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孔明助曹
曹家的北方大營設在了兗州東郡濮陽,大營之外雜草叢生,沒有人敢在曹家和袁家邊界相交的地方種地過活。不遠的黃河因為雨季剛剛過去,水位還沒有顯著下降,奔涌的向東方流去。
不久前七月的那一場暴雨讓白馬一帶的黃河決了堤,為此曹家和袁家有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只得舉家向相對穩定的南方逃去。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曹家的北方守將夏侯淵所關心的了,他所須做到的,就是不斷派出部隊,把那些無主土地上的糧食強收回來,以作為今年的軍糧,從去年開始曹家便四面受敵,境內的收成極差,夏侯淵一直珍惜著每一顆糧食。
八月灼熱的炙烤總是讓夏侯淵心煩意亂,去年的八月曹家剛剛在于袁家的決戰中取得大勝后,后方便爆發了司馬動亂,損失了七郡百萬人口,更重要的是損失了天下的民心。
現在這個八月夏侯淵更是難熬,三線作戰不斷消耗著曹家的實力,魏王曹cāo已經從他這里連續抽調了兩次一萬部隊補充南線和西線的作戰,雖然后來又派來了一萬新兵,但比起黃河對岸八萬袁軍和身后虎視眈眈的漢室,夏侯淵在兵力調派上更是捉襟見肘,還好諸葛家對袁家一直保持著攻勢,袁家駐守陽平的八萬部隊也不敢擅自開啟第二塊戰場,不過看那些對岸的袁軍松懈的樣子,夏侯淵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
“妙才叔!看我把誰帶來了?”老遠便傳來了曹彰的大嗓門,一下打斷了夏侯淵的冥思。曹彰一臉興奮得掀簾進了夏侯淵的廳堂,把我推到了夏侯淵面前。
夏侯淵見到我也是頗感意外,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畢竟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只是先招呼我坐在他大廳的客座上,叫小廝上了三杯茶后,才問道:“聽聞孔明就任青州刺史,還未親自賀喜,叔叔現在道一句恭喜不知晚否?”
“不晚,不晚?!蔽一氐?。夏侯淵生xìng仗義,對當初我在袁境的平易近人印象極好。
曹彰見夏侯淵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已經開始著急了起來,道:“妙才叔怎么不問問孔明到這里來是做什么的呢?”
我和夏侯淵相視一望,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笑得一旁的曹彰莫名其妙。夏侯淵對曹彰道:“子文,諸葛家對袁家的攻勢已經無以為繼,該是我們曹家出手的時候了?!?br/>
曹彰一聽,便立刻興奮起來,摩拳擦掌道:“太好了,我空有一身武藝,眼見著長安汝南打得如火如荼,自己卻在這濮陽憋了快一年,悶也快悶死了?!?br/>
“好你個好戰小子。” 夏侯淵呵呵對曹彰笑道,接著又轉首道:“孔明既來此,想必已是看出袁家現在守備松懈,正是奇襲的好機會。不知孔明對這奇襲有何良策?”
對此我有些苦笑,此話若是在五天之前說,我自當認同,不過在我出發前往東郡的第二天,劍楓派出的夜鷹特使便找上了我,說是原來一直坐守南皮袁紹和沮授見諸葛家的攻擊已經是強弩之末,便放心的連夜趕往了陽平郡,袁家大營一番動作后,曹家的偷襲效果恐怕也是微乎其微了。我知道憑袁紹的腦子肯定想不到這點,因為誰也不信曹家現在脆弱的兵力敢真正的三線作戰,所以讓袁紹有此想法的人,必是那個沮授。我心中感嘆,許攸給那沮授吃的苦頭還是不夠呀。
見我不說話,原本聽了夏侯淵的話開始恍然大悟的曹彰又開始不明白了,道:“孔明,怎么不說話了?袁家的部隊是我軍的二倍,所有人都認為曹家不敢三線作戰,難道現在還不能算是奇襲的好時機嗎?”
我無奈的點點頭,道:“我本意是要助曹家一臂之力,奇襲袁家的,但我在來東郡的路上收到了諸葛家的密報,袁紹和沮授已經趕到了陽平郡,袁家已經對曹家的動向重視起來了?!?br/>
夏侯淵明顯為此消息吃了一驚,有些擔憂的道:“這可不太妙呀,孔明對此可有何主意?”
我一字一頓的道:“很簡單,想辦法讓袁家的兩大臂擎沮授和張頜起不了作用!對此亮已經有對策了,只不過出于保密,現在還不能向妙才叔說明其中具體方案?!?br/>
夏侯淵點頭表示明了,雖說諸葛家和曹家是結盟關系,但畢竟還是兩家人,很多東西都是要互相留有秘密的。
陽平郡。
“是你?”許攸回到自己房內時,突然發現了諸葛家秘密部隊的人坐在了自己平時看書的案幾前,案幾上擺著絞旋勁的解藥和一封信。
閻柔三年來已經給許攸送過四次解藥了,和許攸也算是半個臉熟,沖許攸笑了一下,道:“這是這次的解藥,和主公的一封親筆信,看完就要燒掉。許先生,告辭了!”
看著閻柔消失在了屋頂,許攸這才服過了解藥,打開信讀了起來:
“子遠:
近聞袁紹沮授至陽平,宜打壓沮授,遠調張頜,查明袁軍囤糧之處,三rì后自有人來取消息。袁家覆滅之rì,便是子遠回歸之葛家之時,大唐官位虛席以待。其余等便宜行事。“
許攸看后,不覺背后冷汗淋淋,袁紹沮授秘密來到陽平不過一rì,諸葛亮竟已得知,情報工作能做的這份上,能不讓許攸心驚?許攸不由自省了一遍平rì中有什么疏忽可以讓諸葛亮誤會的地方,以免那些秘密部隊在諸葛亮耳邊吹風,在這緊要關頭,斷了自己的解藥
如果說在兩年前袁家貌似強大的時候,許攸還曾想過做個雙面間諜,兩頭討好,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諸葛家面對袁家占盡優勢,許攸也就決心一心一意站在諸葛家這條船上了。想到這里,許攸點燃一支火折子,將信件燃成灰燼,整了整衣衫向袁紹落腳的宅院走去。
一進袁紹的宅院,許幼愕然發現沮授早已在此,對著袁紹不知高談闊論些什么,見許攸進來,只是輕蔑的看了許攸一眼,繼續說道:“主公,到時曹軍必然會一攻即破,屆時我們便可騰出兵力轉攻諸葛,收復失地了。”
袁紹沒有立刻對沮授的提案表明態度,而是對許攸道:“子遠,你來得正好,方才公與建議現在諸葛家給我們的壓力漸小,我們應該立刻出兵強占官渡,趁曹家難以顧及北線的時候,徹底擊潰東郡的三萬曹軍,之后我們便可從容的調兵東去,把那強弩之末的諸葛軍徹底趕出冀州?!?br/>
許攸聽得心驚肉跳,要知這官渡雖是曹家在黃河南岸的一處渡口,但由于離袁軍所駐陽平甚遠,所以曹家留守兵力不足千人,可謂是曹家防守黃河的最薄弱環節,要是真被袁家攻破了官渡,讓八萬袁軍登上了黃河南岸,曹家危矣。曹家危矣,唇亡齒寒,諸葛家在袁家的攻勢也就沒那么輕松了。
想到這里,許攸幾乎脫口而出,道:“主公萬萬不可!”
一聽許攸反對,沮授立刻便要爭辯,袁紹抬手制止了沮授,問許攸道:“哦?子遠為何說不可?有何高見,速速講來。”
這下可苦了許攸,他哪里有什么高見,不過是一時情急,才說出不可,現在真要講出個理由,總不能說他不希望袁軍獲勝吧,于是許攸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想出一個還算充分的理由:“這個……主公,其實……,其實袁家現在并未做好戰爭的準備,自去年八月以來,曹家兩線吃緊,在北線不敢妄開戰事,因此我袁家的士兵現在實是無心作戰,平rì中懶洋洋的一片,若是以優勢兵力對曹家一戰而戰果未彰的話,恐怕會士氣大降。”
“嗯,言之有理?!痹B摸了摸自己的三寸胡須,深有同感的點了下頭,他昨rì再次來到陽平郡袁家大營的時候,也著實被袁家東線士兵的懶散所震撼,現在他還真有些沒信心了。
沮授看方才還有些傾向于出兵的袁紹又變得有些猶豫,心下大急,忙道:“主公,時不我待呀!現在諸葛家和金剛門已經休戰,若是等諸葛家緩過勁來,我們憑南皮的八萬士兵,很難抵擋住諸葛家下撥攻勢的,我們一定要在今年冬季來臨之前擊潰曹家,才能騰出手來反攻諸葛家?!?br/>
諸葛家一年之內接連攻下冀州六郡的威勢顯然讓袁紹心有余悸,沮授這一番話又立刻讓袁紹再次為是否進攻曹家而動搖了。許攸一見大叫不妙,方要開口再勸,沮授又搶先說道:“主公,我袁家部隊訓練雖有所不足,但只需五天訓練,授有把握讓袁家的部隊煥然一新!”
袁紹一聽大喜道:“公與當真?”
“千真萬確!”
“好!這五天袁家八萬軍隊的訓練就交給你,五天之后,本公要見到一支嶄新的袁家軍!”袁紹或許是出于對諸葛家的懼怕,這次給了沮授十足的信任。
許攸頗為善于察言觀sè,看到袁紹此話說得斬釘截鐵,立刻把自己方才還想相勸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道:“公與向來治軍有方,想必這八萬部隊交與公與訓練定可成效卓著,只是攸以為這期限還是延長至十天為好,以確保我們可以一擊制勝!”
“不用!授只需五天,時間緊迫呀,主公!”沮授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攸,拒絕得很干脆,“主公,這許攸一直企圖拖延時間,以讓我們袁家殆誤戰機,居心叵測,主公不可不防呀!”沮授更是有史以來頭一次在袁紹面前,與許攸正面交鋒起來。
許攸對于沮授與自己真正針鋒相對的一天到來早就有準備,心知此時向袁紹辯解不會很見效,當下冷笑一聲,道:“沮授,你莫要忘了袁家當年擁有全國最龐大的軍隊,為何一年來卻節節敗退,正是因為想你這樣鼠目寸光的人輕敵所致!難道我為袁家的穩妥勝利而考慮一下就成了居心叵測?主公,沮授倒是其心可誅!”
袁紹看到仗還沒打,手下的兩位自己最為看重的謀士到吵作一團,不覺心中煩悶,微微皺眉,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要過多責備某人,于是便打個圓場勸和道:“好了,本公知道二位都是為袁家著想,是本公的左膀右臂,公與、子遠不用為此事爭吵了,現在的確是時間緊迫,既然公與說五天可使袁家部隊煥然一新,那就要要相信他,畢竟我們不能讓諸葛家緩過來,等明年諸葛家便可補充兵員至少三萬,而我們卻很難在征調的了有戰斗力的兵員了?!?br/>
袁紹處于對諸葛家的恐懼,最終還是選擇了沮授的五天,沮授沖著許攸冷哼了一聲,便不再打理許攸。許攸瞥了一下嘴,他原也沒想自己的拖延之策會成功,他此刻又想到了諸葛亮的囑托,又向袁紹進言道:“主公,去年和今年上半年我袁家的軍糧征收很是糟糕,若是此次出兵東郡,軍糧問題不可不慮?!?br/>
袁紹很高興自己的話立刻便讓沮授許攸兩人不再爭吵,許攸又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xìng的問題,滿意地點點頭道:“言之有理,明rì便叫淳于先生帶領一萬重兵把守烏巢,袁家糧草五中有四屯于烏巢,有淳于先生在彼,糧草安矣?!?br/>
烏巢……淳于瓊……一萬部隊……許攸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些信息,又問道:“主公不知對五rì后的進攻有何打算?”
袁紹沉吟了一下道:“當是本公親自出征!吾有張頜文丑高覽三員大將在,必可大獲全勝!鮑與,五rì后你也隨我出戰,子遠你需留在陽平,安定后方。”
“攸以為主公有一事考慮欠妥。”許攸在得知了袁紹的布之后,不動聲sè,“并州一地數月以來對靜心小筑的談論越來越多,離心漸重,是否該派一員大將,前往并州改變一下局勢呢?”
“這倒真是個問題?!痹B又是沉思起來,靜心小筑支持漢室的影響,不僅僅讓曹家實力大損,諸葛家腹背受敵,也讓參與天下共討的六方勢力頗為頭疼,他們治下的百姓或多或少的重新對漢室燃起了希望。
許攸趁熱打鐵道:“大公子顯奕任并州太守,張頜向與大公子交厚,攸以為派張頜前往并州必可盡心盡力,最為合適?!?br/>
張頜實力高超,袁紹自然知道,但自從靜心小筑派來三位天榜高手相助之后,對張頜的態度雖比起兩年前有所提高,但仍比不上袁家的文丑。所以對于這個提議,袁紹幾乎立刻就答應了,之后袁紹已經略顯疲態,沮授和許攸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別過臉去“哼”了一聲,向袁紹告退后,便離開了袁紹的臨時宅院。
三rì后,閻柔從袁家歸來,向我送上了許攸的信件,我急忙拆開閱讀:
主公:
自收到主公信件以來,攸連夜搜集情報,現已查明袁家大部糧草屯于烏巢,有淳于瓊把守。我諸葛大勝,袁家心虛,紹重信沮授,攸不能攔。渤海公紹將于八月二十六rì親自帶兵六萬出征官渡,隨行者文丑高覽沮授。所幸攸急智引張頜至并州,主公當可個個擊破,若紹敗于官渡,必遷怒于沮授,加之攸之煽風點火,袁家右臂折矣。
屬下 許攸拜上
看到此信內容,我一時呆了,信從我手中悠悠的飄落。官渡!曹家兵力不足袁家一半,袁紹親征,至今為止,這個時代與我前世所知的三國世界已經但不相同,難道卻還能重演一次官渡之戰嗎?
不過與史實不同的是,史實官渡之戰時曹家的絕大部分將領現在卻不在濮陽只能憑我、曹彰、夏侯淵、樂進寥寥幾個將領,來面對袁家的進攻。雙方大背景已經不同,原來我所熟知的官渡之戰,只有奇襲烏巢一計還能有些用處,其余的那些守寨之計恐怕是毫無用武之地了。
我心中暗暗盤算,漸漸浮起了自信的笑容,既然很多都已經改變,那就讓我來演繹一場全新的官渡之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