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踏上洛城這片故土的時候,阮棠的心情是熟悉又復雜的,有點不想邁開腿,好像缺少了力量。
籽系已經在府中等了她好些天了,現在阮棠登門,她一下子沖到門口將她抱住,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
“你這個壞家伙,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真把我氣死了。”
那天發生的事沒有人知道,阮棠也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她也沒有解釋,任由籽系捶打自己的背部。
推搡了半天,籽系才注意到現場還有其他人在。卓炎是她認識的,她很好奇卓炎怎么會和阮棠一塊同來,這也就罷了,反正本來也是要請他的。可還有一個超級大帥哥她根本就不認識,她也壓根沒有邀請他,只是這和左聞長得挺像的大帥哥壓根沒有沒被邀請的覺悟,寸步不離阮棠。
籽系醒了醒鼻涕,問阮棠他是誰。阮棠路上就編好了他的身份。
“他是左聞的哥哥,左聞沒空來,讓她哥哥代替她前來道賀。”
籽系嘴上說著歡迎,心里也納悶,她也沒有請左聞來啊,不過同窗一場,也不缺口飯的,更別說她哥哥和左聞一樣那么好看,自然不會有人拒絕的啦。
三人便在安遠侯府住下了,阮棠二人情有可原,卓炎家就在洛城,他不回自己家住,也要住在籽系家就很令人費解了。
成親之日還有幾日,這幾日阮棠就陪著籽系準備些出嫁的東西,說說女兒家的貼心話。阮棠的嫁妝可真多真豪華,就是繁文縟節讓阮棠頭大。要是阮棠成親二人私下拜個天地即可,就不要舉辦什么儀式了。兩人若是真心相愛,自是不用在意這些條條框框。可籽系畢竟出生于大家族,不可能像阮棠想7的這么簡單。
“阿棠,你說我們那個的時候會不會痛阿?”
“那個?那個是什么?”
“誒呀,就是新婚晚上第一次的那個啊!”籽系不好意思地推搡著她。
“哦哦哦。”阮棠回想起了,那種陌生的感覺,不過當時談意也沒有得逞,她也不知道啊。
“你問我還不如問你娘。”
“討厭,人家當你自己人才問你的嘛。”阮棠著實不習慣籽系這新婚燕爾的小女人模樣。
“你說左聞會不會有那方面經驗。”
阮棠嚇得不行,你可千萬別問她,何況她人也不在這里。
“我只是覺得她那么漂亮,覬覦她的人肯定特別多,難免有誘惑沒禁住嘛,她有經驗的可能性很大。”
阮棠不禁扶額,他睡別人的可能性很大還差不多。
阮棠不想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于是借口要去找卓炎他們說事情,就逃離了。
阮棠的確要和卓炎他們商量下送什么給籽系賀喜。畢竟侯府家女兒,自是什么都不缺的。
想來想去,阮棠最后決定親手做個什么給籽系,最好是籽系經常用到的,這樣她就能經常想起自己,這多有意義。
馬鞭是阮棠的首要之選,給了足夠多的銀子拜托卓炎尋來上好的材料后,阮棠就開始著手編制。
從太陽剛出來時阮棠就端了個小凳子,對著太陽公公,和后院的公雞一起,開始了今天的勞作,阮棠的勞作就是編織馬鞭。阮棠也是現學,一開始一點也不熟練,漸漸編到正午大太陽照到頭頂了她才漸入佳境。這種手工活實在是精細,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阮棠今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和它耗著了,沒有這種決心,就不能成事兒。
中間卓炎來騷擾誘惑了她好幾次,她差點就給誘惑走了,特別是正中午的時候,卓炎問她去不去文璞樓吃最愛的油燜大蝦。阮棠離開洛城的這段時間沒啥想念的,硬要說放不下啥就是這文璞樓的美食,頗合阮棠胃口,光是聽卓炎講著,阮棠的饞蟲都被勾起了,的確好久沒嘗了。心里癢癢的,手上還是不能停。趕緊做完,做完了就可以毫無顧慮的去大吃大喝,在沒有掛念的情況下專注于美食才是對美食最大的尊。于是乎,拼命三郎阮棠拒絕了卓炎的邀約。
這一編就是太陽下山,集中注意力許久,又沒有睡午休,阮棠著實有些疲憊和困倦,不過還有一部分沒有完成,熬一熬就能結束,再兩天就是籽系的大好日子了,明后天還有別的事要忙,總不能到成親那日都沒完成吧。
手上編著編著,阮棠的眼睛就出現了重影,眼前好幾根繩晃來晃去,看不真切,暈乎乎的,抵不住瞌睡蟲的困意,阮棠手里還攥著繩子就睡了過去。
“什么味道?”
“油燜大蝦?”
“我太想吃,做夢都夢到油燜大蝦了嗎?”
睡了一美覺的阮棠迷迷糊糊的睜眼,等她看定的時候,她發現了不對。
“這是真的油燜大蝦。”
趴著睡著的桌上擺了好幾道文璞樓的佳肴,都是平日里阮棠愛吃的,此刻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和溫馨的熱氣。
這是哪里來的田螺姑娘給她準備的,肯定是卓炎這廝給她打包的,這家伙果然還是講義氣的。阮棠直接上手拈了一只蝦放進了嘴里,還是熟悉的味道,油脂在口腔里炸開,嫩嫩彈彈,餓了一天的阮棠總算滿足了。
睡了一覺,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卓炎真是太貼心了,飯菜都是熱的,這么一大早他就去給她打包了回來,這份心意真是絕了。
開心過后,阮棠忽然想起自己是正編著馬鞭睡過去的,她的馬鞭呢?她低頭一找,發現一條編織完整的馬鞭正躺臥在她的雙膝上,光潤順滑,手感極好。
“難道我夢游的時候把它編完了?”
“我怎么只有還沒編完的記憶了?”
這肯定不是卓炎順便幫她編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自己編完的,但她當時太困所以不記得了。現在心里惦記的事都完成了,就等天亮籽系起了,她去送禮。
又回床睡了個回籠覺,再醒時天已大亮,阮棠收拾了一下就踏出了房門。
剛出門就和卓炎打了個照明。
“我正要來找你呢?走?今天有空和我去文璞樓用膳了吧。”
“你裝什么呢?你不是給我打包了嗎?”
“什么打包?昨天你不去我也沒吃上呢?”
“阿?不是你嗎?”
“你大白天的說什么胡話呢?”
阮棠心里疑惑很甚,不過腳下已經走到了籽系的閨房。好事將近的少女是沒有心思睡懶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