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有些遲疑的看著蘇嚴禮。
她總覺得有些事情細節或許是她遺漏了。
蘇嚴禮在整理措辭,不過話還沒有說出來,蘇嚴征就率先一步開口道:“阿禮也知道我的事,前幾天在醫院,我就問過他,能不能接受清也當他嫂子。”
原來是為了兄弟擔憂。
可是蘇母還是覺得有些怪異,這副兄弟和睦的情況出現得其實不算太合理,因為兩兄弟從小就不在一起養,大了又一個國外一個國內,關系也沒有那么深……
不過轉念一想,深不深跟好不好又是兩個概念。
比起曲家那兩姐弟,那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蘇嚴禮沒做聲。
蘇母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剛剛回國那會兒,我是不是求著你跟小也相相親的?我是不是要你見她幾面?是誰一口咬定,這輩子就算單身,也不可能跟小也是一對的?”
蘇嚴征打臉打得厲害,還疼。
“媽,你能眼睜睜看著你媳婦,變成人家媳婦嗎?”
“人家都定下來了,你能怎么樣?”蘇母也不想,但是能有什么辦法?
蘇嚴征道:“你去傅阿姨面前挑撥離間唄,文晟干的缺德事我知道一大堆。光是女人就玩過一籮筐了,清也跟著這樣的男人能幸福?”
“你要我去挑撥離間?”蘇母簡直難以置信。
她詢問的看向蘇嚴禮,小兒子向來比較沉穩,應該不會叫自己干出挑撥離間這么掉價的事情。不過讓她意外的是,他在這個問題上卻沉默了。
蘇母:“……”
蘇嚴禮像是琢磨了很久,道:“文晟卻是不靠譜。”
蘇母覺得他這意思,應該就是默認了大兒子要自己去挑撥離間的事。
這都是什么事。
蘇母嘆口氣,畢竟是自己兒子,她總得想辦法去。
蘇嚴征在跟蘇嚴禮一起去公司的路上,略顯感激的道:“今天還得感謝你向著我。”
蘇嚴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語氣稀疏平常:“我并不是為了你。”
“我懂。”蘇嚴征點點頭。
畢竟文晟也是他這個陣營的人,跟了傅清也,對他沒好處,但終究也算在幫自己,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
蘇母到底,還是得為自己的兒子加把勁兒。
當天下午,就聯系傅母一起喝茶。
只是當她看到一起跟來的還有文母,她的笑容就淺了一些。
文母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
傅母道:“想著都是朋友,就一起過來了。”
有文母在,蘇母就不太方便說文晟的事了,兩個人以前關系倒是也算可以,但牽扯到了兒媳婦,關系多少會疏遠很多。
尤其是她看到傅母和文母格外親近的時候,心底就越發不高興了。
“小也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國?”文母笑問。
“還沒有,年輕人嘛,在外頭呆久一點也好,散散心。”傅母道。
文母:“我可就盼著小也回來了,我這種沒有女兒的人家,只好從你這兒借一個陪我散散心,我啊可就是喜歡小也這樣的丫頭。”
蘇母在心里冷笑:就喜歡怎么也不見著以前這么熱情呢?
傅母笑著喝了一口茶。
文母:“小也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我好提前準備起來。”
“倒也不用這么客氣。”
“……”
“……”
蘇母眼瞧著自己半句話都插不上,心底郁悶極了,卻也只能語氣如常道:“是啊,我也在等小也回來,最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往我那跑了。”
她和傅家可是從小就親吶,可不是文家這兩天才關系好起來的人家能比的。
文母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來跟她兒媳婦套什么近乎,別以為她沒看出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這喝一頓茶,蘇母和文母都氣得夠嗆,散場時候的笑容都是勉強才保持住的。
蘇母恨不得把文母兒子那些缺德事全部都抖出來,而文母也想埋汰蘇母兩句,你家兒子不是眼高于天,還來湊什么熱鬧?
兩位女人是火藥味彌漫,怕彼此在背后嚼舌根,這天天可是花了大把時間往傅家跑。
而遠在國外的傅清也,跟文晟幾乎都要玩脫了。
文晟會的東西確實很多,而且足夠刺激,完全滿足了傅清也的“獵奇”心理。
就比如現在的這家電影院,3d立體的恐怖片,可別提有多刺激了。
傅清也嚇得只往后躲,文晟卻撐住她的后背不讓她退,她偏頭送了他一句:“你有毛病?”
文晟笑著湊到她耳邊:“你知道男人看這種電影,被刺激過后會有什么沖動么?”
傅清也視線下瞄,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撇撇嘴,相當淡定。
文晟挑眉道:“看來挺有經驗。”
傅清也也沒否認,自己姑且也算是有經驗那一列吧,而且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本能而已。面對性,坦然面對就好。
“知道我們是高中同學嗎?”文晟湊過來,“我自己第一次解決,就是用手對著你的照片……”
傅清也有些嫌棄的看著他。
“誰叫你長得好呢,那會兒男生之間討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關于你的,我們寢室四個人,三個天天談你,本來我打算追你試一試,不過你那半年休學了。”
傅清也道:“四個里面三個,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是蘇嚴禮。”
傅清也其實聽過文晟的名字,但高中那會兒確實沒怎么留意過,可蘇嚴禮她連名字都沒有聽過,這讓她不由得皺起眉:“他跟我們也是一個學校的?”
“對啊,還是校草呢,要不是他,喜歡我的女生還能再多一半。”文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那會兒跟現在差距挺大的,也不談戀愛,也從來不參與我們討論你,甚至我們講到過分,他會自己避開。”
傅清也不信。
這么純潔這么無欲無求,連聽都不敢聽,這跟那天掐著她腰的是一個男人?
文晟想上手摸摸她,卻被傅清也給避開了,他扯了下嘴角:“我又沒說我第一次用你照片成功了。”
傅清也睨了他一眼。
“我剛準備上手的時候,蘇嚴禮進來了,看見我的動作后,跟我干了一架。”
“他大概是為了你褻瀆我而氣憤。”
文晟樂了:“你想多了,就是我對著的是他的床而已,高中洗床單是一件特別累人的事情,他能不生氣么?”
傅清也就是開個玩笑,懶得跟他扯。
后排的蔣慧凡相比起傅清也,身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她身邊坐著曲賀陽。
男人在一本正經的看著電影,因為他太淡定了,她也不敢表現得太過膽子小,其實很多鏡頭她都被嚇到了,但就是捂著嘴不敢發生。
“蔣小姐,你很怕我。”
傅清也訕訕:“畢竟是長輩。”
“十歲也算長輩?”男人皺眉朝她看過來。
蔣慧凡心想,怪不得能對安琪生出心思,好家伙,原來是不把自己當長輩。
她待不下去了,覺得自己甚至開始缺氧了,于是打算去洗手間。
但這不去還好,一去簡直腦子炸窩了,她居然看到一個外國男人在欺負個亞洲長相的小男生,還是那種帶了騷擾性質的欺負。
蔣慧凡用法語開口道:“我叫了警察,五分鐘后大概能趕到。”
外國男人被嚇一跳,憤憤看她兩眼,抬腳離開了。
小男生垂著頭,有些喪氣。
“你沒事吧?”
少年抬起頭,彎彎眼角,樂觀模樣,中文答復:“沒事的,我習慣了,謝謝姐姐開口救我。”
他這一抬頭,她才發現他原來很高,五官很精致,長相挺邪門的,很欲的樣子,好在愛笑,開朗,大概是個好孩子。
蔣慧凡道:“不客氣。”
“還好你說不客氣。”
蔣慧凡奇了怪了:“嗯?”
“一般人都會對我提出以身相許這個要求。”他笑得更加燦爛。
蔣慧凡視線下掃,很快上移,道:“姐姐是個好人,不會對你提出這么無禮的要求。一個人不太安全,趕緊回家吧。”
曲渡在等她開口問一個名字,但她始終沒問,離開也徹底。
他聳聳肩,轉身離開。
電影院外的車上,早有一堆人等著他,他幾分漫不經心:“曲賀陽就看上了這么個女人?”
“倒也不是看上,就是在調查。”
曲渡似笑非笑:“既然調查了,那就是看上了。”
旁人沉默,認同。
“走吧。”他回頭掃了眼,說。
……
在法國待了一個星期左右,傅清也因為吃不過這邊的飯菜,終于打算回去了。
其實除開吃這件事,她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國家,但奈何口腹之欲遠比玩樂來得重要,她并不想委屈自己。
文晟跟她一趟航班,飛機上,空姐對著他眉來眼去,傅清也就知道這兩人大概有過一腿。
她看著他,男人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又跟空姐指指她。
空姐回頭,打量她的眼神當中,有幾分挑釁。
蔣慧凡挑眉:“看什么看?”
只是在曲賀陽轉頭過來時,她連忙轉頭,一副乖巧模樣。
傅清也在下飛機的時候冷冰冰的看著文晟:“你對人家沒興趣了,沒必要拿我來背鍋吧?”
文晟笑意漸濃,猜到了她大概不知道a市現在的情況。
不過等到傅清也回到家里時,就明白過來文晟的意思了。
文母見到傅清也,那笑容幾乎咧到了耳朵邊:“小也回來了?吃過沒有,阿姨帶你去吃飯。”
傅清也看看傅母,后者開口解圍道:“今天坐飛機也累了,要不然明天再聚吧。”
“也是。”文母一拍腦袋,“看我這給激動的,都忘了小也坐了一天的飛機,肯定累了。那好,明天阿姨再過來帶你吃飯。”
等文母一走,傅清也就開口問道:“這怎么回事?”
“既然你喜歡文家那小子,還能怎么回事?不過人家家里長輩喜歡你,倒也還湊活就先處著吧。”
“……”傅清也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喜歡文晟了。
再想起文晟下飛機那會兒的表情,她幾乎快要肯定他時清楚的,但他居然不開口解釋。
傅清也洗完澡休息了一陣,就打電話過去問他為什么不跟家里長輩說清楚,男人卻只隨口留下了一個地址。
“來玩。”
傅清也過去的時候,看見了些熟悉的面孔,她之前追蘇嚴禮的時候見過,當然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她一出現,旁邊就有一堆人吹口哨。
……那股子揶揄氣息簡直不能再重。
文晟朝她招手:“過來。”
傅清也說:”還玩,你都闖禍了。”
“不喜歡玩牌?”文晟說,“我教你,很有趣。”
傅清也有些不情不愿的走過去,文晟讓出自己的位置給她坐,自己反而坐在了邊上:“我們玩法特殊,規則隨便講一下你應該能理解,畢竟也是個玩咖。”
傅清也不樂意了:“誰是玩咖?”
男人對上她晶亮亮的帶著不悅和質問的眼神,妥協道:“是我。”
……
牌的玩法傅清也玩了兩局,差不多就找到了竅門。文晟玩確實是會玩,她也覺得這個有趣。
“說了好玩吧?”
傅清也不太想承認,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的耳朵上,挑刺道:“一個大男人,戴這么娘的耳釘做什么?”
“家里沒女人搭配的男人都這樣。”文晟道,“你來給我搭?”
傅清也就不說話了,他這張嘴講什么都厲害,她何必給自己添堵。
但文晟偏偏不放過她,朝她湊下去:“看你衣品不錯,就來關照關照小弟唄?”
“行啦行啦,你們兩個人少給我虐狗。”
“就是,也不看看這里單身狗有多少。你倆國外拍個坦塔尼克號,就已經虐了不少人了。”
“……”
蘇嚴禮跟蔣家長輩談事出來,正好就聽見了這句話,下意識的偏頭看了過去。
然后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棋牌室里,一個相當眼熟的女人穿著小短裙坐著,那雙大白腿晃啊晃的,她身后的椅背上靠著個男人,男人時不時指導她,是不是揪著她的一撮頭發把玩,甚至低頭聞了聞,女人不太耐煩的把他給揮開。
但男人不一會兒就又繼續,相當不老實。
女人又趕。
樂此不疲。
“喲,那是傅家小姐啊,后面那個就是最近傳的文晟吧?”蔣家長輩道,“這看上去,兩個人倒是般配得很。說起來還挺養眼。”
蘇嚴禮盯著那邊的眼神沒有移開。
“我們家慧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談個戀愛,家里長輩也是覺得愁人。”他感慨道。
蘇嚴禮道:“您先回去吧,那邊都是朋友,我去打聲招呼。”
長輩點點頭,這個點他要回家養生睡覺去了。
傅清也覺得文晟實在是太煩人了,尤其是拽她頭發,真的是讓她分心不少,玩得都不自在,于是她轉頭想警告他別煩。
但男人正好低下頭來,她的唇就在他側臉擦了過去。
她抿著唇,不說話。
文晟說:”又沒怪你,想親大膽親,我還能在意被你占這點便宜?”
桌上一同大牌的道:“就是,傅小姐大膽點,就是讓他貼身伺候你,拖床上去,他也不敢反抗你。”
文晟笑道:“還是得掙扎兩下的,不然多沒情趣,等會兒幾天傅小姐就膩了。”
傅清也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往外掃去,她納悶的也跟著看過去,就看見蘇嚴禮站在幾步外,盯著她看。
幾天不見,突然見到,倒是讓她愣了一下,然后她很快禮貌的點了點頭,就繼續投入到牌里面去了。
蘇嚴禮卻拉開了她身邊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應了旁邊人的幾聲招呼,才開口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
蘇嚴禮又抬頭看文晟:“阿晟也今天回來的?”
文晟點頭:“一起的。”
蘇嚴禮“嗯”了一聲,似乎被牌引起了興趣,認真的盯著傅清也的牌看,時不時給她提些意見。
那次爬山的事知道詳情的人不多,再加上蘇嚴禮車禍卻給傅清也擋了一下,幾乎所有人還以為,他們的關系保持在前一階段的朋友上。
那一個月,他們可是天天混一起玩的。
所以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這關系應該還湊活,也就沒有人提起之前,傅清也追過蘇嚴禮的事情了。畢竟追一個人可能是一時興起,他們這個圈子里,追不到成為朋友的案例數不勝數。
“蘇總,你看傅小姐脫單多快,以后不單身了,出去玩可是都沒有那么方便,得請示家屬了。”有人打趣道。
文晟在一邊笑著不說話。
蘇嚴禮也抬了一下嘴角,心不在焉道:“是啊,這動作可真麻利。”
傅清也聽著,卻覺得他話里有話,甚至還有點淡淡的諷刺,特別是他今天笑得次數多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多。
她覺得這牌都打得沒那么舒坦了。
蘇嚴禮杵在自己身邊像個家長在監督自己一樣的。可是她連他最想要的都給他了,他還不躲著自己少見面點做什么?
想到這兒,傅清也的聲音就有些不太耐煩了,“你別坐我這兒。”
蘇嚴禮怔了怔,手心捏了捏,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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