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也想到的那些,讓她整個人止不住泛冷。
所以蘇嚴禮跟單媛媛在一起了?
這讓她仿佛被人抽了一耳光,她以前跟舔狗似的去討好的男人,非但沒看上她,反而跟她現(xiàn)在討厭到極點的人攪和在一起,這太可笑了。
怪不得上次蔣慧凡對單媛媛動手,一向不會牽扯進別人事情的蘇嚴禮會主動施以援手去解圍,那是他的人,他怎么會熟視無睹呢?
她就像個傻子一樣,竟然還在蘇母的生日宴上說自己不喜歡單媛媛,質問他為什么要幫她。那一天,大概也是因為提到了單媛媛,他不高興,所以才會冷酷的直接說不喜歡她吧?
他第一次明確的跟自己撇清關系,卻是因為單媛媛。
傅清也只要想到,背后她對蘇嚴禮做的那些厚臉皮的事,單媛媛可能全部都清楚,然后在背后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就難受和反胃得厲害。
三葉這地方,突然就變得壓抑得讓她想逃。
可她還不能離開,她還不知道蔣慧凡在哪。
傅清也盡量不去想單媛媛和面前這個男人之間的事,努力讓自己平靜些,但再怎么裝,聲音也是抖的:“小蔣呢?”
蘇嚴禮掃了她一眼,跟電話那頭的保安說有事,別讓人上來。而后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拍拍一旁的位置:“過來說。”
傅清也不想過去,她不想接近任何跟單媛媛有關系的人。她的聲音輕了點,卻依舊固執(zhí)的說:“我要知道,我們家小蔣在哪。”
蘇嚴禮冷眼看她。
傅清也今天的情緒本來就很崩潰,這個男人毀了她的身子,還是自己最不喜歡的人的男人。被他這么一看,她的委屈和不甘心讓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掉。
蘇嚴禮的目光微變,但到底還是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清也偏過頭擦了擦眼淚,她知道他不會慣著自己的,跟他硬碰硬沒用。撒嬌是女人的撒手锏,但是只能用在對自己好的男人身上,所以她妥協(xié)了,聽話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現(xiàn)在我能知道小蔣去哪兒了么?”
蘇嚴禮道:“還疼?”
傅清也先是一頓,很快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搖了搖頭:“不疼了。”
但那一天,很疼,尤其是她跪在長輩面前認錯的時候,她還要忍著痛,給他道歉。
那種疼,幾乎毀了她所有對愛情的幻想。
蘇嚴禮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今天他沒有對她做什么,既然不是因為那天的疼,那為什么掉眼淚?
可他也不是很在意她為什么哭,前兩天他找過她,她沒有理。今天恰好碰上蔣慧凡,他用她引傅清也過來,是要解決問題的,以免夜長夢多。
那天的事,他有錯,可以用其他辦法彌補,但說出去,對他倆來說,都沒有好處。
傅清也既然跟蔣慧凡透露了這事,保不齊就有可能會跟其他人說,就算她不說,蔣慧凡也不一定管的住自己。
“她跟我在樓下談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你犯不著擔心她,我也不會對她做出什么過分的事。”蘇嚴禮淡道,“你應該知道,咱們的事傳出去了,那就鐵定得在一起。”
倒不是說為了公司,長輩那邊,不可能放任不管。
傅清也想,他是不想因此對自己負責,也不想跟單媛媛分開么?如果是后者……
她生出了一股報復的欲望,只要她嫁給了蘇嚴禮,單媛媛怎么著也是個小三。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她不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傅小姐,就算事情暴露出來,我也不會娶你。”他再次補充道,看她的眼神,猶如銳利的鷹,將她里里外外都看了個徹底。
他看出來她剛剛在想些什么了。
傅清也有幾分被看穿的難堪,她斂著眉,小臉刷白,再三保證道:“我說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蘇嚴禮沒有再開口,顯得有些沉默,并且沉默的時間很久。傅清也終于有些坐不住了:“我想走了。”
“嗯。”他淡淡的應著。
傅清也如釋重負,立刻就想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只是動作太猛,又摔了下去,摔在了他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蘇嚴禮伸手將她扶起來,傅清也下意識的要躲,這個動作讓他想起那一天,他不容拒絕的拉過她的一條腿時,她也是這個動作。
想起那天的事,蘇嚴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可否認,那種感覺很好,所以一開始哪怕他只是想教訓教訓她,并沒有想做什么,到后面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蘇嚴禮并不覺得自己是想睡她,有可能換任何一個女人來,都不會有區(qū)別,那是單純的生理反應而已。
今天傅清也過來,假使她還跟以往一樣,對他曖昧,那他會收下她這份禮物,吃干抹凈,再重新找一個方法讓她乖乖閉嘴,所以他洗了澡,換了睡衣。
不過眼下的傅清也,并沒有讓他很有興趣,所以他選擇了直接談事情,也就是那天的事,從今以后,只能有他們兩個知道。
事情談完了,他也就沒有再留人的打算,要不要走隨她去。
傅清也離開的時候,很安靜,連關門的時候,聲音都是輕的。
她在樓下,看到了單媛媛。
保安全都圍著她轉,好脾氣的伺候她,跟對自己那會兒天差地別。
其實蘇嚴禮身邊的人全是這樣,就比如他的那些朋友,在背后討論怎么樣能睡到自己,卻跟單媛媛勾肩搭背,喊她嫂子。
傅清也不想看見單媛媛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樣子,所以換了條路走。
她早該換條路的。
……
傅清也去三葉找蘇嚴禮的事,經(jīng)過了蘇母,家里人就不會不知道。
傅母簡直恨鐵不成鋼:“人家都明確表示不喜歡你了,你何必還要往人家面前湊?”
傅清也只平靜的說,不會了。
傅母不太相信,但她就這么一個女兒,也就只能說兩句。萬一實在不行,只好告訴蘇嚴禮,要他盡量避著自己閨女一點。
傅清也跟往常一樣,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跟傅母說:“我出門啦。”
蔣慧凡已經(jīng)在外頭等了她很久了,傅清也上了車,卻見她一直看著自己,眨眨眼,流里流氣的問:“看上我了?”
“你好不要臉。”蔣慧凡沒好氣道,“你昨天真不是騙我的?”
昨天晚上,她從蘇嚴禮那離開,就去了傅清也那,屋子里卻空蕩蕩,半天后傅清也才回來,說自己出去吃了個飯。
又說:“小蔣,我跟蘇嚴禮沒發(fā)生你想的那種事,我只是當時太害怕他拉我進房間的那段回憶了,我說的他進去了,是指他進了屋的房間。你怎么能想得那么歪啊?”
蔣慧凡當然不信,床單上可是有血絲的。
“那是他咬了我留下來的。”傅清也有點無奈,“五分鐘啊,能做什么?”
蔣慧凡想了一晚上,也覺得她的表情過于坦然了,而且,五分鐘確實不能做什么。
她看了看副駕駛上的傅清也,如實道:“昨天蘇嚴禮也跟我說,你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哦。”
“他也是一副坦蕩的樣子,當時我就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誤會了。”
傅清也“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我也跟家里人打聽了一下,蘇嚴禮這人口碑還是不錯的,他要是真做出了這種事,也應該不會不對你負責吧?”
傅清也鼻音重了點:“嗯。”
她偏頭擦了擦眼角,回過頭是一臉笑意,討論吃,討論喝。
唯獨不討論哪個帥氣的小白臉了。
“想靜一靜,不想談戀愛了。”傅清也如是說。
……
往后一個月,傅清也收了心思,在家里躺尸。
這一個月,最轟動的事,是蘇嚴征回國了。
蘇家大少爺,前兩年把公司經(jīng)營到巔峰,卻選擇出國深造,這在當年是轟動一時的事情。
可惜傅清也并沒有見識到,他轟動的那幾年,她并不在國內。
事實上,在傅清也十六歲以前,蘇家并不算什么大戶人家,整個家族都是在她在國外那幾年起來的,再等她回國,蘇嚴征又出去了,所以她并沒有見過他。
傅清也只在傅母口中聽說,這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
“你也是,最近怎么天天躺在家里,人家都回國半個月了,也不去給人家打個照面。”傅母也挺心煩的,這孩子天天出去吧,覺得她不著家。天天在家里吧,又嫌她礙眼。
更煩的是,蘇嚴征一回國,多少人家把閨女往蘇家送,偏偏自家這個最愛帥哥的,半點動靜都沒有。
傅母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表情突然就變了:“你不會還對蘇家那小兒子念念不忘吧?”
傅清也腦子嗡的響了。
最近她只要聽起這號人,就會有片刻喘不過氣的感覺。
傅清也緩了半天,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行啊,去看唄。”
傅母狐疑的看著她:“你不會是想借著機會看看蘇嚴禮吧?”
“……”女人就是難伺候,傅清也說,“那我不去了。”
“怎么不去?去!”傅母道,“蘇嚴禮出差去了,你也見不著他。”
這反而讓傅清也松了口氣。
傅清也在去蘇家的路上,給蔣慧凡發(fā)消息:我要去看大帥哥啦。
小蔣:誰?
小也:蘇嚴征。
小蔣:這個帥,記得給我拍張照。
傅清也收了手機,故意不回,惦記死她。
到了蘇家,蘇母熱情的給她準備了很多小零食,傅清也嘴甜的哄了她一會兒,哄的蘇母心花怒放。
傅母在一旁道:“阿征回來了,今天我?guī)逡策^來看看。”
蘇母原本還挺高興,這會兒笑容卻淺了些,道:“他剛剛有事出門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其實見面的時間,是早就約好了的。
傅清也想,有可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也有可能,是故意不想見她。
她正猜著是哪一種,就聽見手機響了一下,蔣慧凡的消息又發(fā)了進來:清也,我剛剛碰到蘇嚴征了。他跟朋友在玩臺球,還聽到他提起你了。
傅清也彎彎嘴角,回:說我貌美如花?
小蔣:他說,都什么年代了還有聯(lián)姻這一套?傅家那姑娘風評那么差也想往我這里塞。
傅家姑娘除了跟他門當戶對的傅清也,沒有其他人了。
何況兩家父母,撮合的意圖那么明顯。
傅清也覺得自己大概跟蘇家犯沖,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仙女,只有蘇家這大小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嫌棄她。
小蔣:還有一個消息,我今天路過三葉,看見單媛媛大搖大擺走進去了。
傅清也打字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回復:她跟蘇嚴禮是一對。
蔣慧凡發(fā)了個驚訝的表情:他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傅清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她沒有去問過,也沒有刻意打聽過。
好像一旦不關注蘇嚴禮的事情了,兩個人就像生活在不同城市一樣,一點交集都沒有了。
但其實以前也沒有。
都是她努力去制造交集而已。
傅清也回神,抱著蘇母的胳膊道:“阿姨,我主要是想蹭頓飯,阿征哥哥回不回來沒事的。”
這句哥哥,傅母讓喊,否則傅清也絕對不會這么叫。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顯得乖巧,蘇母格外憐愛她。
傅清也在蘇家留飯,而傅母有事就先走了。
蘇母親自下得廚。
傅清也在吃飯的時候,連連夸她廚藝好。
“阿禮和阿征,他們基本上都不吃我做的飯,也不會夸我,怪不得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兒子都是來要債的。”
傅清也禮貌的笑了笑,只是當她把視線移到門口時,笑不出來了。
不僅笑不出來,她的第一反應是想躲。
蘇嚴禮沒想到傅清也會在這兒,在門口頓了片刻,才臉色如常的走了進來。
蘇母聽到腳步才抬起頭,道:“出差回來了?”
“嗯。”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蘇嚴禮的視線在傅清也身上逗留了一會兒,淡道:“不用。”
蘇母直覺他是反感傅清也一起,連忙朝傅清也安慰道:“你別多想,阿禮一貫沒有吃我飯菜的習慣。”
“嗯。”她笑笑。
其實沒必要解釋。
傅清也比她還能體會到蘇嚴禮的態(tài)度。
她埋頭繼續(xù)吃飯,吃完了,她就好找理由回去了。
沒過幾分鐘,蘇嚴禮卻又下來了,拉開了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蘇母調侃道:“難得啊?”
“哥本來約我一起回三葉,結果他有事臨時取消了。”蘇嚴禮道。
傅清也更安靜了,一聲不吭的,但兩個人位置太近了,她的腳稍微動一動,就踢到他了。
蘇嚴禮側目不咸不淡的掃了她一眼。
傅清也臉色就變了,渾身僵硬:“對不起。”
“嗯。”蘇嚴禮沒看她,隨口應道。
傅清也后續(xù)吃飯的速度,就快了不少,碗里的飯剛剛見底,就朝蘇母道:“阿姨,我朋友約我看電影,我先走了。”
蘇母不好留人,有些遲疑的看著蘇嚴禮,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叫他送人,自家兒子不喜歡人家,她太清楚了。
只是沒想到那個大兒子,也相當?shù)呐懦狻?br/>
蘇母嘆口氣,和傅家這親家,大概率是做不成了。
蘇嚴禮看出蘇母的意圖,掃了眼傅清也:“我送你出去。”
傅清也還算冷靜的點了點頭,起來離開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走的很快,身后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跟著,直到她走到她的車旁,蘇嚴禮才開口問道:“你來我家干什么?”
傅清也回頭,看見他西裝筆挺,看向她的眼底有幾分探究。
傅清也想否認,可是事實上,她的確是來看蘇嚴征的。
她沒開口。
傅清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在面對蘇嚴禮的時候,就是容易害怕,最先想到的,是忘不掉的疼。
而蘇嚴禮,一開始還因為那件事對她還有些心懷愧疚,一個月過去,她明顯的感覺到,那點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嚴禮往她走了幾步,貼心的替她拉開車門,視線在她胸口停頓了一秒,隨后淡淡道:“我不會娶你,我哥自然也不會。聯(lián)姻那是老一輩的想法。你要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那些不好的事,你可以大著膽子試試。”
傅清也下意識的說:“我沒想試。”
她想到的不好的經(jīng)歷依舊是那一天。
蘇嚴禮說的卻是,整段追他追失敗的經(jīng)歷,他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猜錯了。
他怔了怔,也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其實根本就不算發(fā)生了什么。可他在夢里把那段經(jīng)歷補充完整過,記憶就深刻了不少。
蘇嚴禮不否認自己挺想跟她試一試,但她不是一般人,有傅家這個靠山在,他就不能隨便做點什么。
因為他的想法跟之前一樣,睡可以,他不可能對她負責。
蘇嚴禮并不覺得傅清也是當太太的合適人選,這個是在更早時候他就清楚的事。
他在關車門的時候,又看了她兩眼,然后點點頭,示意她走。
蘇嚴禮轉身回了蘇家。
蘇母道:“小也這丫頭最近怎么這么怕你?”
“您該去問她。”他沒什么情緒的說。
“那你說她跟你哥還有沒有希望?”
蘇嚴禮突然想笑,如果自家母親要是知道他跟傅清也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夢里又是怎么對傅清也的。還能不能問出這種問題。可那大概會逼著自己負責,所以這種假設根本不存在,他不會說出那些事。
……
蘇嚴征回蘇家的時候,是在半夜。
他醉醺醺的,看見蘇嚴禮在廚房喝冷水。
蘇嚴征走過去拍了拍蘇嚴禮的肩膀:“怎么了?”
“做了個夢。”
都是男人,蘇嚴征就懂了:“思春了?”
蘇嚴禮沒否認,自顧自又灌了一口冷水,轉身要上樓。想起什么,回頭道:“今天傅清也來了,打算見你。”
蘇嚴征笑了笑:“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跟她有任何關系。再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喜歡的款。”
說著,他又曖昧的笑了笑,“何況,我今天還聽見她跟你的緋聞。”
大概是傅清也追自己的那點事,蘇嚴禮沒放在心上,打算上樓。
“我聽說,你跟她睡過了。”蘇嚴征道,“還是你逼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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