傳到我的耳里卻全然聽不懂,料是烏桓的民族語言。只見漢子說完后又走了回去,八名少女中走出一人,明眸皓齒,生得很是靈動,對著我盈盈一笑,用漢話道:“大人,我們幾個姐妹在為您獻(xiàn)上一曲,是新編的詞,唱家鄉(xiāng)的,為大人助興。”
    嗵嗵……咕隆——咚!幾聲帶著金屬撞擊般的鼓聲響起,悠揚(yáng)的蘆笙、月琴和胡琴緩緩奏出,大廳中八個絕sè艷麗的烏桓姑娘,銀飾叮當(dāng)皓腕高舒;錯腳兒隨拍起伏舞出。雖然只有八個人,舞步隊(duì)形不時變幻,時而如風(fēng)送蘆花,時而猶靈蛇弄珠,妖燒姿態(tài)不可勝言。傅恒看得眼花鐐亂間,一位黑衣勁裝的女子打屏風(fēng)后款步舞出,歌女們眾星拱月般圍著她旋舞翩翩起伏,那女子擺著修長的身子揚(yáng)聲唱道:忽蘭貝爾……啊,草原遼闊——藍(lán)天碧海啊……滔滔逝波!
    草悠悠,云飄飄,風(fēng)舞起浪,牛哞哞,羊咩咩,起伏迭蕩……
    這新出來的女子嗓子極好,唱的婉轉(zhuǎn)悠揚(yáng),聽得我如癡如醉。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了草原的景象,只可惜卻仍是一片模糊,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未踏足過草原一步,僅僅對關(guān)外的千里草原神往起來。那女子仍在唱著:小溪汩汩,百回千折;清塘潦水,圍坐篝火;獐狍麝鹿結(jié)隊(duì)過山坡——草壩上的羊群像白云流移,美麗的草原……你是永不凋謝的花朵!
    啊忽蘭貝爾……草原啊……
    最末一句清音長曳直可裂石穿云,余音裊裊猶自寒魄動心,歌歇舞收,人們還浸沉在神思悵惆中。
    “好!”我率先鼓起掌來,眾人也仿佛才回過味來,跟著叫好。我笑著對那女子道:“姑娘,你唱得真好,如行云流水般,草原真的有那么美么?——對了,取二十貫錢來,打賞下去。”
    那女子帶著八名舞女看起來正要謝賞離去,異變突生,倏然間直起身來,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把寒芒凜人的短刀,周圍八個女子護(hù)定了,中間黑衣女子身影飄忽如魑似魅,竟是朝我直撲過來,口中高叫:“草原比我唱的美!——你為什么要去蹂躪她?!”
    這一突變起倉促,幾乎是只在瞬間,就有九把短刀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向我,縱是我生得三頭六臂也難以全數(shù)抵擋。當(dāng)下雙臂一震,將面前的案幾象裝了彈簧般的飛起,朝那中間的女子直砸過去,九名女子不由身形一頓,躲過了案幾。這一頓之間,卻給了我等可趁之機(jī),張頜幾個兔起狐落,連連出手便將六名舞女逼退,那邊許攸雖是武功稍弱,卻也伸手擋住了另兩名舞女。
    一瞬間,九名女子只剩下最后出場的那名黑衣女子仍在執(zhí)著的向我撲來,我微瞇雙眼,在那黑衣女子出手的一剎那,身子一側(cè),讓出半個身子,躲過黑衣女子一擊。黑衣女子一擊落空收勢不住,向前踉蹌了一步,見我劈手攻來。一聲嬌叱,短刀脫手而出,朝我面門shè來。我在戰(zhàn)場廝殺中早練得一身機(jī)jǐng,感到氣流不對,又是低頭一縮,短刀蹭著頭皮飛過,擊在墻壁上,竟是穿墻而過,好恐怖的一擊。
    黑衣女子兩擊均未得手,便向抽身而退。我豈會給她那個機(jī)會,龍極功爆出,強(qiáng)烈的氣勁迫得那女子身形一滯,便落入我的雙手。黑衣女子奮力相爭,卻豈能掙脫本就以內(nèi)功見長的我的控制。掙扎之間,從那女子身上傳來一股幽香,勾得我不禁心神蕩漾,暗暗吃驚,好厲害的女子,武功較之我的小妹諸葛鳳還高上一籌,幾乎可達(dá)地榜。
    我擒住了黑衣女子,張頜那邊戰(zhàn)斗也進(jìn)入了尾聲,張府的家丁配合張頜許攸兩人將那八名女子和這烏桓戲班的樂師捆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押在我的面前。
    張頜憤憤地哼了一聲,怒視張世靜,喝道:“張家主!請給我個解釋!”那張世靜原本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愣愣的呆在那里,如今被這張頜一喝,倒給弄醒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我不知磕了多少個響頭,嘴里不斷的說道:“二公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我點(diǎn)了黑衣女子的穴道,交給許攸,也讓他給看緊了,轉(zhuǎn)頭對冷汗淋淋的張世靜道:“你起來吧,你張家雖然犯惡不斷,但量你也沒這個膽子派人來行刺我,這歌舞安排得不錯,挺好聽的,就算將功折罪吧。”
    張世靜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卻早已汗透重衣,站在一旁兀自夢游似的發(fā)呆。我從身邊張家的小廝手中拿過條毛巾,擦了擦身上的冷汗,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咱們這就來問問來自草原上的客人吧。“這伙刺客除了九名女子外,還有八名男子,除了一個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外,其余的都是二十余歲的小伙,每個人都是倔強(qiáng)不屈,被張府的家丁按跪在地上,但卻都是掙扎著又站起來,用仇恨的目光盯著我。
    那八名姑娘倒還好,只是捆在那里,可方才打斗之中衣衫多有破損,露出一塊塊雪白的肌膚,引得眾張府家丁直流口水。我皺皺眉頭道:“這成什么樣子?都松了綁!”
    “孔明……”張頜叫了出來。我揮揮手道:“雋義,不礙的,方才事起突然他們都沒奈我何,如今他們還能耍出什么花樣?”待張府家丁傍他們松了綁后,張府的家丁又要把那些人按倒在地跪下去,那幾個小伙相視一眼,倒沒再起身。
    我看向黑衣女子,問道:“你應(yīng)該能將漢話吧?叫什么名字?”
    “赫塔穆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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