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臉上盡是說不出的疲憊。</br> 這些天來,他們一直在研究破解江憲的錄像和照片。雖然視頻模糊內容的恢復工作不用他們來進行,但光是對賈湖刻符的破解,還有對那些信息的發掘探索,就已經讓他們耗盡了新力。</br> 而且,仔細看了那些文字之后,他們發現那根本不是他們傳統意義上所說的賈湖刻符,而是一種更加具體,更加進步的文字。</br> 雖然和賈湖刻符有幾分相像,但里面每一個字符蘊含的信息完全超過了賈湖刻符。</br> 他們所做的工作,就相當于要重新來破解一種新的文字。</br> “還在為破解那些文字苦惱?”</br>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張元清看了過去,苦笑一聲:“是啊,郭先生,這是一種全新的文字,雖然和賈湖刻符有一定的關聯,但含義更豐富具體復雜,想弄清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br> “江先生雖然帶來了這些樣本,但相對于整個文字體系,還是太少了。”</br> “慢慢來嘛。”郭先生笑了笑:“文字的破解就是這樣,而且,現在你們的處境可比當初研究甲骨文的那批人好的多嘍……他們那時候的樣本可是比你們還少。”</br> 張元清想到郭鼎堂那一批人,面色不由一肅:“是啊,現在的環境不知道比當初好了多少……”</br> “不過,也要抓住重點。”郭先生的話頭一轉:“之前就說了嘛,先要找到一些能對江先生有幫助的信息。”</br> 有幫助的信息?</br> 張元清微愣,隨后神色一變:“難道說……你們有新的發現?”</br> “對,我們有了一些新的發現。”郭先生吐了口氣:“龍虎山下的影子窖,根據目前破譯的零落文字,還有江先生徐真人講述的東西看,應該藏有當初戎吳,或者犬封國的圣物。”</br> “而那些圣物,是能致人死地的!”</br> 郭先生目光幽深:“你們還記不記的攬山海一脈的詛咒?”</br> “挺過。”張元清點頭,面上露出回憶之色:“我對此原本是不信的,但查過檔案,看到云夢澤的情況,不得不承認,現在還是有一些東西是當今的科學水平無法詳細解釋的。”</br> “這種類似傳說神話的東西,確實存在。”</br>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眼神一凝:“您的意思是……影子窖下方的東西,很可能有同樣性質的詛咒!?”</br> “差不多吧。”</br> 郭先生微微頷首:“我沒有下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根據這些天研究錄像照片石刻,應該有這個可能。而錄像中那位‘盤’的尸身還保持活性,顯然是解決了這個詛咒。”</br> “王陽明,八思巴這些人,有可能是沾染了圣物上的東西,沒能解決以至于英年早逝。”</br> 當然,也可能是龍虎山的白蓮燈帶來的傳承詛咒,就像是攬山海一脈一樣。</br> 他頓了頓,這話沒說出來:“雖然石刻上貌似沒有解決的辦法,但那祭壇的種種,和時刻上的一些信息,還是免不了透漏出一些東西來。那些東西,就足夠推測出‘盤’解決詛咒的東西在哪個方位了。”</br> “那咱們現在就告訴江先生?”張元清臉上露出喜色。</br> “還不夠……”郭先生搖了搖頭:“那里有什么危險,誰也說不清,江先生他們狀態還未完全恢復,如果那時一個堪比影子窖的地點……一切還是等多破解一些信息再說吧。”</br> “光是一個云夢澤,就足夠今年的考古學,歷史學界震蕩的了。”</br> “不知道日后影子窖揭露又會是何等場景……”郭先生感慨一聲,隨后看向張元清:</br> “而且,江先生身體不是也沒什么異常嗎?”</br> ……………………</br> 徐真人長長的眉毛微微顫動,看著眼前的江憲,古井無波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漣漪。</br> 他伸出手,將身前的茶盞拿起,輕輕的抿了一口,頷首道:“不錯,很不錯。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提升,見神……這條路當真是一條堂皇大道。”</br> “但這條路也很危險啊。”江憲看著徐真人道:“若不是云夢澤,這條路只怕沒有人能走通……越獄越獄,突破擺脫基因的牢籠,說起來容易。”</br> “但人本身不就是由這些最基礎的信息匯集匯編嗎?”</br> 看著自己的雙手,江憲眼中浮現出不可思議,腦中回想起那一次次見神的場景:“我到現在還在震撼與那一次次的見神,和那種種場景的變化。”</br> “世間造物之神奇莫過于此。”</br> “是啊,天地自然的偉力,即便是在現代也是讓人敬畏的。”徐真人捻了捻胡須:“單單憑借人力,憑借現在的科技,絕對無法完成這越獄的理論。”</br> 他看向江憲:“接下來的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走。你的越獄雖然沒有完成,但確確實實是這個方向的開拓者。”</br> “我能做的,也只是根據經驗和猜想,提出一些建議。”</br>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而這些建議是否有用,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思考,驗證。”</br> “而真正能有效的,恐怕也只有那埋葬在歲月的歷史了。”</br> 江憲微微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從始皇地宮的猿鶴,到云夢澤的巨人和史前生物,再到影子窖下的戎吳犬封。這些潛藏在歷史中的暗影,蘊藏了不知多少的秘密,而他們都有一條線相連——</br> 九宮飛星,長生法門!</br> 如果說哪里能夠讓他邁出一半的見神越獄方法前進,也只有這潛藏的隱秘了。</br> “關于‘盤’墓葬中的那些文字,已經破解了一些,確實有關于犬封國圣物的信息。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析出來。”徐真人繼續道:“你也應該做好準備了吧?”</br> 江憲點頭道:“從曲阜回來,我就一直在等待著。而且從影子窖中的種種,也讓我對‘盤’當年解決問題的地點有所猜測。”</br> 正說著,一道清脆的鈴聲響起,江憲拿起手機,看到備注上的張教授三個字,立刻接了電話。</br> “江先生,你最近有時間嗎?”張元清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雖然你錄像中的石刻還沒有完全的破解,但我們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對你可能有所幫助。”</br> 江憲看了眼徐真人,點了點頭道:“有時間。”</br> “那麻煩你最近來帝都一趟,看一下我們最近的研究成果。”</br> “好,我我會盡快趕到。”</br> 掛掉電話,對面的徐真人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拂塵微微擺動:“去吧,先好好做一番了解。凌霄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帶上他,省的成天在這里礙眼。”</br> 江憲不由一笑,點點頭:“真人放心。”</br> …………………………</br> 飛機從大興國際機場降落,凌霄子一臉生無可戀的跟著江憲走下飛機。</br> 惡狠狠的看著身邊的江憲,一臉絕望的道:“道爺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認識你了……這才休息了多久就要開工了,你丫還是不是人了?”</br> “有意見你可以去找徐真人啊。”江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凌霄子頓時蔫了下來,隨后又安慰道:“現在只是做一下了解,什么時候去還不確定呢,說不定你還可以再休息一陣。”</br> “希望吧……”凌霄子嘆息一聲:“道爺現在就想躺在大house里好好的玩一玩,別的都不想管。”</br> “凌先生這個愿望應該還是能實現的。”</br> 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兩人轉過頭去,只見到一個干練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對著兩人道:“江先生,凌先生你們好,張教授讓我來接兩位,我姓宋。”</br> “宋先生你好,多余的話也不用說了。”江憲走了過去:“先去和張教授他們見一面吧。”</br> “好,我這就帶您二位去。”</br> 三人出了機場,坐上車,立刻向著研究院方向駛去,半個小時之后三人來到研究院大樓之下。</br> 剛一下車,便看到張元清教授走了過來:“江先生,凌先生,你們可算來了。走,去看看我們最近的研究成果。”</br> 說著便當先帶頭,走進了大樓之中。</br>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來到一間寬大的研究室中。推開門的瞬間,凌霄子不由一愣,只見一塊高大的屏幕立在整個研究室的最前端,而在這研究室的兩側,一張張打印出來的圖案分別懸掛在一個個不同位置。</br> 石碑、骨架、軀體、祭臺……</br> 在這些圖案旁邊,一個個帶著手套的研究院還在相互討論,并不時地用筆寫寫畫畫,旁邊還有人拿著筆記本在進行處理。</br> 啪啪啪……</br> “大家先停一停。”張元清拍了拍手,對著眾人說了一聲,隨后指著周圍的一切道:“江先生,這就是我們現在的研究成果。”</br> 她走上前,來到前面的電腦前:“雖然很多東西還沒有解析出來,那些文字沒能完全破解,但一些語句的意思已經能夠了解。那尸身下方的骨骼也還原出來了。”</br> 說著,她點動了一下鼠標,下一刻屏幕上的圖案一變。</br> 一只巨大的蝙蝠赫然出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