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姮為了彌補燕淙，給他買了許多東西。</br> 燕淙：“……”</br> 真以為他是個能用東西收買的二傻子？他可是堂堂大蒙二皇子！</br> 但是看在她情真意切、小心謹慎想要彌補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br> 姮姮帶人把他送回去，臨走前笑瞇瞇地擺手道：“表哥，記得咱們的約定喲。”</br> “記得，記得。”燕淙看著地上滿滿的東西，也擺擺手，“你也早點回去歇著。”m.</br> 姮姮回去后，跟著她的暗衛看著她輕松的模樣，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殿下，沒有不透風的墻……”</br> 別的不說，封鎖城門這件事情，恐怕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br> 姮姮卻擺擺手：“我心里有數。”</br> 橫豎燕淙沒事，大蒙的人不會不依不饒。</br> 她要燕淙答應自己不外泄，其實就是要他自己的態度而已。</br> 只要燕淙不追究，終究掀不起什么風浪來。</br> “讓人盯著，查出那個秀才的身份，第一時間告訴我！”</br> “是。”</br> 燕淙讓人出來搬東西，下意識覺得侍衛們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br> 但是他也沒多說什么，盯著他們把他的“寶貝”一一拿進去，才跟在他們后面往里走。</br> 等他進去，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br> 燕念正坐在他床上無聊地晃著腿，身邊站著一臉冷峻的燕寒。</br> 看到他進來，燕念露出嫌棄的神情。</br> “二哥，聽說你被拍花子的帶走了，讓表妹把你救出來了？真丟臉。”燕念不客氣地道。</br> 燕淙氣壞了，沖她揮揮拳頭：“大哥不在，你這么說話容易挨揍知道嗎？”</br> 燕念不屑地道：“真要動起手來，你可未必能打得國我。”</br> 燕淙：“……”</br> 雖然他是廢柴，但是被妹妹這么說，也十分下不來臺。</br> 燕寒見兩人要爭吵起來，忙開口道：“二皇子，聽說您出事了，公主便急急從皇后宮中趕來……”</br> 燕淙撇撇嘴：“來看我死沒死嗎？”</br> “是啊，你沒死，簡直太讓人失望了。”燕念嘴巴很毒。</br> 燕淙：“……你討打是不是！”</br> 他說完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燕念眼圈是紅的。</br> “喂，你哭什么？我這不是沒事嗎？”</br> 燕念怒道：“你是不是傻？你出門為什么不帶自己的侍衛？人家中原的侍衛，只會圍著自己的皇太女轉，能管你去死？”</br> 燕淙本來想反駁，但是看著她眼角的淚，知道她是真的擔心自己了，頓時啞口無言。</br> 半晌后，他才嘟囔道：“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哪個舌頭長的跑到你面前嚼舌根？行了，別哭了。”</br> 燕念別過臉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哪個為你哭了？我這不是怕你出事，別人嘲笑我沒有保護好傻子嗎？”</br> 燕淙：“……”</br>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他不說話行不行？</br> 燕念隨蔣嫣然，很少流淚，她今日這般，燕淙雖然不說，但是心里也很感動。</br> “被人救了之后，你還不趕緊回來，在外面逛什么？”燕念卻不放過他，聲淚俱下地控訴，“回來了也不快點跟我說說發生什么事情了，還有心思管那些破東西！”</br> 剛才聽他在外面吩咐人小心他的寶貝，聽得燕念火氣十丈高。</br> 燕淙嘟囔道：“我答應表妹不說這件事情了……”</br> 燕念一聽這話，氣更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道：“她是你什么人？她說什么你都答應！她要把你賣了，你是不是要幫她數銀子？”</br> “我答應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燕淙嘟囔道。</br> 燕寒在一旁沉默地聽著兩個主子吵，并不作聲。</br> “你要有想法，那就是天下紅雨！”</br> “我們來中原是替母后省親，不是來生事的。”燕淙道，“如果真是賀姮搞鬼，我肯定不能放過。但是就是拍花子的人，這件事情還不夠丟臉嗎？我自己也巴不得就此過去呢！”</br> 燕念愣了下，隨即道：“總算你還沒傻到家。”</br> “臭丫頭，怎么和二哥說話的？”燕淙沒好氣地把自己的帕子扔過去，“大哥現在不在，我打你可綽綽有余。”</br> “窩里橫！等我寫信告訴太子哥哥，等他回來收拾你。”</br> 燕淙頓時露出生無可戀的神情。</br> 燕念只當沒看到，眼中露出幾分狠厲之色：“賀姮這件事情未免太欺負傻子了！我再給她幾天時間，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么放過了！”</br> 就算是拍花子的，也要見到罪魁禍首，有個交代。</br> 燕淙想起姮姮甜美的笑臉，小聲道：“那就算了吧。表妹也是無辜的，到時候再見面多尷尬。”</br> 燕念氣得不理他，帶著燕寒走了。</br> 第二天，姮姮在東宮設宴向燕淙請罪，當然也請了燕念。</br> “表妹實在太客氣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愿意。”燕念笑得明媚燦爛，拉著姮姮的手，“看你還被表舅罰了呢。”</br> 姮姮被她戳到傷疤，心里想罵娘，臉上卻還笑盈盈，“多虧了二表哥不是多心的，要不我真是無顏以對。”</br> 看著兩只小狐貍你來我往，燕淙默默地埋頭吃東西。</br> 女人這種存在，真是太可怕了。</br> 明明心里都想著撕對方，還得如此打機鋒，退了退了。</br> 姮姮哪里是吃虧的，雖然燕念如此也是事出有因，但是她也不想別去，便道：“不知道太子表哥現在如何了，我聽說拓跋部落那邊情況可不是很好。”</br> 燕念心里一緊，面上卻絲毫不顯，淡淡道：“我兄嫂聯手，應當與神殺神，遇佛弒佛。”</br> 話雖如此，回去后她卻睡不著了，趴在燈下一筆一劃地給燕川寫信。</br> 燕淙見她如此，心里也難受，拿了件披風過來，想給她披上，勸她早點休息。</br> 然而等他看清燕念寫的東西，只想用披風悶死她。</br> “二哥太傻了，太子哥哥快回來用鞭子讓他清醒清醒……”</br> 盡管夜深了，姮姮卻也沒有睡覺。</br> 她又跑到了尚霓衣那里去纏著她套話。</br> “尚娘娘，我問你個人哈，你一定得告訴我，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